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纪月的小房,李冰想要去看望母亲,却在通往母亲家的路上,看到了自己的父亲,他也只是在心里喊他父亲。
“是李冰啊!”老人热情的和他说着话,而他确实很镇定的回答,脸上没有带任何的表情“嗯。”“老李啊!你先回去吧!”“可是……”老人的司机好像还有话说,可是看到老人眼中急切的希望,而说不出什么话。
“如果您有事,就先走吧!”李冰虽然还没有办法把他当成父亲看待,可是经过纪月的事情,他已经对他恨不起来。“没事,没事,好不容易见到你,想和你说说话。”看到李冰的迟疑,老人马上又说道,“对于想要让你认我的事,我不会再逼迫你了,只是想要把你当成晚辈,和你说说话,可以吗?”
“嗯。”
两个人到了一个很静很静的茶馆,也许是因为时间还早,茶馆里面除了服务员和老板,几乎是没有什么人,这也是他们选择这里的原因。
坐在老人的对面,李冰是第二次这样仔细的审视他,他的身上显然已经退去了年轻的严肃,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慈祥。
记得自己小的时候,母亲来接自己,他也来了,那时是他第一次见到他,他走到他的面前,仔细的看着他,问:“你是我爸爸吗?”“不是。”他只回答的两个字,然后就转身离开了,自己转头看着母亲,才发现母亲正在低头的摸着眼泪。
“我知道你一直很坚强,像你的母亲,也知道你很孝顺,从来不会让你的母亲为你担心,相信这次也一样。”“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我想和你的母亲结婚。”听到他的话,李冰皱起了眉。“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俩,我很想在我的有生之年可以补偿。”李冰没有说话,一直看着面前的这位已经有些许白发的老人,他的眼中充满着恳求。
“我已经把我的想法告诉了你的母亲,她说想要问问你的意见。”“我希望你可以满足我这唯一的要求。”他低声下气的样子,让李冰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也是这样低声下气的求他,想让他在同学的面前承认他是他的爸爸。可是他拒绝了,现在呢?自己该不该拒绝他呢?
李冰还不知道自己的答案,没有说话,离开了。
敲响了母亲的门,母亲有明显的紧张,或许她已经料到自己会来,会为那件事来,“吃饭了吗?”“没有。”“那我去给你做。”
李冰站在厨房门口,母亲也已经添了华发,曾经很不理解为什么母亲会一次次的辞掉他为她请的保姆,现在他好像是有些懂了,母亲不喜欢家里面变得热闹,那样才不会显得家里面少了一个人。
“妈,您会恨他吗?”自己的问话,让母亲停顿了下来,老人想了想,“曾经会,后来就不会了。”母亲的话,李冰并不知道真假,因为从他有记忆以来,他感觉到母亲是不恨父亲的,或许她有时会偷偷的流眼泪。
还记得父亲又一次来,自己恶劣的对待了他,母亲生气的打了不懂事的自己,晚上醒来的时候看到母亲在偷偷的流眼泪,自己就再也不会在母亲面前那么做了。
“其实妈……”老人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冰就插嘴道:“我只希望您开心。如果您可以开心,我都会接受。”“小冰。”“妈,我吃了,好饿。”
恨很累,爱很幸福;恨很短,爱很长。
“雪,你什么时候才会醒?”“已经睡了这么长时间了,难道你还这么困吗?”“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丑啊!再睡的话,你醒来就会发现脸上都是皱纹了。”
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请求了,只要她不放弃,她就愿意这样每天都这样对她说话。“安小姐。”“你好。”“李小姐的情况……”“只要她还可以呼吸,我就会坚持下去,也希望特伊洛医生不要放弃。”“哪有医生放弃病人的,我是想要告诉你,您可以找李小姐认识的人帮您一起来叫醒她。”“是吗?”“我想那样,她醒来的机会会大些。”
不得已的情况下,朵朵踏上了回国的路,来到了记忆中墨雪的家,豪华的景象已经不复存在了,已经锈迹斑斑的大门上挂着冰冷的大锁,斩断了幸福的回忆,发生了什么事,朵朵并不清楚,什么时候发生的,她也不知道。
来到了作为安琪时到过的墨雪的婚纱店,朵朵打开了关着的玻璃门,里面还是整齐的放着所有的东西,好像这里只是因为时间晚了,而关门休息,明天太阳一升起来,这里又会是人来人往,朵朵走到了里面被隔开的小房间。
小房间的墙上挂着一张被撕裂的全家福,朵朵在上面找到了曾经的墨雪,朵朵好像一下明白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在作为安琪时,第一次见她,觉得她有熟悉又陌生。她很自责,为什么在墨雪那么难过的时候,自己没有陪在她的身边,甚至连知道也不知道。
朵朵继续搜寻着关于墨雪的一切,在一个抽屉里面,她找到了自己曾经自杀报道的新闻报,报纸皱巴巴的,可见墨雪在看这张报纸的时候是有哭过的,在这张报纸的下面,朵朵又发现了一个很厚的笔记本。”
朵朵打开一看,发现那是墨雪的日记,日记本的第一页写的就是那个关于家庭破裂的故事,朵朵这时才明白了,为什么墨雪每天都要一放学就快点回家去,原来她要照顾因为婚姻的背叛,得了忧郁症的母亲。
朵朵的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原来自己的好朋友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从来都没有听她说过。
“母亲总是会傻傻的坐在外面等,希望可以等到我的父亲,可是那个负心的男人从上次拿走属于自己的东西以外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多么想把母亲叫醒,不想要她一次次的伤害自己,每次帮她包扎伤口的时候,看着红艳艳的鲜血,我多么害怕,终于,我有了勇气去找父亲,那个曾经那么疼爱的人,我从没有想过他会对我想对我的母亲一样置之不理,甚至就像没有看见一样。
我恨他,并不是恨他抛弃了我和母亲,而是恨他没有给我的母亲机会,让我的母亲有时间看清一切冷酷的现实。
母亲叫着他的名字让我气得发疯,我失去了唯一留下的理智,我生气的冲着母亲大叫,从母亲的神色我看的出来,她吓坏了,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是她最后一次恐惧的看着我。
母亲离开以后,我也离开了这个家,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家,更像是一个充满痛苦回忆的迷宫,进来的就别想轻易的出去,除非你是伤寒累累,已经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