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苏江区,西华镇大街上。
“给,你们一定很饿吧!”
说话的是一位少女,少女长相温婉恬静,虽不是很漂亮,可那种温柔如水却是深深触动了李天高的心,此刻少女正拿着一个窝窝头递给好似乞丐的李天高二人。
“咕噜噜”
尘大力肚子上一道巨大的伤口,李天高干裂的嘴唇,都显示着俩人这一个月并不好过。
自从离开桃花村开始流浪后,俩人可谓是受尽了白眼,李天高虽然年长却也手无缚鸡之力,倒是尘大力仗着有点力气找了个仓库扛包的活计。
只是,尘大力忍着没吃饭,给工头干了三天活,在结算工钱时,工头不但没给钱,还找了几个地痞流氓把尘大力打了一顿,自此尘大力因为肺腑受伤染上了风寒,若不是尘大力天生异禀,拥有麒麟之资,恐怕早已扑街。
此时李天高似乎是自尊心作祟,在快要饿死的情况下并没有接过窝窝头,只是擦了擦脸道:多谢姑娘好意,我兄弟二人并非乞讨之人。
说完李天高带着尘大力逃也似的走了,只剩下少女微张着嘴没有说话。
半天过后,在一家大门的对面,李天高俩人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
只见一条看门的狼狗正在吃着剩饭剩菜,眼神警惕的看着远处的俩人。
“大力,别着急,我这就去抢狗食”
李天高轻声安慰着尘大力,说完鼓起勇气摸过一节木棍,朝着人立起来比自己还高的狼狗冲去。
即使大腿上被咬下了一大块肉,李天高也没有在意,只是用手死死的护住怀里抢来的狗食。
李天高拼命的跑到尘大力面前,端起狗食咕噜咽了口唾沫睇到尘大力面前道:大力,是大哥无能,让你受委屈了。
尘大力面无血色的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接过碗抓起狗食就往嘴里送。
大门后面的主人家听到狗叫后出门查看,刚好看见尘大力手里的狗碗,顿时大怒道:哪里来的臭要饭的,敢抢我家的狗食。
说完男子就要上前教训二人,李天高一把冲上去死死抱住男子的一条腿,任由男子的踢打和恶狗的撕咬就是不松手,嘴里大喊着:大力快吃,快吃啊。
尘大力趴在地上看着拼命拦截的李天高,使劲的快速往嘴里塞着狗食,俩颊鼓鼓囊囊掩盖不了喉咙里的呜咽声。
“吱呀”
似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男子家的大门再次打开,一位少女走出,正是那个在大街上给李天高窝窝头的少女。
少女急忙拦住还要殴打俩人的父亲道:父亲,你别打了,他们都是流浪到此的乞丐。
说完,少女短暂的离开后,拿着一个布兜扔到李天高的面前,接着说道:里面有一些窝窝头,省着点的话够你们兄弟二人吃一阵子了,快走吧,不然父亲又要打你们了。
接不接,接了,尊严散尽,不接,兄弟二人将饿死街头,李天高此刻只恨没有一条地缝可以钻进去。
最终,空无一物的地面回答了李天高的选择。
半晚,李天高拖着一身的伤,和尘大力来到一条肮脏的街道,街道里全是上了年纪的乞丐。
一名老乞丐看着尘大力不时的咳嗽,不禁道:天高啊,你三弟再不吃药,怕是命不久以啊,非亲非故的你说你至于吗。
李天高强自提起精神,故作潇洒道:谁让我是他大哥呢!
老乞丐闻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感叹道:哎,兄弟情义啊,现在的世道可不多见了,等有机会出去拼搏了,别和别人说你穷。
“穷很可怕的,它会让亲戚远离,夫妻分散,朋友翻脸,甚至让你自己自甘堕落,这就是现实”
李天高沉默了一会开口问道:大爷,您知道什么是无助吗?
老乞丐似乎有点惊讶李天高为什么会这么问,望着天空回忆了好久,方才悠悠开口道:许多年前啊!我听过一个故事,有位解甲归田的老将军,那可真是一名虎将啊!昔年,他曾手持大戟战守要塞,面对数十万敌军前后激战数日都奈他不何。
李天高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这怎么能算无助呢?
老乞丐眼神暗淡的摇了摇头道:数十年后将军白发,敌方大军卷土重来,己方阵营大将竟然无一人敢去应战,那日,一队兵马来到了将军所在的村里,想请将军再次出山。
小小的茅屋旁边围满了军士,须发苍白的老将军弓着腰,而那柄厚重的玄铁大戟就躺在那里,即便将军憋红了脸也在没能将它提起,旁边无一人去帮他,而老将军眼里也布满了血丝,我想,那就是无助吧!
说完,老乞丐抛出一米,不一会地上响起叮铃铛郎的声响,却是别的乞丐扔过来的。
李天高怔怔出神的似乎明白了什么,躬身拜谢,随后捡起米买药去了。
黑夜里,远处的枝丫上有个破败的鸟窝,一只幼鸟瑟瑟发抖,另一只半大的鸟,用翅膀紧紧护住幼鸟,俩只幼鸟无助的等待那未知的天明。
旭日东升,艳阳高照。
西华镇一家老字号酒店门口来了一队人马,随行的十几个保镖个个都孔武有力,当先的一辆车里走出一位雍容华贵衣着打扮皆是上品的儒雅男子。
只是男子那一头发型让人实在不敢恭维,俩边剃光,中间留着一排,俗称鸡冠头。
鸡冠头男子走出来后,随行的一人立刻上前铺下一层红地毯,俩位女秘书也小心翼翼的搀扶着,酒楼老板满脸谄媚的迎接,而鸡冠头男子只是无所谓的摸了摸自己的鸡冠头,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这一幕被远处的李天高看到后,心脏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只觉得大丈夫生当如此,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定。
约莫俩个时辰后,男子一行人的车队开始行动了起来。
李天高连忙带着尘大力来到车队前,高声喊道:小子李天高求见先生。
车里的男子听到声音后眉头一皱不怒自威,立刻有一名领头的保镖上前扔了几米驱赶道:哪里来的臭要饭的,还不快滚,好狗不挡道。
李天高无奈的默默走开,但是并未走远,只是酿酿跄跄的背着尘大力继续跟随还没加速的车队,向着镇外的盘山路走去,领头的护卫看到后无奈的接着禀报,鸡冠头男子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道:保持他能跟上的车速,我倒要看看他想干嘛!
一行人接着上路,天上的太阳渐渐西斜,李天高背着尘大力拖着疲惫的身体,咬牙坚持随行五十里,在经过一处山崖时车队终于停了下来。
鸡冠头男子走下车来,冲着气喘吁吁靠在路边大树上的李天高招了招手道:说吧,跟着我的车队走了五十里路,也算是有点毅力,这东周域想见我一面的大人物多了去了,近来我游山玩水,心情好,勉强给你一次见我的机会。
李天高神情郑重拱手回答道:我想拜在先生门下,还请先生收下小子。
男子一笑,摸了摸那张扬的鸡冠头打趣道:你有什么资格你又有什么本事,多少人物想见我一面都铩羽而归,你却想拜在我门下,可笑。
“还请先生开个条件,即使是您觉得我肯定做不到,也请您说出来,给我一个机会”。
“好,有趣啊,看你随行五十里都没有放弃身后这小子,他和你关系应该挺好的,只要他从这涯上跳下去,我就收你为徒弟”
男子玩味道,说着又摸了摸那鸡冠头,仿佛自己的发型相当荣耀。
“不可能,我和大力是从小玩到大的拜把子兄弟”
“你看,你看,我就说你做不到吧”
男子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等等,我愿意跳”
尘大力沉闷的声音响起。
男子神情一顿,看着尘大力没有说话,眼神里的意味却是不言而喻。
李天高急忙道:大力,我不拜了,咱们走。
说着李天高就要背着尘大力离开,一向听话的尘大力却后退了一步。
“大哥,天高哥,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大哥了,桃花村的仇不能就这么算了,我知道你很要强,我父母和哥哥都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不如成全你,等你以后有本事了,别忘了替我们一家和村里人报仇”
说完,尘大力朝着山崖纵身一跃,没有丝毫的犹豫。
“大力,不要啊”
李天高就要冲上前去阻拦,鸡冠头男子只是一个眼神,李天高的身体就如同被施展了定身术,瞬间动弹不得。
男子嘴角上扬,虽然进这帝都,自己的五行念言甲被压制的厉害,可对付一般人连捏死一只蚂蚁都算不上。
男子戏谑出声道:哎呀呀,兄弟情深,不过真是人间惨剧啊,哈哈哈哈!
李天高愤怒的冲着男子咆哮大骂,身体却是如失去了控制,提不起丝毫力量。
男子豪不在意的道:我说话算话,不像我的师兄弟那般,现在你获得了入我门下的资格,但也只是资格而已,平生我最喜欢听笑话,想要我收下你,你还得博我一笑。
只要你能让我笑一下,我就收下你,到时你会发现你的决定是多么正确,只有一次机会哦。
李天高想着被灭的村子,流浪了一个月的经历和尘大力临死时说的话,双手死死握紧,一滴滴血液流出。
李天高双眼紧闭的低下了头,仿佛放下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那个一直梦想着有一天能鲜衣怒马红袖添香的少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头埋的深深的。
李天高一字一句道:我们穷人,也是有尊严的。
微风吹过,李天高的话在风里轻传散开。
鸡冠头男子听后和保镖秘书们对视了一眼,皆是疯狂的大笑了起来,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旁边的保镖更是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用力的锤着地面。
男子一边扶着车门一边向保镖询问道:他干干说什么,我没听错吧,哈哈哈,笑死我了。
李天高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只是双手更用力头也埋的更深了,忽然李天高浑身念头直达天灵盖,随后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冲击入脊椎大龙处,在脊椎大龙处形成了一个潜能空间。
鸡冠头男子微微惊讶道:觉醒了吗,资质尚可,你可真是行啊,看的出来你很傲,我说话算数,就收下你了,先从下人做起吧。
李天高默默躬身上前,趴倒在车门下面,即使男子踩着他的头上车,瘦弱的身体也是纹丝未动。
上车后的男子似是有所感应般猛然抬头,目光仿佛穿越了重重阻碍看向山崖之下,山崖下有一人与之对视,俩人的目光交汇处空间无声无息的碎裂,仿佛镜子一般一块块的掉落下来。
待到视线收回,鸡冠头男子捂住胸口,嘴角渐渐的溢出一丝丝鲜血。
鸡冠头男子坐定后看似不经意问了一句道:听你那三弟说,你们和猛虎佣兵团有仇?
“是的,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我们全村都是被猛虎佣兵团所害”
“犄角旮旯里干干崛起的小势力罢了,小喽啰的小喽啰都算不上,服侍于我,待到布局结束,你自可报仇。
李天高心里微微惊讶,有心打探道:不知先生尊姓大名,势力为何。
鸡冠头男子充满自信的淡淡一笑回答说:吾名杨天笑,五代始祖,天庭秘境逍遥宫宫主。
李天高已经有了作为下人的觉悟,并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道:可否宽限属下几个时辰,属下有些事情要处理。
“速去速回”
李天高躬身拜谢,随后向着曾经抢过狗食的人家行去。
“姑娘,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他日我若崛起,我必回来娶你”
此时,李天高似是为了缓解尴尬,又似是郑重其事的说着,觉醒后,他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为之一变,浑身上下透露出的强烈自信,让在他对面的那个少女一脸娇羞的低下了头,少女声细如蚊道:只希望你能记住这句话,婉儿等你。
似是听到了父亲的喊声,婉儿丢给李天高一个粗制荷包后,头也不回的回家去了。
李天高紧紧的握着那个带着体香的粗制荷包,眼里坚定不移,随后向着杨天笑的方向赶去。
PS:这一章有点中二了,我自己看着都蛋疼,哈哈哈。还有,系统将在十章后完成升级,到时将是尘杜修起飞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