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这。。。”扶尤跟着暴走的华展笙,打开一道道门,华展笙将奄奄一息的上官璇玑放在金丝楠木床榻上。
“快取我的药箱来,中间第二格,专治中毒之症的!快!”他封住了她的血脉。嘴唇已经发紫,额头上是密密的汗珠。他在她身上细细的寻找,找了一遍居然没有找到暗器,那微弱的火光,到底是什么?他在脑中一遍遍过她跪倒在地的样子。
“来了,来了!”扶尤飞奔到床边,没有刹住脚,一下子踢上床榻的木头上。他接过药箱,拿出针,刺破她双手的中指,片刻之后,左手有血珠渗出,右手并没有。
“拿刀来!”他将上官璇玑放平,接过扶尤递过来的刀,“你转过身去!”他拉起罗帐,遮挡一些。用刀划开上官璇玑右边肩部以下的衣服。那黑紫色的圆点在雪白的皮肤映衬下显得尤其刺眼,四周的皮肤已经开始发青。她一定是早已经知道自己中了暗器,为何还要与他并肩作战,一运功,血脉行走更加快,这也是为何她很快昏迷的原因。他用刀划开皮肤,血流得很缓慢,他小心取出银针,敷了厚厚一层药,包扎好。又给她喂了药。华展笙脱下自己的外袍给她盖上,心中深深的舒了一口气。他看着唇色稍微好转的上官璇玑,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咬着以缓他的心痛。幸好,他到得及时,幸好他常备解毒之药。
“扶尤,去拿下那个孩子!将他捉来见我!!”如果是他从中作祟,他定让他双倍偿还。
“谷主。。这。。”扶尤吃惊的转身,“莫不是有人偷袭晴冬谷!”他看着床榻之上的上官璇玑奄奄一息,床榻边的谷主,发髻散乱,手上,袖子上都是斑斑血迹。“可是我一直派人盯着他呢,怎么会有机会将消息送出!”他们已经全力防范,可是这位置泄露,来者也太快了。
“您可有受伤?上官姑娘她。。。!”
“暂无性命之忧!快去!!”
“是!!”
“等等,将这幅药拿去吩咐厨房立刻煎好送来!”
他托着自己的头,二十年来,他第一次感受到心脏无法跳动的窒息感,他为她整理掉额头散落的头发,用自己的袖子为她擦拭额头的汗珠。她是如此倔强,明知自己已经身中剧毒,还拼命搏杀,她到底要在他面前将自己置于险境几次。她不知道,这样让人如此煎熬吗?
他在一层的会客厅,看着那个小孩一言不发。他并不与他对视,但是不卑不亢。
“求我收留你,将你带入谷中的人,被人暗器重伤,你怎么看??”他摩挲着自己的指甲。
“谷主,小人入谷不过才几日的光景,前几日一直在房中养伤,这几日才能在干杂役的地方转转,连晴冬谷的各大阁楼还没有看清,小人实在是冤枉啊!”他并没有说上官璇玑是被谁所伤,在何处被伤,他就已经开始急着撇清自己。他还想着把整个晴冬谷都看个遍。华展笙知道他是万不可能承认。他只是敲山震虎。
“既是冤枉,你的伤也已经养好,送你出谷如何!”他本想着带在身边让扶尤盯着,可是没有想带反扑来得如此早,当然除了他之外,应该是得到了其他人的帮助,入口处的机关不是一个外人能轻易解开的。
“谷主,小人还未报答您和少主的恩情,您就要将我送出谷去,小人。。”
“恩情谈不上,只要不以怨报德就算你报恩了!”晴冬谷只有两个外人,而上官璇玑拼死抵御入侵者而重伤,他怎么可能是清白的。或许他也想过栽赃于她,可是她提前发现了端倪,也才会在入谷口被人重伤。他示意扶尤将他带走。
“谷主,谷主,小人真的是冤枉的,您这样赶走我,您如何向少主交代!”华展笙眼神犀利,一掌隔空将他击倒在门框上,发出哐当的声响。小孩倒地,捂住胸口慢慢爬起来,眼神里充满戾气,已经全无之前的一脸无辜。
“她是心思单纯,善良,但她不是蠢。这个尔虞我诈的江湖遇到一个愿意真心待你的人,你不懂珍惜!”他怒气腾腾,眼中布满了血丝。竟然拿她要要挟他,这就是他的底线,不容触碰。扶尤从未见他如此动怒。
“我暂且留你一条狗命,待事情查明之后,她今天所受的伤,我定要加倍讨回来!”他发起狠。“扶尤,给他灌下千功散,送出谷去!”
“什么!”那孩子又瘫坐在地上,眼神绝望。千功散,千般武功散尽。这是对习武之人最残忍的惩罚,从此变成一介普通人,不管你苦练几十载,不管你会何奇功。那个孩子眼神中尽是恐惧,双手攥得紧紧的,却只能任由扶尤押着他。
华展笙进入密室,看着床榻之上的憔悴的面容,内心深深的自责,看着她出门,他只当是她又去找展羽喝酒去了,并未跟去,直到展羽在青岚阁东厢房门口来回徘徊,他才意识到不对劲。可是他还是大意了,明明知道这么多年想进入晴冬谷的人目的都不单纯,他还是不忍让她失望,将大家都置于了险境之中。他换掉敷在她额头上的毛巾,她已经开始发烧,只要能熬过这一晚,就会好转,倘若。。。。毒一定没有攻到心脏处。他在内心默默祈愿。房间内烛火晃动,他心烦意乱。坐立难安。从未如此渴望过黎明早点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