今天风很大,白色的云聚在一起就变成了黑色。郑一拉了拉衣服想把敞着的外套紧紧的包裹在身上,抬头望了望天,打了个哈欠,嘴里嘟囔着一些骂人的词汇,又加快了些步子。
郑一走到了学校,望了一眼教学楼,转头快步向寝室方向走了过去。到了寝室将书包扔在床上打算等过早自习和大扫除的时间。寝室还没有人来,郑一无趣的低头玩着手机。听见一阵敲门声,郑一诧异的抬起头,说了一声:“进。”没有反应,门口那人似乎没有要进来的意思。邦!邦!邦!又是敲门声,这一回敲的很重,就像是砸门一样。郑一站起来破口大骂:“脑袋有疮?要进就赶紧进,不进赶紧tm滚蛋!”敲门声戛然而止,郑一慢慢坐下似乎对刚才的痛骂吓唬住人非常满意。还没等屁股挨上床,门口竟突然传出来一声异常尖锐的惨叫,吓的他又扑棱一下站了起来。哐当一声脑袋撞在了上铺的床上,郑一怒了,嘴里骂着脏话,冲这门走了过去,恶狠狠的攥这门把手一拧一甩。邦!邦!邦!三声。
门撞在了旁边的床栏上刺耳一声。门口一个人径直倒了下来,脑袋和地砖来了个亲密接触清脆一声。郑一呆了,脚底无力直愣愣的坐在了地下,又传来一声闷响。那个人,以前没见过,以后恐怕忘不掉了。他脖子上插着一把刀,血从这缓缓的往郑一的胯下流去,郑一想喊,嗓子就像堵住一样发不出一点动静。想站起来,双腿就像灌了铅似的动不了分毫。就这样傻傻的盯着那具尸体,看着血往自己的方向流过来。看着那个因为倒地脑袋扭转的怪异的方向,导致尸体的眼睛正好直勾勾的盯着他。
学校放假了,刚开学就放假了。这几天电视里一直在循环播放h市第一高中杀人事件,嫌疑人至今未被抓捕。郑一是第一目击者,这几天没少往公安局跑。寝室的监控很“神奇”失灵了,什么也没有拍到,现场没有可疑指纹,没有任何线索,当时正在大扫除,加上时间较早,寝室楼里没有多少人,其他的目击证人只看见郑一疯狂的向楼下奔逃。等到他们上楼之后,只看见那骇人的一幕。因为没有人敢靠近,所以案发现场保护的还算良好。这几天郑一的心情忽上忽下,他的父母听说这件事,回来陪了他几天,又立马收拾行李去出差打工了。家里又再次剩下一个人。
当当当!郑一听见敲门声,打了个激灵,现在的他对敲门声有一种异常的恐惧,就好像那双眼睛还在门外直勾勾的盯着他。他盯着门沉思了一会,咽了一口口水,似乎在挣扎要不要去开门。门外的人好像想到了什么,敲门声停了一下“是我,郑一,刘姐。”郑一缓了一下缓缓的向门口走去,打开了门,刘姐笑这对他打了个招呼,提起她买的早饭向郑一示意。“进来吧,刘姐。”郑一无精打采点了下头,又转身向沙发方向走了过去。
这个刘姐叫刘文婧,是这几天公安局派来接触和安抚郑一情绪的警官。刘警官摇了摇头,看的出来这件事给这个17岁的高中生吓的不轻,咧了咧嘴角,尽量摆出了一张和善的笑脸,换了拖鞋将早餐放在了茶几上,扯了张凳子坐在他对面。她也是第一次来安抚目击人这种事,不太知道该怎么去做,那个场面对于一个未成年的高中生来说的确很可怕。“今天还要去公安局一趟,还有一些东西要问你,吃完早饭咱们走吧。”郑一机械一般点了点头,没有去看那个放在茶几上的早餐,直接起身直接向玄关走了过去,鞋也没有换,直直的站在了门口。刘警官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打开了门。
“他还是那样吗?”许警官看着审讯室里的郑一向刘文婧问到,刘文婧点了点头,“这孩子,魂都被吓飞了。”
审讯室里,负责审问的杨队长给郑一到了一杯水,郑一看了看,双手举起来喝了一口,又放下了,在这个地方似乎多了一点安全感。“我就直入主题了,现场没有任何线索,被害人遗体没人认领,我们现在也没有查出来是谁,现场没有任何其他人的线索。”杨队长停一下盯着郑一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见郑一还是低着头看着那杯水又继续说道:“嗯,刀把上只有一个人的指纹,你的。我记得你说过你没有去碰过被害人遗体的动作。那,作案凶器上为什么会有你的指纹呢?”郑一猛的抬起了头,盯着杨队长,眼睛就再说你是在开玩笑对吧。“你不用这样看着我,但是的确你现在是第一嫌疑人,当时在早上的你说过在早上的7.20左右。入校的人虽然不多,但是还有几个目击者的,他们并没有看见什么可疑人员,加上虽然寝室楼里的监控摄像头失灵,但是照这寝室楼唯一出口的监控摄像头却是好使的,我们警方将当时的所有进出人员逐一排查过了,你应该是第一嫌疑人了,而且我很奇怪的一点是,寝室那么多门为什么独独敲了你们寝室的门呢?根据血迹移动,受害人是从楼梯口处艰难的靠墙走到你门口的。就像是特地去找你们寝室的。你不是不认识被害人吗?”
“我,真的不认识他啊!我你们这是冤枉我。”郑一猛的站了起来冲着杨队长大喊。
“不要激动,坐下说。我只是说你的嫌疑很大,毕竟唯一的线索指向了你。”杨队长歪了歪头,用一种很玩味的表情看着郑一。
“可!可我真的不是……”郑一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瘫坐在了椅子上。
“好了,只是通知你一下,我们也不愿意一个高中生是一个丧心病狂的杀人犯,而且我们目前来说的证据不足,没法向你下发逮捕令。”杨队长收好笔录,站了起来继续说道:“最近这些日子,不允许出市,手机保持待机状态,保持在我们的监控范围内。让老许送你回家。”
门外许警官走了进来,拍了拍郑一的肩膀:“走吧,小兄弟。”郑一抬起头看着这个中年警察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心里平静了许多。起身跟他走了出去。
一周后。
警察很久没有来了,没有任何消息。郑一一直在家里呆着,也没有外出。邦邦邦,有人敲门,郑一的精神似乎缓和了许多,但是门还是给他留下了很大的阴影。他想过叫朋友过来,可是因为这件事唯恐避之不及,没有人愿意来陪他几天,就算有几个答应来的,也被他们的家里人拦下来了。
“谁?”郑一盯着门口,想看看门外的人有没有反应。
“快递。”一个很不耐烦的声音传了进来。
郑一松了口气:“等会。”有点喜悦的向门口走去,这一周没敢出屋,前几天吃不下东西,后几天靠泡面度日,这是他这一周听见的第一个人的声音。郑一打开门,门外并没有人,只有一个快递信封摆在了门口,快递员似乎等的不耐烦了,扔在门口就走了。郑一这么想,肯定得投诉他,郑一掏出手机才猛的想起来,这段日子我怎么会有时间买东西,怎么可能有快递。
他紧忙拿起快递跑进了屋子,想这一切的可能性。送错地方了?父母邮来的东西?法院的传票?郑一越想越乱。郑一不敢看,生怕是第三种可能,等郑一鼓足勇气看寄件方地址的时候他完完全全被震惊了。
“安城3号楼二单元1001室。”寄件方地址是这个,可这是我家啊。收件地址同样是“安城3号楼二单元1001室。”寄件方和收件方是一个?怎么可能,而且寄件日期是5月20日,今天!也就是说就在刚才从我家寄出一个快递又迅速的寄到了我家。这怎么可能?郑一迅速的拆开了快递,里面只有一张纸,甚至不是信纸,只是长长点一段卫生纸。
“你要死了,至少在我眼里是这样,你肯定在想我是谁,按照现在这个时候的你肯定不会相信,你现在就是这样一个胆小,懦弱,还自负的人。随你信还是不信,我好想杀掉你,我已经试了很多次,有几次干掉你了,有几次没有,但无一例外我都失败了。好失望的不是吗?总有一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来给我捣乱,这一次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毕竟我已经很老了,本来不应该告诉你的,毕竟这会给我增加太多麻烦。但是我不太想让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死了,但是我还不能告诉你太多。靠!麻烦死了。你就记住吧,我要杀你,尽量给我点惊喜,最后一次别死的太窝囊。所有麻烦我都会一个个送走的。别想着去报警,一群垃圾而已,你还会死的很窝囊,我会很失望的。就这样吧。对了,别把你父母扯进来哦,你也不想吧。我已经让他们暂时忘记你了。一切就在五天后开始吧。”
郑一放下信,冷汗已经打湿了后背,这是真的假的?恶作剧?这封信似乎把他一切的想法都堵死了,只能往这个是一个真事一样去想。
郑一拿起手机想要报警,可却又迟疑了。“别想着去报警,一群垃圾而已,你还会死的很窝囊,我会很失望的。”这段话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郑一再次无力的靠在了沙发上,最近的打击实在是太多了,想一把把大锤砸在他脑袋上,把他彻底砸晕了。郑一感觉很困,很困,就这样睡着了。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带着手铐脚镣做在了警车上面,他隐约记得,六七个警察破门而入把他带走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杨队长问道,还是那个很玩味笑容。
“我睡着了。”
“什么时候睡的?”
“下午四点左右。”郑一激动的回答,想了想又补充说:“五月27日四点十分大概。”
“你是说?你睡了整整两天?”杨队长的笑容更加玩味了,一拍桌子“郑一!从实招来,我们现在有充足的证据来控告你故意杀人罪!”
郑一懵了,彻底懵了,他回头找不到刘姐和许警官,这个密闭的环境里,只有自己和对面那张可憎的笑容。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只感觉他的后脑勺被重击了一下就失去了意识。
他很迷茫,为什么?怎么就定案了?连法庭宣判都没有,就直接入狱?这不符合程序?而且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没有收到父母的任何消息?
郑一想捋清楚,可是越想越害怕,这些事情实在是太奇怪了。他不愿意去想了,只是感受这这颠簸的警车,对于以后他陷入了深深地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