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处练气,突遭变故,待等醒来,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疼,左臂已经包扎,但仍感觉有数十把小刀切割皮肉般的痛感,一阵阵传来。
老夫人、大管家、鲁日班、景日成、谢仁全都围在了床前,陆机则正在给周处把脉。
陆机脸色凝重,眉头越皱越紧,半晌无语。
老夫人甄氏焦急问道:“陆公子可曾发现端倪?”
“子隐全身经脉正常,除了左臂有一处凝滞,十分怪异。”
“以我所知及医书所记载,并无此类病症。”
陆机深思片刻后欲言又止道:“除非~”
边上丫鬟丽芝心直口快道:“除非什么,陆公子快说呀!”
“除非子隐正在觉醒某种特殊血脉,正在与身体融合。”
“子隐,当时是什么状况,你仔细说说,不要漏了细节。”
周处还有些迷糊,努力镇定了心神,仔细回忆了半夜练功的详情。
陆机听完惊喜道:“如此说来,前时的爆炸果然是子隐催动左臂中的血脉之力所致。”
“此种血脉威力巨大,初次激发威力相当于练气境巅峰全力一击,而从现场来看,此种血脉竟似乎是传说中的雷神血脉。”
“这雷神血脉莫非有何特殊?”
“雷神血脉,及其罕见,上古至今,史书但有记载的不过寥寥数人,龙虎山第二代掌教张天师,茅山鼻祖茅十八皆有雷法传承,据说此二人便觉醒了雷神血脉。”
“嘿嘿,竟如此厉害,那这雷神血脉却要如何施展?”
“这个雷系传承后世极少,除了龙虎山的天师引雷术,和昆仑掌心雷之外,茅山的傀儡天雷阵早已失传。”
“除此之外,天目山有一门虚雷引,虽然威力与前两者不可同日而语,但也算正宗雷系功法。”
“那我岂不是非去天目山拜师学艺不可了。”
“那还委屈了子隐不成?天目山乃是木门正统,先祖便曾在天目山隐修三年有余。”
鲁日班接口道:“陆大都督不是金门亲传吗?”
“先祖金门亲传不假,但五行相生相克,故而先祖还皆修了木门和水门两家功法。”
“怪不得大都督麾下能人异士都推崇大都督,原来如此。”鲁日班其实想说怪不得周处先父子鱼将军也对大都督唯命是从。
“对了,眼下要紧的是罄山试炼,子隐这一醉解千愁,别耽误了正事。”
“对了,想起来了,鲁供奉,周强周苟可曾回来?”
“不曾,传信回来说有事耽搁了。”
“哎呀,海南兄也在啊,小弟醉酒误事,怠慢了。”
谢仁道:“无妨!”
周处又道:“一直想借问,我那兄弟海东现在可安好?”
“小义在张渚静月水榭,族中有三道阵法保护,应该无妨。”
却不知此时谢义谢海东却遭了无妄之灾。
原来那日汝阳王交代了公子熙,想要观看谢家阵法秘籍,公子熙交代了亲随家将谢穆谢勒,谢穆谢勒岂敢怠慢,立刻传书建业家族中。
吴国都城建业,燕子巷,琅琊郡谢家三脉皆南迁在此,这三家虽在琅琊郡遭了大难,实力大损,却互相抱团,同气相连,反而对外铁板一块,在建业经营的有声有色。
现在对外没有琅琊郡谢家,只有燕子巷谢家,没有以前的三脉家主,只有三位长老。
大长老谢定和二长老谢严此时正在大厅中下棋,相互正闲聊间,家丁来报,谢三儿回来了。谢家除了谢穆谢勒,就数这谢三儿能干。
谢三儿是谢定二子,族中行三,就三儿的叫习惯了。
谢三儿进到大厅对两位长老行了一礼,谢定问道:“阳羡那边可打听清楚了?”
谢三儿回道:“幺叔那边一切底细都已经摸清楚了,族里还有七十余人,半数是老弱妇孺。”
“老幺家的小义可在族内?”
“此时正在族中。”
“好,三儿,立刻吩咐你属下暗卫,即刻出发,务必要取得阵法秘籍。”
“回父亲,幺叔那里虽已没落,但毕竟有阵法守护,恐怕要耗费些人手。就我手下这五十多人怕是~”
“废物,你属下可都是暗黑门训练出来的精英,区区阵法就怕了?”
“我这里有两张阵法图谱,外围阵法按照此图谱当可破之。”
“老二家的,你看保险起见,你那里也派一支暗卫如何?”
“好,去把谢壑给叫来。”谢严吩咐道。
第二日半夜,张渚静月水榭,谢义谢海东熟睡中被父亲谢一扇推醒,谢一扇一脸凝重,示意谢海东禁声,轻声道:“族中两道大阵已经被破,最后一道大阵恐怕支持不了太久。”
“父亲,我谢家阵法乃是秘传,怎会如此不济?”
“义儿,事情紧急,你莫作声,且听为父的。”
“能在呼吸间便破我俩道大阵,除非是阵法大宗师,或者就是我谢家那三脉中人。”
“如今我这一脉除了这阵法秘籍,已经别无长物。”说罢谢一扇取出一黑色阵盘道。
“这阵盘可演习谢家所有秘传阵法,义儿好生保管,不要轻易示人。”
谢一扇把阵盘塞进谢海东怀中,道:“速速从后山密道出去,先去阳羡城周园暂避,日后寻一大门派存生。”
“不父亲,我不能丢下你们独活。”谢海东吼道。
“痴儿,对面多半是为这阵盘而来,若得不到阵盘,为父等人或许还能苟活,若得了阵盘,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不行,孩儿不能做这临阵脱逃的懦夫。”
“痴儿,只有你活着,我们才有活下来的希望。快走!”说罢谢一扇拉住谢海东就往后山密道口行去,来到密道口,也不废话,一掌把谢海东推进密道,关上密道大门,毁了开门的机关。拎着自己的铁扇便冲了回去。
谢海东在密道里用力推了一阵大门,大门纹丝未动,无奈之下只能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朝密道外行去。
行了二三百米,是一向上的石阶,沿石阶往上走,头顶出现一块石板,推开石板,竟在一座大墓的墓碑后面,隐藏的十分巧妙。
谢海东刚想从密道出来,远远的好像有人声,谢海东忙拉上石板,静听外面动静,好像有七八人在这边搜寻。
待等人声去远了,谢海东才出了密道,辨认了一下方向,往东直走是阳羡城,谢海东决定向东行。
行出一段,谢海东发现前面的路被十余人堵住了。折转往南绕行,行不多远,前方又有人把守。
无奈只能先往西走,却不料往西走是条黄泉路。
恶虎岗蛇窟,十死无一生。
谢海东一路向西,行了不到一里,越走越觉得不对,前方寒气越来越重,谢海东打了个冷战,往四周望去,四周黑漆漆的,鸦雀无声,连虫鸣鸟叫都无。
谢海东心道:“怎么叫我到此绝地!”无奈也只能硬着头皮前行。不多远前方稍稍开阔,见一巨石,上有三个红漆大字:恶虎岗。
谢海东看见这三字不由心头一紧,玛德,恶虎岗蛇窟绝地,好死不死,我怎么会到了此处,难道是天要亡我!
转过身去,刚想折转方向,只听正后方,人声夹杂着狗吠声传来,谢海东忙往后退去,找了棵大树藏住了身形。
不一刻,对面山坡行来十余人,要命的是最前面两人还牵着两条恶犬。想躲也没法躲去。
谢海东陷此绝境一咬牙一跺脚,走到岗上,指着来人问道:“你等是何方贼人,追我做甚?”
“嘿嘿嘿,我是你谢家三哥,你就是幺叔家小义吧?”对面领头的这位二十出头,油头粉面,打扮的有些不伦不类。
“某家正是谢义谢海东,你即是我谢家同族之人,却是为何而来?”
“嘿嘿嘿,明人不说暗话,只要小义你把手中的阵盘交出来,做哥哥的也不为难你,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呸~你等如此行事岂会留人活口,莫要诓骗于我,想要阵盘那是痴心妄想,尔等看好了,阵盘在此。”说罢取出阵盘,然后转身往恶虎岗下望去,只见岗下一大窟,里面不知道有几千上万条蛇,五色斑斓,花花绿绿,密密麻麻,看的谢海东头皮一阵阵发麻。
后方是断头路,前方是黄泉路,既然横竖都是死,大丈夫又有何惧。
“尔等有胆量就到蛇窟中来取。”说完这句,谢义谢海东双脚用力一瞪,跳进了蛇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