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阙红尘!”
人间之地。
在寒冷的北晏地界,人眼中的景象总是与雪分不开。
屋脊上的一抹霜白几乎从没褪去过。
直到一位年轻剑客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传言,女子与剑客相爱,育有一子,已有多年。
可在这一夜,生命中的最后一刻,她没有等到那个“盖世英雄”。
......
寒冬,夜雨,纷纷落落飞扬的雪花往窗纸上扑打。
“哆、哆、哆。”
急促的敲门声在一户农家响起。
唐语刚洗浴完,穿着件红色寝衣,快步去开门,嘴里不禁发出俏意的责骂:“也知道外面天气冻,知道回家了?”
开门后,她便愣住了,不免有些害怕,回来的并不是他,而是两个陌生的男人。
一人面黄如蜡,颧骨高耸,样貌丑陋。
另一人脸上有道触目的疤,高大魁梧。
唐语知道他有一个朋友,但绝不是这样的模样。
她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刀疤脸答道:“我们是曲少侠的朋友,他在我们老爷府上做客。因为担心夫人您,所以请我们将夫人一块接过去。”
唐语点头微笑,道:“不用麻烦了,让他早些回来,不必挂念。”
说完就想要关门,她认定了这两个人意图不轨,心中期盼着曲萧才能够此刻回来。
谁知门被黄面男人用手顶住,眼神异样,不住地朝着她身上漏露出的肌肤偷瞄。
这一举动令她心生厌恶。
“你做什么!”唐语怒声呵斥,苦于自己力薄。
“做什么?你想要我对你做什么?”黄面男人言语轻佻。
“混账!”唐语骂道。
刀疤脸忙阻止道:“你别乱来!”
黄面男人道:“把她绑了,带回去见宗主足矣,何必那么啰嗦?曲萧才此刻早被引开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怕甚?”
刀疤脸显然有所顾虑,道:“宗主是叫我们请唐语姑娘去,以她威胁曲萧才加入玄宗。凭曲萧才的才能,你这般做法,日后曲萧才做了主,你我,就算不死,在玄宗也难立足。”
黄面男人笑了笑,道:“你说的也有理,可你想过没,倘若办事不成,空手而回,你觉得宗主会给我们好日子过么?”
刀疤脸一想也是,他跟随宗主多年,也明白宗主是个什么样的人,表面的大仁大义之下,藏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问道:“那你说怎办?”
黄面男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阴笑道:“我想到了另一件事,都说唐语是天下第一大美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今日你我共享天下第一剑客的福分,如何?”
说完伸手去摸唐语的香肩。
刀疤脸一听急了,他这是要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但他可还不想死,伸手死死扣住黄面男人的手腕,怒道:“你这贼汉,要找死可别拉上我!”
刀疤脸对自己人总归没用多大力气,只是想阻止他的举动,未留心眼。
谁知黄面男人已经克制不住心中欲想,趁势将他一摔,点了他的穴道。
“一人做事一人当,胆小鬼。”黄面男人一脸不屑地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
唐语听到他们对话,知道他们是想以自己威胁曲萧才,要他做他不想做的事。
她跑到床边,摸出了自己藏在床侧的剪刀。
“我帮你们说服萧才...放过我...”
即便心中害怕,即便知道曲萧才这时候回不来,她依旧想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
“不行,你现在只属于我知道么?曲萧才有哪点好?你干脆从了我,跟我远走高飞?”
黄面男人快步冲到唐语面前,脸几乎贴到了她的脸上,他的手也很不老实的伸到了唐语身上。
他彻底被心中欲望冲昏了头脑,在他见到唐语容貌的那一刻,就或许已经想到了日后的逃亡之路。
对玄宗的忠诚?对曲萧才剑法的惧怕?现在看来都是狗屁!
“你这个奸徒,怎么跟他比?”
唐语扇了他一巴掌,几乎是吼出来的。
在此之前,她都是个知书达理,温柔如水的女子。
她对曲萧才的爱告诉她,她不能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
即便,这么做会失去生命。
即便,连再见他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用剪刀刺进了她自己的胸膛。
她一直都是一个别人口中的弱女子,这一刻却好像有着很大的力气,扎透了跳动的心脏,直至停止呼吸......
黄面男人眼神恍惚,他看到了那把剪刀,做好了防备,却万万没有想到,刀口对准的是她自己!
婴儿的啼哭,在屋内响起,有时候婴儿好像什么都不懂,可有时候又好像什么都知道。
黄面男人的反应很快,立刻喊了声:“去拿那个孩子!”
因为,在此之时,屋外又进来了一个蒙面人。
但苦于刀疤脸被他点了穴道,只能干看着,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孩子被蒙面人抱走。
昏暗的烛光,从厢房中映照出来,森森凄静。
窗外阴风凌厉,树阴摇曳,如一只只扭曲的妖魔。
还未积起的雪地里,星星点点,似听到婴儿的啼哭声,渐渐消失在了黑暗中。
......
晕!
好晕!
仿佛坐在飞驰的汽车上,轧着铁轨前行。
满是梦呓般的片段从脑海中快速划过,就像是堆积的课本一样让人头疼。
唐小小吃力的想睁开眼睛,但眼皮仿佛被千斤坠压着一般,四肢冰凉,没有一点温度。
想抬起手来,却感觉使不出丁点力气,一种无力感由内而发。
耳畔冷切切而来的雪风,刮痛了脸庞,听到却是男人低沉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