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底考试的排名被贴到墙上，杨又宁这组不出意外地夺得了倒数第一，好在致远每个月都有考试，因此他们暂时只需要劳作四个星期。虽然她不满曹德以成绩定劳动的做法，但是对于这个结果，她一点异议也没有。组里两个缺考的，不得倒数第一才怪呢。
今天是周五，在曹德一声“咱们周一见”下，学生们蜂拥而出。等杨又宁回过神，身边只剩下叶初初。她正胡乱的往书包里塞东西。
察觉到杨又宁在看，她抬眸讪讪笑了笑：“对不起嘛，下次一定不缺考。”说着，合上书包，匆匆出了教室。
杨又宁深吸了口气，现在教室里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随着考试排名一起发下来的，还有答题纸，但好像没人在乎。杨又宁把他们桌上的数学和理综答题纸收起来，又从程宣陈的桌肚里拿出了几张白纸，一笔一划的在纸上写下他们的易错点和失分原因。
老程的答题纸是不用看了的，虽然没怎么见他认真，但他第一的位置雷打不动。赵俊杰和封晓的问题在于基础太差，杨又宁想了想，打算有空帮他们复习高一的知识。最后只写了宋仁一人的，时间也就过去了20分钟而已。
余光瞥到林兆涵桌子上的语文和英语答题纸，这人只考了两门，倒是每科都比她高出了十几分。这是她没想到的，虽然她的语文和英语只是中等偏上的水平，但至少能够证明：大佬不是一个学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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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秋雨把夏日的炎热铺盖住，天空中几片暗白色的云低低浮动。
虽是九月，北方却有了凉意。然而体育馆内，欢呼声响成一片，俨然还是盛夏。
杨又宁到体育馆的时候，比赛还未结束。在此起彼伏的“林兆涵”和“程宣陈”中，她果断选择了前者，跟着她们振臂高呼：“林兆涵，加油！”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大佬的面容极佳，又添了些少年的狂傲不羁，在致远内部确实揽获了一批粉丝。况且，这所学校的许多人，非富即贵，说不准大佬就是其中一个。
杨又宁这一叫唤，没引来林兆涵，倒是引来了程宣陈的侧目。
察觉到他目光的不善，杨又宁十分识趣的倒戈，晃了晃手里的可乐，笑眯眯的开口：“小陈陈，喝可乐呀。”
易拉罐在杨又宁手里攥着已经变了形，程宣陈嫌弃的看了一眼，还是接过她喝剩一半的可乐，一饮而尽。
从她这个角度，刚好能清晰地看到程宣陈滚动的喉结。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衣衫，汗湿了全身，有布料黏在身上，刚成型的腹肌若隐若现。杨又宁忍不住回想和程宣陈初次相见的场景，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段记忆好像被尘封了很久很久。她只知道，她和程宣陈是青梅竹马。
他们同住一个小区，只不过程宣陈住的是别墅而已。
程宣陈的爸爸是有名的律师，妈妈是口腔科的医生。夫妻二人借着父辈打拼下的殷实家境买了几套商铺，反正爸爸的钱不当钱，亏了也不会太心疼。幸运的是他们眼光很好，没多久就挣的盆满钵满。
比赛的一声哨响，这场关于男孩子之间暗暗较劲的比赛就此落下帷幕。
杨又宁也学着他取笑人的样子，“谁让你自己作，非要和别人比，输了吧。”想了想，她又觉得这话不够解气，便又添了句：“你们不是好兄弟吗？居然不知道自己比不过人家。”
程宣陈显然被她的话激怒，把擦完汗的毛巾扔到杨又宁怀里，冷声道：“今天自己回去，不带你。”
“不带就不带，我还嫌你一身汗臭呢。”
放话的时候很帅，可真要自己走起来，杨又宁一万个不情愿。
“臭老程，也太没品了吧。”杨又宁一面走一面嘀咕着，很快就感受到身后的凉意。
“上车啊。”
“拒绝。”杨又宁白了程宣陈一眼，却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我错了还不行，快点上车，我妈等我回家吃饭。”程宣陈的声音里有一丝不耐烦，他知道这个口气对杨又宁最管用。
杨又宁也很识趣，却还是嘴硬：“好吧，看在你那么有诚意的份上，就赏你个脸，我可没说原谅你哦。”
自行车带起的风刮过耳边，有些刺痛。那几片云已浮向远方，在目光触及不到的地方变成暗红色。
杨又宁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一本正经的问道：“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为什么还骑自行车上下学？叔叔去年不是送了你一辆摩托车当生日礼物的吗？”
“因为未成年人骑摩托犯法。”程宣陈也一本正经的回答她。
没话找话，这是杨又宁的习惯，他从来都是认真的回答她。
路过程宣陈家的便利店，杨又宁想到一个困扰她已久的问题：“老程，你实话告诉爸爸，你是不是暗恋你的老父亲我。”
“是什么让你有这样的错觉。”
“因为你总是把店里最好的东西给我。”杨又宁不假思索的回答。
当年程家夫妇买商铺的时候，留下了两套作便利店和药店，程宣陈幼时常来自家店里帮忙。
程宣陈想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开口：“注意用词，我是卖给你。”他又想到杨又宁在体育馆时取笑他，不由的俯下身，一张俊秀的脸在杨又宁眼前慢慢放大，她傻愣着不敢动弹，却听见他说：“多赚点傻子的钱不好吗？。”
她好不易才扯出一个笑，这人用实际行动教会了她什么叫恬不知耻。她这些年误以为他喜欢他，就叫恬不知耻。
“下车啊！”程宣陈不耐烦地按了喇叭，杨又宁跳下来，微微昂着头，有些不悦。
风撩起她的头发，又温柔的吹开她的刘海，女孩光洁的额头露出来。周围的绿化发出“簌簌”的声响，和着女孩橙黄色的裙摆微微漾起。程宣陈不禁晃了神，眼前此景，就像是一幅色彩热烈的油画。
可这画卷虽美，但未免稚嫩了些，他不希望相见总是青涩的，他希望能和她在未来所有的时光里相见。
或许是气氛使然，程宣陈的语气里带着难得的温柔“小宁，留长头发给我看。”
她脆生生回了句：“就不，你想得美。”扯着鬼脸就跑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