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兆涵喜欢逗她，杨又宁已经见怪不怪了。他说的那些要好好学习的话都是假的，不能当真。
大佬连趴了上午四节课，到了午自习才睡眼惺忪的看过来，一开口就是无赖的语调。
“给我抄抄。”
上午最后两节课是数学老师的课，连着午自习让他们做了一整张卷子。
杨又宁愣了一下，随即把试卷递出去。和大佬做对桌这些天，她第一次听到大佬跟别人要作业抄。
当然，不排除她上周没来学校的几天，大佬天天管别人要作业抄的可能。
这人要是好好抄也就罢了，就在杨又宁收拾好书本，就等下课冲出去吃饭的时候，大佬的话有如一道惊雷，把她的小骄傲震的稀碎。
“你最后一道大题错了，区间就求错了。”
“怎么可能？没人能质疑我的数学。”杨又宁夺过试卷，像个护食的小鸡。
“错了就是错了。”林兆涵拿着笔帽蹭了蹭耳后，一脸悠闲。
“你这么能，你怎么不考第一呢？”杨又宁瞪着眼睛看他。
“赌吗？”
“什么？”
“我说打个赌。”
林兆涵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嘴角一侧微微勾起，像是在诱惑人，杨又宁泄了气，到底是没挡住美色的诱惑。
“赌什么？”
说到这里，杨又宁才明白这人是在套路她，这话分明就是那天她套路他时说的话。
“我要是考了第一，你给我洗一个月的秋季校服。”
这也太狠了吧。大佬不愧是大佬，吹的牛逼都要比别人清新些。她就当大佬面子上过不去，不然也不能说出考第一这种异想天开的话。
“你要是没考第一，每天午休你就把你的校服脱下来给我垫头一个月。”
“成交。”
“你就等着输吧。”杨又宁双手托腮，笑得极其灿烂。
大佬和理科大神之间的豪赌很快就震惊了整个致远。众人不约而同的为杨又宁担心，反正不管大佬能不能赢，杨又宁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高青打心底里佩服杨又宁，不为别的，就冲杨又宁敢和大佬打赌，她就担得起小嫂子这个称号。
这两人，真是一个敢赌，一个敢答应。
对于成绩这件事，杨又宁不带怕的。别说林兆涵考不过程宣陈，他连她都考不过。
不过，程宣陈不参加这周的考试。也就是说，他们组还要再打扫两周的卫生。
总比帮人洗一个月的衣服好。
这种自信持续了没多久，吃饭时她灵光一闪，自己的区间好像漏掉了一种可能。原来大佬说的没错，杨又宁食不甘味，就放下了筷子。
她安慰自己，还没打探到敌人的虚实，不能自乱阵脚。
又扒拉了两口饭，杨又宁擦完嘴上的油渍便一直盯着对面的叶初初看。
叶初初被她看的浑身别扭，双手一摊，“想说什么？”
“初初，你和林兆涵都在这里上的初中对吧。”
知道杨又宁烦心她和林兆涵的赌约，叶初初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我觉得你不要太乐观。”
她和林兆涵从小学开始就是同学，除了打架逃学外，这人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属性，学霸。
她是怎么知道的呢，大概是因为初中时无意中看到了他的试卷，选择填空一题没写，大题一分没扣。
*
林兆涵一整个下午都没再睡觉，晚自习也认认真真完成了作业。
杨又宁很纠结，作为组长，她希望林兆涵进步，可是她不想洗他的校服。
晚自习的下课铃一响，众人都有了明显的疲态。杨又宁这组还要留下来打扫卫生，她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封晓和宋仁这些天就没打扫过，一个觉得扫地太脏，早早回去了。一个趴在桌子上写题，风雨不动安如山。
“他们该骂”这四个字在杨又宁的心里不断的发酵，叶初初说的没错，他们该骂。
她一时气不过，走到正埋头写题的宋仁跟前，狠狠拍了拍他的桌子，压着火气提醒他：“该打扫了。”
宋仁看了她一眼，淡淡回了一句：“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卧槽！
一语中的，杨又宁哑口无言，毕竟自己缺席了一整个上周。
“那我有资格说你吧，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学了些什么。”
叶初初过来帮腔。在任何人耳朵里这话是在讽刺宋仁没素养，可当事人理解成了叶初初在讽刺他笨。
“对，我就笨，我特么怎么认真怎么努力就是成绩不好，我就是笨。”
说完，宋仁拎起背包，大步流星出了教室。
他走后许久，几人才回过神，叶初初自言自语一般吐出两个字，“有病？”
她现在一肚子气，三下五除二的擦好黑板，扫好地，就放下了扫把。等林兆涵和赵俊杰把地拖好，她留了句：“我跟俊杰先走了。”
然后教室里就剩下杨又宁个林兆涵两个人。
孤男寡女，月黑风高，大佬不会杀人灭口吧。杨又宁此时的内心戏极其丰富，林兆涵瞥了她一眼，淡淡开口：“走吧，哥送你回去。”
她这才反应过来，卫生都打扫完了。
“我自己回去。”
没别的意思，她今天自己骑的车，他们两不顺路，没必要麻烦他。可林兆涵听来，还以为她在闹小脾气。
老程的灯实在有用，照的一路格外清楚。只是，也引来了不少路人侧目。
很快，她的身边就多了一位骑着电动车的大叔和她并排，直觉他并非善类，杨又宁害怕的紧，往旁边挪了一点。
“小姑娘，你认识阿玲吗？”
杨又宁想，大概是某个学生的家长吧，她稍稍卸下了点防备，礼貌的回应：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
“这个死小孩，跟我睡了一觉人没了。”
杨又宁忍不住发颤，她的直觉是对的。腿脚不受控制的僵硬，骑速慢了下来。
男人似是吃准了她不会反击，又添了句：“你是不是没穿内衣。”
一句话，使得杨又宁表面的坚强溃不成军，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可偏偏就是怕成年男人的污言秽语。
杨又宁愣在原地，下一秒，迎来了一声巨响。男人在地上“嗷嗷”直叫唤，还不忘放狠话，“小兔崽子，看老子不弄死你。”
林兆涵没给他继续的机会，对着他的手臂踢过去，又用力碾了几下。
到底是保住了他的胳膊，不然这人破罐破摔找杨又宁报仇怎么办，林兆涵松开脚，冷冷斥了一句：“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