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曾家长一辈的忧心忡忡不同,曾茉出差回到久别的家里十分惬意。在H市出差了小一个月,吃了很久酒店自助餐,回到家吃到老妈蒋美兰的饭菜心里是说不出的幸福。H省办事处的事情进展的不错,本来曾茉也没有幻想她的到来会出现天翻地覆的变化,只是对人员和业务的梳理。这么长时间的了解和熟悉,已经足够让曾茉可以将H省的财务工作重新规范了合理流程,每个人员基本可以各司其职了。而对于办事处人员的了解,她也基本心里有数了。在春节放假前,她将近期的工作做了一个详尽的总结,针对工作流程的改进,财务部门每个人现在的基本情况能力都做了自己的评估,发送给了H省的分总李林并且抄送给自己的总部主管夏岩。夏岩对曾茉的工作一项十分满意,对于曾茉极短的时间开展的局面表示了赞扬,同时将赞赏的邮件发送给了总部的人力总监王硕。
曾茉是在各位领导的赞扬声中回到S市的,心情大好,自然脸上的笑容也就多了。蒋美兰看女儿长久出差归家后笑容连连,心里的阴霾也少去大半。曾家老爷子的闹剧没必要说给小辈们听,毕竟他们这一代还没老到什么都指望儿女的时候。而且公公找老伴儿这样的事情,做儿媳妇的也只能和自己老公说说,真要到公公面前说长道短,蒋美兰还真不是这样的脾气。
“在H市有什么好事?最近看你心情不错?”蒋美兰一边整理晾干的衣服一边和在客厅吃苹果的曾茉说。
“我还能是什么好事,工作做的挺顺的。又要过年了,心情自然好。”曾茉咔吃咔吃的咬着苹果,看样子真的心情不错。
“过年了你还心情好?老姑娘应该最怕过年才对,过年了你就又长了一岁了。”蒋美兰虽然又说回这个话题,却没有平时的疾言厉色。
“长一岁就长一岁呗,反正我的生日在六月份,还有半年呢。再说了,我也。。”曾茉说到这儿看到蒋美兰开始抿嘴,马上止住了话头,“妈,你下午没事吧,过年我给你买件衣服啊。”
“你也什么?大过年的别说我不爱听的。买衣服有什么好,过年有女婿上门几年不买衣服我心里也畅快。”蒋美兰没忍住又开始念叨模式。
“妈!好啦好啦,知道你用心良苦,都是为我着想。清西新开的万达你还没去过吧,走,给您老买件贵的,算我破财还不行么?”
“大过年的说什么破财。”蒋美兰笑骂。曾茉不由得在心里念叨,可算逃过了老妈碎碎念一次。不过今年过年这样的事肯定不少,七大姑八大姨聚集在一起,老姑娘的年是不好过的。她又在心里拜遍满天神佛,希望今年过年顺顺利利,没有人关系她的终身大事,让她惬意过年。
母女二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开车去了万达广场。年前的万达广场人非常的多,中国人的传统习俗就是过年要添置新的衣服,平时不舍得买的东西过年这段时间又像是不要钱似的开始往家搬。曾茉带着蒋美兰一家一家的女装店逛,带着蒋美兰曾茉就不想买什么衣服了。和老妈的眼光相差太大,她喜欢的服装品牌蒋美兰觉得又贵又难看,不是素的就是太简单。年纪大了一些,蒋美兰喜欢的款式却是比年轻的时候要花哨了一些,可能希望复杂一点的款式可以压一压年纪。好在卖中老年妇女服饰的店面人往往不多,曾茉也乐的清清静静的陪母亲逛街。
来到一家店面,蒋美兰反复走了两圈,相中了一件浅紫色的毛衫,V字领,胸口还有简单的绣花。曾茉是很不喜欢带花的这样的图案,但看着蒋美兰一脸中意的模样,也没办法只有让母亲去试试。她坐在试衣间前等着蒋美兰试衣服,有些无聊的刷刷微博,这间屋子的衣服款式太老气,有股老来俏的味道,她是没有心情逛的。
“妈,你看这家衣服款式挺好的,你就来试试嘛。哥,你也说两句啊,劝劝妈,大过年的她什么也不买。”一个女声传入了曾茉的耳中。
“我衣服多,今天就是出来陪你们逛逛,你们看。”中年妇女语气非常柔和,听声音就知道比自己妈妈的脾气好很多。
“妈,我是不懂女人的衣服,你就听小妍的吧。”站在两个女人身后的男人开口说。曾茉觉得这个声音异常的耳熟,她扭头向三人的放心仔细的看了看。
这一看不要紧,她赫然发现说话的男人正式张武骏,难怪这声音这么熟悉。在H省的这些天,张武骏天天叫她起床,对于这讨厌的起床声音,曾茉是听到就会有一阵暴躁的生理反应。她赶紧扭过头去,不想让对方发现自己的存在。
这时蒋美兰穿好了衣服从试衣间里走了出来,看见女儿像见不得人一样低着头,还有些奇怪。
“曾茉,你看看这衣服怎么样,是不是显得有点老气。”蒋美兰的嗓门一贯不小,她一叫曾茉立刻就让在店门口的三人听到了。其他两个女人还好,张武骏的耳朵就像雷达一样敏锐,一听到曾茉的名字目光马上就向蒋美兰这边扫视过来。
曾茉心想这是躲不过去了,大大方方的站起来。她原本也和张武骏不熟,是张武骏一直贴上来,她明白对方的心思,可她没有这个意思啊。都是张武骏剃头挑子一头热,难道她还要避着他?该不好意思也是张武骏不好意思。
“挺好的。”曾茉有些僵硬的说,她的心莫名的跳的很快。
张武骏看到了站起身来的曾茉,嘴角上扬,和妈妈和妹妹说碰见了熟人就走了过来。
“没想到我们还真是有缘啊,逛街也能遇上。”张武骏先是和曾茉打了招呼。又转向蒋美兰,大方的说道:“阿姨你好,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张武骏。”
蒋美兰上下打量张武骏,心里纳闷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张武骏呢。对方问她是不是记得自己,说明是打过交道的,可是曾茉身边的男人比沙漠中长出的绿草还少见,她怎么可能不记得。这个张武骏长得还算斯文,带着无框的眼睛,眉目和善。没有十分俊朗的面容,却看着温和沉稳,满面春风。
“我还真不记得了。”蒋美兰歉意的笑笑。
“不记得没有关系,妈,这衣服不错,你喜欢就买下吧。”曾茉打断母亲和张武骏的对话。蒋美兰却觉得女儿的反应很奇怪,莫不是两人有什么特殊关系。
“阿姨,你可能没见过我。但电话里我和您说过,想尽快到您家拜访的。”张武骏没理会曾茉,十分礼貌客气和蒋美兰说着话。
哦,蒋美兰想起来了,上次下雨打曾茉的手机就是个叫张武骏的接的电话。还在电话里说想尽快拜访蒋美兰。在老爷子家聚会蒋美兰说有人要拜访她的事不是逞能说假话的。
曾茉有些生气的等着张武骏,她不知道这中间还有这么个曲折环节。什么拜访不拜访的,张武骏什么意思,那个时候他俩在出租车上可是相互的恶语相向的,有什么可拜访的。
张武骏的妈妈和妹妹看见哥哥过来和一对母女说话很是好奇,看那位母亲打量张武骏的样子,倒是有些考究的以为,而那个女儿居然是脸带浅浅的怒意,两人也十分好奇的走上前。
“小骏,这两位是?”张武骏的妈妈开口问儿子。
“妈,这是我的朋友曾茉,和她的母亲。没想到在这儿遇到,就来打个招呼。”张武骏对妈妈和妹妹解释。
张武骏也是很大的年纪没有成家,做母亲的心情自然十分焦急。看儿子看人家姑娘的眼神,当妈的还能不知道儿子的意思,可是儿子不是和那个陈小姐相亲后一直相处着吗,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姑娘,她还真不知道,没有多想就说到:
“你不和陈小姐谈了?”说着还自信看了看曾茉。长相很大气的姑娘,长眉大眼,很是端正,看着很精神,但怎么一脸怒意的看着儿子,难道对自己儿子不满意?
“我不喜欢她,不是说过了嘛,没在联系。”张武骏有些尴尬的说。
曾茉听着母子二人的对话,心里也明白了八九分。看来这个张武骏不老实啊,在H省的时候张武骏对她的举动表现的已经很明显了,但他居然是和另一个人有关系的,不管这关系是相亲还是怎样,总之让曾茉莫名的很生气,这生气的感觉分明与见到张武骏的生气感觉不同。见到张武骏时她的心跳的很快,她认为这是一种生理性的讨厌使然,可是听到母子二人的对话后,她觉得这种生气又与前者有些不同。不过总之就是生气,她应该就是不想见到这个可恶的张武骏。可不是不想见是不想见,总归不能当着人家母亲的面上说些难听的话。
“阿姨,你好。我是曾茉。”她斜眼看了一眼张武骏,勉强的挤出个笑容,“和张武骏算是朋友,见过两次。”
“见过两次,那是什么关系?”站在母亲身边的张妍挑眉问道。她话刚出口就立刻感到气氛的尴尬了,马上闭嘴不言了。
“现在还是普通朋友,以后嘛,要看发展。”张武骏倒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满面戏谑的笑容看着曾茉说。
“妈,衣服买了。你去换下来吧。”曾茉推着蒋美兰进入试衣间,回过身有些歉意的对张武骏的母亲说“阿姨,我妈还在看衣服,我也不打扰你们逛街了。”曾茉直接结束了这场尴尬的会面。
“妈,我们也走吧。别打扰曾茉和阿姨逛街了。来日方长。”说着挽着自己的妈妈向店外走,临出门还回头挑衅的向曾茉笑笑,扬手道别。张武骏的妈妈和妹妹确实被他来着一步三回头的打量着曾茉离开的。
蒋美兰换完了衣服也是一脸好奇,脸上写满了兴奋和疑问。
“好了,妈,别问了。没有你想像的那种关系。就是送手机的那个男人,在H市又遇见了,是他自说自话的缠着我,我可没有和这种人打交道的念头。”曾茉过了一会儿,也拉着蒋美兰走出店面。
蒋美兰经过这样的事哪还有心思逛街了,只顾着看女儿的神情,抓紧时间问着:“是干什么的?他是干什么的?”
“哎,妈你就别这么热心了。没有的事,不可能的事。”曾茉拒绝回答母亲。“现在什么也别说,我不想回答任何问题。”
开车回家的路上,蒋美兰不停的追问,曾茉都充耳不闻。她反复在心里想着,陈小姐!好呀,张武骏这个男人不老实啊,和别的女的还有关系呢,还对她表现的那么黏糊,他妈妈妹妹都知道的女人能和他没关系吗?她正想着,突然又反问自己,陈小姐和张武骏有什么关系关自己什么事?难道自己在妒忌?怎么可能!妒忌,她才不想对这样的男人产生妒忌呢!
伴随着各种复杂的心情和蒋美兰的追问,曾茉驾车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