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会和许沐阳成为对手这件事情,苏安一直有着骨子里的认知。自己可以让,但代表公司的地方绝对不能让。
也许是知道苏安的想法,许沐阳的电话也凑巧的进来了。
“在忙吗?”
“还好,怎么了?”
听得出来苏安语气里刻意的疏离,许沐阳直截了当的问:“你知道了是不是?”
“是。”
“那我希望你不要让着我。”许沐阳带着些调笑道:“你为我做的事情已经够多的了,公私分明。”
“我也没打算让着你,再说了,泄露公司内部商业机密是什么后果我很清楚。”听到许沐阳的请求,苏安的语气有了一丝缓和。
“那就好,我们都好好加油吧。”
“嗯,好。”
“对了,小米粥记得吃喝。”
“好。”苏安没忍住,还是笑出声来。
人生要遇到一个懂自己的人很难,遇到一个懂自己还能支持自己的更不多。这一刻的许沐阳对于苏安而言就是那个独一无二的存在,因为理解,也因为尊重,更因为爱。
放下电话的苏安乖乖的去打开保温袋,小米粥还有一些余温,用纸巾包裹着的小汤勺安静的躺在旁边,彰显着心意。
也许是放下了心里的介怀,苏安很快将小米粥吃完了投入到工作当中去。而许沐阳也抓紧时间筹备招标,一时间两个人都在暗地里较劲上了。
当安莉进来跟苏安核实标书细节的时候,苏安接到了于小菲的电话,苏安示意安莉先等一等,遂接通电话问:“小菲?”
“是我,这会儿你在忙吧?”
“我还好,怎么了,什么事?”苏安的语气是自己都没察觉的关怀。
“没事,就是想听听姐的声音。”
“你好像很疲惫,最近没好好休息吗?”
“反正,就那样吧。”
“那,要不要我来陪陪你?虽然我不知道这样合不合适。”
“没事,你还是先去忙吧,下次再说吧。”
“那,行吧。”苏安察觉得到于小菲的低落,但也不便再说什么,只好将手机放下继续跟安莉讨论标书的事。
“这个报价你再低一点,今年的压力比去年大,报价在去年的中标价上再低一块。”
“那我们岂不是没多少赚啦?”
“有赚,我不做没利润的买卖。”苏安笃定的说:“再把这几个地方,我给你圈出来的再去修改一下,后面我没看的例行条例你仔细核实。”
“好的苏姐。”
“嗯,去吧。”
苏安把标书稿递给安莉,继续之前的工作,而此刻的安莉眼角一瞥,看着刚刚才灭的电话亮度没吭声,径直出去了,带上门的那一刹那,苏安没有抬起的头,更没看见有一抹讥笑消失在门后。
一上午的工作结束后,安莉进来问苏安是不是一起下楼去吃午饭,苏安揉了揉眼睛略带疲惫的拒绝了。自己叫了个外卖在楼下,让安莉一会儿带上来就行。
安莉说了声好,然后跟其他同事一起走了,苏安抱着小毯子躺在沙发上小憩一会儿,又摸出手机打算给许沐阳打电话,翻到通话记录翻找号码的时候,忽然发现不对劲,豁地坐起来。
“怎么会?”苏安盯着手机上的通话时间喃喃自语,手指不自主的盘算起来,眉头越来越紧蹙,心里已然明了,但也没有立即发作。
等安莉带着苏安的午餐上来的时候,苏安依旧是躺在沙发上的姿势,安莉将午餐放在茶几上,轻声的喊:“苏姐,苏姐。”
“唔。”苏安睁开眼,又揉了揉:“你回来了。”
“快起来吃点东西吧,别饿过头就不好了。”
苏安依言坐起身来,问安莉:“今天跟谁一起吃的呀?”
“啊?”安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苏姐,是在问我跟谁一起吃午餐的吗?”
“对啊。”
“跟,跟老陈啊。”安莉回道:“是不是我上来的太迟了?”
“不是。”苏安笑得和煦,从茶几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给安莉轻轻擦拭嘴角:“是看你吃的太忘形了,嘴角都留着油渍呢。”
“噢,休息,苏姐。”安莉不好意思的接过纸巾继续擦:“现在没了吧?”
苏安没回答,只是笑了笑,打开饭盒开始吃饭。
见苏安没继续搭理自己,安莉头一次在苏安这里自讨没趣,讪讪的说:“苏姐你慢慢吃,那我先出去了。”
“好,去休息会儿吧,下午还有很多工作。”苏安依旧是笑着的,看上去跟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
“好。”安莉按下心头狐疑,紧攥着那张纸巾出去了。
当关门的声音响起的时候,苏安停顿了一下,复又恢复如常,继续对付着眼前的午餐。
很多东西表面上看着没有异样,但是总有一些细枝末节彰显着变化,是再也回不去的变。是连视而不见都做不到的变。
下午的时候安莉再次拿着修改好的标书给苏安看的时候,苏安接过来放在桌上并没有当场查阅,见安莉站着没动便出声道:“这会儿我要清算公司的账目,标书先放会儿。”
“可是苏姐,招标很快就要开始了。”安莉催促道。
“没关系,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参与招标,不用紧张。”
“好的。”安莉点了点头,不甘心的看了一眼还是出去了。
如果明说让人伤情,那么暗示总要来的更体面。苏安对着关上的门默默的说:“希望我的猜测都是误会。”
就这样苏安将标书拿到自己身边来,没有再经过安莉的手直接对接了办公室,也没有见安莉前来对自己提出什么置喙。也许是清楚自己助理的身份定位,又或者是怕加深怀疑,总之安莉没有对标书一事再说什么。
住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苏安和许沐阳也像已婚的状态一样牵手去逛超市,压马路散步,这天晚上许沐阳积极的把碗筷收拾了就拉着苏安出门,还以为是要见客户或者什么重要的事情,结果一路把苏安带到了超市。
“带我来这儿干嘛?家里没什么生活用品需要添置啊?”苏安一脸茫然。
“给你买个饭盒。”许沐阳答的很淡定。
“饭盒?!”苏安有点哭笑不得:“给我买饭盒干嘛?”
“你的胃需要好好养,以后我做好饭你带去公司,别吃外面的。”
“好吧……”这个理由苏安无法拒绝,于是乎稀里糊涂的跟着许沐后面走。
第二天当苏安提着饭盒进办公室的时候,安莉看的眼睛都直了。
“苏姐……”
“我也是被逼的……”苏安无奈扶额。
但渐渐的苏安也习以为常了,毕竟被照顾的感觉很好,但也很容易让人依赖上瘾。
当日子悄然来到招标日的时候,苏安叫安莉带着封好的标书和办公室主任筱媛一起去现场,自己在公司等待消息。
许沐阳也没亲自去,把密封标书交给了顶替于小菲上任的新副总赖志晟,带着助理小杨一起一起去了。自己窝在办公室里给苏安通电话。
“你说这次会花落谁家呢?”
“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苏安站在办公室的落地大窗前自信满满:“我不介意是我。”
“哈哈哈哈,我就喜欢你这么自信。”许沐阳爽朗的笑:“但,谁又知道不是我呢?”
“哈哈哈,我也喜欢你这么自负。”
“这话,有点不太好听感觉。”
“我觉得挺合适。”
“你这样不好。”
“挺好的,你能拿我怎么办?”
“哎,我还真不能拿你怎么办!”
“哈哈哈哈。”
在拌嘴这件事情上,苏安已经渐渐的占了上风。
可是等结果传回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大吃一惊。因为双双落榜了!
“怎么会?”
“那是谁家中了?”
当看到中标的公司后,苏安和许沐阳都沉默了。是一家新公司,在此之前他们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家公司参与投标。
当安莉回来的时候,和筱媛两个人低着头站在苏安的办公室,一脸歉意的不说话。
苏安也不忍心责怪她们,毕竟标书的关键条例都是自己定下来的,甚至连安莉都没过问里面的具体定价和细节,只是问了一句中标的条件有去了解没有,安莉和筱媛对视一眼,又齐齐对着苏安摇头。
苏安叹了口气,说:“那没事了,你们去忙吧。”
如释重负的两个人逃也似的出了办公室,筱媛还拍着胸脯对安莉说:“吓死了,我还以为苏总要发脾气呢。”
“别乱说什么了,快回去。”安莉往里面使了个眼色,拉着筱媛匆匆往回走。
这边苏安正给许沐阳打电话,一手叉腰来回踱步,内心已经相当焦灼了。没有中标不是首要的,这个新公司是什么来路,什么条件拿下这么大一个标才是重点。
“喂,我忙着呢这会儿。”
“我知道,我就问你一句话。”苏安也不含糊:“新中标的公司你熟悉吗?”
“我不知道,现在正在查到底是什么来路。”
“那有什么消息给我透透。”
“行。”
没有多余废话,许沐阳挂掉电话又开始跟小杨两个人排查,这个横空出世的新公司到底什么来路,将原本到手的鸭子直接咬走了。
苏安也越想越憋气,脑子一灵光,赶紧去桌前打开电脑查了一个人,于小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