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杀伐果断的人,此刻仍像是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咽了口唾沫紧张地点了点头。
林晚盯着他的脸仔细看着,看得他更加紧张了,“你看我做什么?”
“看一看我讨不讨厌你。”林晚看得认真,话却回得相当随意。
“那……”他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你讨不讨厌我?”
商骁紧张地等着她的答复,却听她低低地笑了,“不讨厌,还有……才发现你原来这么好看。”
林晚靠过去了点,把衣服分过去了点,“衣服够大,够给两个人保暖用了。”
见他又要拒绝,她凶巴巴地瞪着他,“你也不准生病!”
他突然笑了,没再拒绝,“好,我不生病。”
林晚满意了,今晚,就先允许自己放肆一回,回到了京城,两人便又是桥归桥路归路了。
这么想着,她就想刨根问底了,“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记不清了。”
“那你是怎么确定你喜欢我的?”
“我见到你和见到其他人的感觉不一样。”
“疼吗?”
“什么?”
她看着他下巴上的牙印,还拿手摸了摸,像只偷了腥的小老鼠似的咯咯直笑,“这里,疼吗?”
男人的眼神突然一变,“别乱来。”
她被吓了一跳,就没敢再动了。
过了一会儿,就听到他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要是不想提前让我迎你入府,就别乱来。”
林晚乖乖点头,没敢再有任何动作了。
许是忙了一天累了,小姑娘睡着的速度倒是很快。
只是,他还要抱着她……
看着怀里的小姑娘,乖巧得像只猫,觉得自己竟然有这种想法,实在是太罪恶了。
可这时,她又抱住了他的胳膊。
商骁不知道那天晚上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只是看着怀里的小姑娘,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柔软的情绪。
感受着怀中人轻浅且均匀的呼吸,他上扬着的嘴角一直没能收回来,一夜好眠。
弄丢了摄政王,小皇帝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整个山谷里扎满了帐篷,却仍旧是死气沉沉。
商玉慈在听到林晚和商骁一起不见的时候,差点晕了过去。
林柔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咬紧了嘴唇,暗骂林晚是个狐狸精,竟把摄政王都勾去了。
复又到商书慈面前,面上神色颇为担心,“母亲,母亲,你醒醒啊!”
有不认识她的,以为她是丞相嫡女,面上颇为欣赏地看着她,语气里全是赞叹,“果然是个孝顺的孩子。”
也有不认识的看着这情景不由得皱眉,“这地上多湿啊,还不赶紧把人扶进去!”
林柔面色一僵,随即反应极快,像是被吓到了似的,红着眼眶看着周围的人,“我……我扶不动。”
有看不过去的,直接过去将商玉慈的胳膊绕在自己肩膀上,扶着人往马车上走去。
林柔满是感激地看向帮她的人,“多谢夫人,母亲醒来之后定要叫她重重答谢。”
人围着商玉慈所在的马车站了一个圈,林柔起身向她们行礼,“多谢各位出手相救,接下来就等太医过来了。”
在场的人有的着急有的慌张,有的皱眉有的叹气,还有的……在八卦。
内容无非是林晚一如既往的胡闹,不把自己母亲放在眼里,更有甚者,说是庶女就是庶女,上不得台面。
林柔听到这些话的时候,眼底有一丝得意划过,随即又是满脸愁容地看着昏迷中的商玉慈。
流言传播的速度,总是极快的,甚至于,达到的效果是传播谣言的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一如此刻,林柔听着帐篷外的妇人们的议论声,心里七上八下。
“听说了么,丞相府的庶女和摄政王一起消失了,到今天都还没找到。”
“听说那庶女以前是喜欢摄政王的,只不过摄政王明确表示过不喜欢她,没想到阴差阳错地倒是让她得逞了。”
“听说那丞相府的庶女一向不知廉耻,京城日报就是她开设的,自古以来可没有这样的先例。”
“怕就怕这次摄政王怕是要对她负责了。”
本来是要让她身败名裂的,但如今这样,倒是成全了她,若是林晚成了摄政王妃……
后果不堪想象。
思虑良久,她觉得,如果她能在这次比赛中拔得头筹,便会引起大家的注意,每次拔得头筹的人都有特殊奖励,如果碰上太后和皇上心情好的话,还可由拔得头筹者自行决定……
想到这里,低头看了一眼昏迷了一下午的商玉慈,便抱起自己的东西就要回帐篷。
刚到门口就听到有脚步声,连忙将东西藏在桌子后面,跪在商玉慈跟前,眼泪说来就来,边拿旁边已经放凉了的帕子给她擦手边掉眼泪。
“我说怎么这个时候了丞相夫人的灯还亮着,原来是柔儿。”
来人是秦韬玉,与林柔关系甚好。
林柔见她来了,擦了擦眼泪,看着她,“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过来了?”
秦韬玉嘟起了嘴,“我母亲听说丞相夫人晕倒了,听太医说不是什么大事,估摸着这会儿差不多该醒了,差我过来送些补品。”
说完,看向依旧双眼紧闭的商玉慈,摇着头叹了口气,“也就是你,如此孝顺,我等可得好好向你学习学习。”
林柔擦了擦眼睛,勾起嘴角勉强笑了一下,“能有什么办法,如今只有我在她身边,我不照顾还能有谁来照顾?”
银鞘端着一碗刚精心熬出来的药进来,看见秦韬玉时行了个礼,又给林柔行了个礼,才端着药到了近前,“药按太医叮嘱的熬好了,夫人喝了就能醒了。”
林柔伸手就要去接,却被银鞘不动声色地躲开,“小姐身娇体贵,此等粗活自然是该奴婢来做的。”
秦韬玉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林柔却是冷下脸来,“什么时候一个做丫鬟的也能不将主子放在眼里了?”
银鞘低着头,不卑不亢地说道,“奴婢并非故意犯上,只是奴婢见小姐守了夫人一下午,不忍心再让小姐劳累。”
“况且,这药是奴婢亲自熬的,也是奴婢亲自端过来的,不曾经过任何人的手,若是出了什么事,想必也是问奴婢的罪,小姐最好别碰为好。”
林柔盯着她,眼神狠厉,“你的意思是我会在药里动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