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的两天赶路,华展羽疲惫不堪,身子骨和散架了一样,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前面就到一个市集,今晚就在此歇脚吧!”她将水袋丢给华展羽,两日的风餐露宿,他已经累到虚脱,只是为了面子而在咬牙坚持。
“真的吗?”他两眼放光,将喝剩下的水倒在脸上,水滴顺着他的下巴一滴滴的滴在他的衣襟之上,显出浅浅的一圈圈的圆点。她没有想到这个养尊处优,未涉足江湖半步的晴冬谷二谷主,居然能跟着她奔波数日。没有一声抱怨。
“看什么?是不是迷上我了,除了没有兄长高大,我可也是风流潇洒一俊美公子。”
她一挑眉,眼神中满是笑意。如果能有一刻的正经,就不是他了。
“你笑什么,你不懂欣赏。”他气呼呼的将水袋重新丢给她。他很好奇她心中的那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为避人耳目,两人找到一家人比较少的客栈,打算就此住下,在柜台投宿时,上官璇玑隐隐感觉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他们。她扫视了一下整个客栈,并未发现可疑的地方。
“怎么了?”他看她全身紧绷,处于戒备的状态。
“没事,”也许是她近日来神经过于敏感了。两人上楼,她站在自己房门前,迟迟未进门,华展羽看着她奇怪的样子也是一头雾水,她转身一把将他推进他的房间。
“你干嘛?你。。这是,。。。”他吓得连连后退。
“嘘。。。”她摘下面纱,用眼神制止他。将门扣好。
“今晚我们轮流睡,你先睡。”
“你和我住一间?”他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耳朵也发烧一样。开两间房,却只住一间,这是为了掩人耳目吗?他偷笑。
“你这是什么奇怪的表情?”她奇怪他在意的点。
“那不一样!”那是以天为被,地为床,这个房间是一个小小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人,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你打住!”她用盆里的水清洗了一下,他太清楚要是让他这样滔滔不绝下去,她的耳朵要受不了了。短剑放在桌子之上,便在凳子上开始打坐。
“你先睡,我还不困!”他也清洗一下。若是旁人他会毫不客气的躺下,可是。。。他一转身,看着她已经闭上眼。见她不理他,只好整理好包袱,躺下。兴许是太累了,他占着床就睡着了。
睡梦中,他还在晴冬谷的溪水里抓鱼,玉盘溪中从未有过如此多的鱼,密密麻麻的在他的脚边蹦跳,可是不管他怎么抓也抓不到,一着急醒了。多好的梦,再差一点他就要抓到鱼了,却在这紧要关头醒了。他翻身,看她已经趴在桌上睡着,面容姣好,如满天星,如天气晴。睡着的时候像孩子一样,连脸上的线条也变得温柔许多。
正在他出神的时候,忽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他看向窗户的一角,那里有烟雾随着一根管子正源源不断的进入房间。他立刻捂住口鼻,操起铜盆上的湿布,扶起上官璇玑捂住她的口鼻。将她拖到床边。让他奇怪的是她居然没有反抗,窗户离她较近,难道她已经在沉睡中吸入了烟雾。他迅速抓住包袱,从里面抓住一瓷瓶,门在同时被瞬间击破。他将一颗药丸塞进上官璇玑的嘴里。抓起床边的剑护在她身前。对方四个人,一身黑衣,眼神凶狠,身高都在他之上。他眼神犀利的盯着来人,表面镇定自若,内心惶恐虚弱,可是尽管如此他也不能认怂,就算是拼上这条命,他也要护她周全。
“来者何人?”他拔出剑,进入备战状态。蒙面人互看了一眼,继而目光停留在瘫坐在地上的上官璇玑身上。对方的目标是她,他握着剑的手更紧了。甚至有些微的发抖,学习武功他都是浅尝辄止,他一直不明白待在晴冬谷,阿爹请师傅教他们武功有何用处,兄长是用来强身健体,他似乎找不到理由说服自己,少时没少挨打,他的功夫都是在挨打中练就的。,若是对方两个人纠缠他,两个人掳走她,他的胜算很小。敌不动,他不动,只要他让他们无法近身拖延点时间。
黑衣人也是盯着他,不明为何他没有迷晕,双方僵持了片刻,最左边的一个黑衣人首当其冲,一剑向他刺来,他剑一横,黑暗中火花溅起,他咬紧牙关一脚将他踹回原地。黑衣人吃痛的捂着肚子。他凶狠的看着华展羽,又一次冲着他的喉部刺来,他把剑耍得飞舞起来,最右边的人也向他刺来,他一个飞腿踢在那人的手腕处,另一只手上的剑因为力道被分散,手臂处被刺中。许是房间内空间太小,另外两个黑衣人一直未动手,他和两个黑衣人纠缠着,使出了浑身解数,汗如雨下,两把剑同时压着他的剑。三把剑同时向他的脸逼近。难道他帅气的脸就要被毁容了吗?他内心突然很害怕,继而是绝望。
“璇玑!”他大声的呼喊。突然中间的两个黑衣人中的一个闷声倒地。打斗中的三人立刻停滞了,上官璇玑靠一只手支撑着从地上站起来。
“璇玑!”他又惊又喜,上去一只手扶起他,一只手举着剑戒备的看着那两人。
“你们是受谁的指派。”上官璇玑看着剩下的三人。三人你看我,我看你。
“如此下作的手段,想必也不是名门正派,既然不想说,那就带着秘密去棺材吧!”上官璇玑从华展羽的手中接过剑,一个飞踢,铜盆击中其中一人脑袋。那人当场昏死过去。小小的房间立刻震得叮当作响,在铜盆击中的同时,剑已经直冲另外一个人的喉部而去,另一个人见状上前挑走了她的剑,她顺着剑势,借力打力。刺中了那人的肩。那人痛得发出惨痛叫声。华展羽在一边只能干看着,一点也插不上手,三人打得难舍难分,渐渐上官璇玑占了上风,一剑刺中其中一人的腹部。两个黑衣人相视一看,其中一人将手中的剑掷向她身后的华展羽,她抬手以剑挡住,华展羽本能的捂住了头。那两人跳楼而下,那支剑在她的剑上旋转了两圈,射向其中一人,那人在客栈的门口倒下。还有一个人很快的消失在黎明的晨曦中。
“拿上包袱快走!”上官璇玑边交代他,边从那人身上拔下自己的短剑,查看。
“哦哦。。。”他抓起床上的包袱和水袋,经过门口的时候拔下自己的剑,踢了一脚那个黑衣人。只有他自己知道,当时内心是多慌乱,要是上官璇玑不是及时的醒来的话,恐怕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他了。此前他经常偷偷出谷喝酒买醉,这一身的功夫只是为了更好的逃跑学的,他的生活也从未有过你死我活,剑拔弩张的时候。这就是她的生活,快意恩仇,他看着前面的上官璇玑,胸中充满了一波波的热量。以前,那样的生活全部是虚度了。此后,要活得如同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