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叶安安最后一句话落下,白灵紧绷的线终于断裂,崩溃地一下瘫软在了地上。
“这不可能!”鲁方平不可置信地看着叶安安,又扭头看向瘫软在地上的白灵。
这怎么可能?!
设计图明明是白灵提供的低稿,而后经过他的构造设计才画出来的,怎么会变成是眼前这个女人的。
况且,叶安安她根本就不懂设计。
像是知道鲁方平心里面的想法一样,叶安安嗤笑了一声,略带嘲讽地看着他,说:“我说过的,就你这水平,我也能画出来,你不信,现在可不就被我打脸了?”
“不,怎么会这样,不会的……”一时间,鲁方平受到的打击太大,竟然开始胡言乱语了起来。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他急切地跑到白灵身边蹲下,按住她的肩膀,“白姑娘,告诉我,她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白灵慌乱地摇头,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呜咽着哭泣着,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看到她这副模样,鲁方平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鲁方平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质问白灵,内心深处,更多的是一种茫然和不可置信。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么呵护疼爱的善良的小姑娘会变成这个样子。嫉妒,让她变得面目全非。
白灵突然笑了起来,疯狂中透着绝望和悲伤,“我不过是想赢而已。”
只要能够顺利帮助庭王设计出让凤帝满意的广寒宫图纸,说不定他心情一好,就会把自己纳为侧妃。
可是最终,她还是败得一败涂地。
泪水顺着脸颊缓缓留下,白灵看向凤庭,眼神中充满了的爱意。
凤庭别过脸颊,露出了些许厌恶的表情。
龙椅上,凤帝拍了拍手,笑了。“不错,看来老二这王妃可真没娶错,确实是一个有才能的人。”
叶安安连忙谦虚地表示自己只会点皮毛。
鲁方平听了,心里面更加难过恼火:如果这算是皮毛,那被人广为称赞的他岂不是连皮毛都不会。
凤帝语气淡淡,“庭儿,此事你准备如何处理?”
凤庭拱手行礼,态度尊敬,“欺君之罪,依法惩处。”
闻言,凤帝微微挑眉。
欺君乃是大罪,一不小心便是诛九族,听到凤庭说依法惩处之后,白灵吓得脸色煞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鲁方平却是苦笑了一声,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白灵,随即对着凤帝跪了下来,仿佛就此认命一样。
白灵摇头,惶恐不安地膝行着上前抱住凤庭的大腿,抽噎着哀求他,“庭哥哥……救救我,我不是故意的,您看在我哥哥的面子上救救好不好?”
凤庭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不为所动。
白枫是他的好友,并且因为他的缘故才身亡,这他很清楚,所以一直以来对于白灵都很纵容。然而在这件事情上面,他却不会再让对方错下去。
做错了事情,就应该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凤帝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扭头看着叶安安,说:“老二媳妇啊,你怎么说?”
叶安安愣了愣,随即说:“陛下,这件事情他们虽然做错了,但是罪不至死。鲁匠人看上去似乎并不知情,只以为是白姑娘给她的底稿,所以我觉得算是情有可原的。至于白姑娘……”
目光落在白灵的身上,叶安安沉默了一会儿,说:“白姑娘是王爷故友剩下的唯一亲人,我不想王爷难做,所以还请陛下宽宏大量,小惩大诫,饶了他们这一次。”
凤帝笑了,拍手说:“既然这样,那我便饶恕他们的罪过。”说着,挥了挥手。
张公公心领神会,叫了门外的侍卫,将二人押了出去。
白灵不可置信地看着叶安安,颤抖着嗓音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救她?让她死了不是更好?
叶安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她又不是什么滥杀无辜的人。抄袭erni而已,在现代又不是没有遇到过,走法律程序就完事儿了。
在凤国,欺君之罪按理来说应该处死的,可从小到大她受到的教育都是人命关天,所以没道理眼睁睁的看着两条人命在她面前就这么没了。
鲁方平挣脱开侍卫的束缚,对着叶安安深深地行了一礼,态度恭敬语气真诚地说道:“庭王妃,在下错了,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今日王妃的恩情,在下必定铭记于心,永世不忘。”
铭记于心还行,永世不忘就免了。叶安安心里面如此想到。
等侍卫将鲁广平和白灵压下去之后,凤帝示意叶安安上前再仔仔细细的给他讲解一下广寒宫设计图。
叶安安看了凤庭一眼,然后乖乖的走到了凤帝面前。
凤庭对此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安安静静地等在一旁。
不知不觉间,已经快到中午,叶安安的肚子在安静的御书房内发出了咕咕咕咕的声音。
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唇角,叶安安对着凤帝说:“快到午膳的时间了。”
直白的暗示让凤帝笑了起来,随即立刻让张公公安排膳食。
扭头看着坐在下首的凤庭,凤帝说:“庭儿也一起来用膳吧。”
听那说话的语气,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到凤庭的存在一样。
这……
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凤庭,叶安安发现凤庭脸上的深情依旧淡淡的,好像对此并不在意一样。
当真不在意吗?
不知道为什么,叶安安觉得凤庭还是有些在意的。
凤庭想事情非常周到,似乎早就猜想到了凤帝会留下他们用膳,所以很早就给叶安安说了用膳的规矩。
所以,尽管肚子饿了,叶安安还是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天性,慢条斯理,吃出了大家闺秀才有的风范来。
对此,凤帝和凤庭都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至于叶安安……内心很狂躁,很想撸起袖子,一手拿筷子,一手拿鸡腿,大开大合地吃东西。
吃饭本来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可是现在来看,似乎是在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