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老紧张道“主人,怎么样?”
二愣子遥遥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静坐了也不知多久,他再次起身迈入阵中,这一次竟连续走出了十步,在第十一步停下,随后再次顿住身形静止不动。
半天过去,他又慢慢退了回来盘膝打坐。
远处。
戊子胥奇道“这小子在干什么?”
刘华烨凝重道“他似是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阵,即便是他,也难以破解,他第一次走出一步,第二次走出十步,广场上的石板少说也有千余步,想要走到对面宫殿,要经过无数次的推衍,看来没有几年的时间,他也难以破阵,我们不要打扰他。”
时光飞快,晃眼间一年过去。
二愣子完全沉浸在破阵当中,已经走出七百余步,对外界一无所知。
这一日清早。
破天宗山门大开,空前热闹,通天般的石阶一直延绵到山脚下,无数修士行走其上,走向云中恢宏的山门,一个个尽是神色肃穆,手中还捧着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
风正站在山门下,满脸堆笑接待着入宗的贵客,不时拿过一张礼单交给一旁的弟子,弟子马上高声喊出某某宗门,哪位大佬到场,礼品为何物。
光是迎接万宗来朝,就花费了近半个月的时间。
宗门内。
小安身披一件暗金色的法袍,头戴灵冠,脚踏龙靴,宛若帝王要登基一般,十几个年轻妖娆的女弟子忙里忙外,围着他整理服饰。
小安神色颇为兴奋,任由女弟子在自己身上七手八脚,也不管女弟子趁机揩油,笑嘻嘻对身旁道“风中师兄,你看我这身宗主袍服如何,哈哈,像不像凡间的土皇帝?”
风中勉强笑道“少宗主,您马上就要接任宗主了,凡间的皇帝岂能与您相提并论,莫要开这种玩笑。”
近一年,凤江雪独自幽居在绣楼,谁也不见,什么也不管,凤凌天又不敢进庭院,每次都是在外面高喊,听到凤江雪应上一声才会安心。
风然终日借酒消愁,颓废如烂泥。
凤凌天每每见到,只能摇头叹息,无可奈何。
小安对这件事情并不知情,没人敢告诉他。
没有了凤江雪的管束,二愣子又不在,他身为少宗主,又是凤家家主,谁敢管他,他像是脱离笼中的兔子,仿佛又回到年幼时的孩子心性,这两年数他最是开心。
小安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我姐夫说了,我以后要像真龙一样翱翔九天,就得穿龙袍才大气,对了,我姐呢?怎么还不见她出来,整天就知道在绣楼里修炼,还有我姐夫,不是说我继位的时候他会回来的么,怎么都不见人?”
风中皮笑肉不笑的含糊了一声,只说是快到了,挥手驱走了所有的女弟子,亲自上前帮小安整理衣衫。
风正安顿好了所有宾客,又急急的带着风苍穹赶到庭院,在外喊道“大小姐?大小姐您该着装了,一会要您出场,亲自将宗主信物交给少宗主。”
两人喊了半天,里面没有一点动静,风正和风苍穹又不敢进去,急忙唤来两个女弟子走进去,不出半刻,就听里面传出两声惊叫,好像看到什么惊恐的事情。
风正和风苍穹对视一眼,急的再也顾不上礼数,推门就冲了进去。
此时季节,正是万物挥发,春暖花开之际,庭院中满树梨花,美不胜收。
凤江雪端坐于凉亭中,早已换好了华贵的服饰,一身大红喜庆的福袍,红唇如火,美艳无双,冠绝天下。
只是那满头如雪般的青丝,煞白了满园梨花。
风正和风苍穹乍一见到她的背影,竟同时跪倒在地上,神情复杂到极点。
凤江雪缓缓转身,一言不发,如木偶般与他们擦身而过向外走去。
破天宗的广场上,百万人空巷,数千裸身大汉,身着红裤红靴,擂鼓阵阵,鼓声响彻云霄。
凤凌天手持宗卷高声宣读,最后所有弟子单膝跪地。
小安龙行虎步的走了出来,场中立时响起排山倒海的恭贺声“恭贺少宗主登临宗主大位!恭贺……”
小安现在还不是宗主,必须由凤江雪当着全天下的面,将宗主信物交于他的手中,他才是破天宗名正言顺的宗主。
小安望着场下无数修士,心中热血沸腾,也同样极为激动,他回身一拜,双膝跪在地上,先拜祖宗灵位,三跪九叩后,又向另一侧跪地,低头不语。
凤凌天立即高声喊道“请大小姐!”
一头白发的凤江雪缓缓从后殿走出,场中顿时炸了锅,本是满脸笑容的凤凌天呆若木鸡,指着凤江雪颤抖道“江雪,你,你……”
小安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抬起来,没有凤江雪的话,他如果私自抬头,等若对长姐的大不敬。
听着场中无法遏制的惊呼声,他急的对旁边弟子压声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那弟子比他还急,少宗主都不敢抬头,他更不敢抬头。
短暂的几秒后,小安终于听到姐姐的声音“起来吧。”
小安猛的起身,差点惊叫出声。
凤江雪无动于衷,呆滞的平伸出手臂,小安下意识的伸出双手,只见凤江雪五指一松,阵眼和一块古旧的木牌掉落在小安手上。
“姐,你……”
凤江雪看小安如空气一般,没有任何表情,缓缓转身消失在后殿,场中本应山呼海啸般的恭贺宗主,此时却鸦雀无声。
宗门大典刚一结束,小安顾不上宾客,胡乱的撕扯下身上的袍子,疯了是的冲向凤江雪的住处。
风正等人拦不住他,临到庭院门口,小安却被阵法挡在外面,这是二愣子布下的阵法,独立于宗门大阵,却又能控制大阵,没人能够破得了。
小安在外面发疯是的吼道“姐!姐!是不是姐夫出事了?你出来,你告诉我啊!”
这些年多少风雨苦楚,姐弟俩都挺了过来,凤江雪即便再难,对小安也是温柔可亲,还有什么能让姐姐一头秀发如雪,愁白了满头青丝,联想起这两年种种,除了姐夫出事,没有第二种可能。
小安猛的跪在门口,哭求道“姐,你出来啊!小安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