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世无争心无旁勿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三个月过去了,除了初会大杀伐术时兴奋外,现在的他早已平静下来。
大杀伐术第二层要求手上粘满血腥,否则任你本事通天也不得门而入。
“凝香,我该怎么离开这里?”
姜凌如是询问,他想来想去,自己唯一有理由杀的便是沈严,他不知道自己比起沈严还差多少,但是世间不是还有暗杀,下毒这些不光彩的手段么?沈严能暗杀他,这些手段用在沈严身上也不为过。
凝香写到:有一条密道可以出去,我可以带你去。
看着凝香写的字越来越好看,姜凌居然有些成就感,记得凝香一开始用石子划的歪歪扭扭的字,再看看现在标准的小楷,这都是自己的功劳啊!
他没事的时候,会教凝香学写字,认字,好在凝香悟性极高,玲珑剔透的人儿,一学就会!
凝香飘身而起,赤足在花上在叶上轻轻借力,一切缥缈而美好。
姜凌还没那本事,只得老实在地上找路。弯弯绕绕,就在姜凌觉得自己快迷失方向的时候,两人来到一个湖边。
只见凝香抬手指向湖中,玉指发出一道七彩光芒,湖面的水咕噜噜冒泡,一条石板路就那么出现在姜凌眼中,凝香轻轻一笑,忽然一声清脆的话语出现在姜凌心头,“保重!”
姜凌还没从湖内的密道上反应过来,惊闻这声明媚清亮的话语,“你,会说话”?
姜凌结结巴巴道。他以为凝香不会说话,在他意识里,不会说话是人家的伤痛,怎么能随便问,那不是接伤疤么?
只听凝香道,“我还在成长!”
这回姜凌看得真切,凝香没有开口,而是腹语,身体内发出的声音,他有些感动,凝香照顾他那么久,现在还对他道珍重!
想说些什么,最后也只得“保重”两字出口,对凝香挥挥手,转身踏上湖心路。
湖心路很长,路旁石壁上嵌了一种发光的宝石,姜凌不认识那是什么,也不怀疑这条路是否能出去,他步履坚定,长长的回廊只能听见自己孤寂的脚步声。
也许是一刻,也许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忽然有一瞬,身子如搅在蜜糖里般迟滞,再看时,已经身在外界。
“鬼啊!”
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叫,姜凌只觉得自己耳膜快裂了,他好奇打量着身处之地:三棵巨木围成一圈,而他就在树木之间,紧挨着的还有一块石碑,上面刻了一个威武霸气手持大弓的高大男人,下面还有一行字:尊天圣山朗戈大神,石碑前有个石槽,里面插满了香烛,有几根还未灭。
石槽前有几颗果子,姜凌顺手拿了一颗,嘎嘣一口,又脆又甜!
看来这是山神的地盘!
姜凌不信神,顺着小道,前面不远是个小村落,那个叫喊有鬼的早没了影子,到是十几个汉子举着棍子靠了过来。
“你是谁?是人是鬼?”有粗犷汉子大着胆子喝到,无来由哆嗦着。
见着这些人,姜凌明白了,定是自己凭空出现对这些人而言太过惊世骇俗,不过,若能逗逗他们?
姜凌忽而玩心一起,昂着头,一手叉腰一手指天做思索状,口中似是不经意,但那些人绝对能听见的话语道:“这便是我守护的村子么?”
果然,几个汉子愣了愣神,一个年轻的碰碰其中一个年长的,只见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扑通跪倒在地,大呼:“尊神在上,请受小人一拜!”
同伴们稍微思索,也跟着跪了下来。
但是姜凌,看着跪倒的大群人,傻了!
天地良心,他只是随便说说,绝没有多余心思,谁知这些淳朴的村民就信了呢?自己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里到外,跟那石碑上五大三粗的狂野山神哪有丁点相似处?这些人什么眼神?!
“噗嗤!”
姜凌走也不是,再说什么也不对,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络腮胡子小心抬着眼角,忽然大怒跳起来:“好啊,你个小兔崽子,敢戏弄我刘大海!”
说着,拿着大棍,三下五除二,像对付不听话的村野小子,押了姜凌,一群人吵吵嚷嚷,进到村里。
姜凌唉声叹气,自己手上会的功夫是不能用在这些普通人身上的,他们只是对自己的戏弄不满,错在自己。
“各位大叔,我知道错了,你们放了我吧!”
“小崽子,你是哪村的哪家的?冒充我们山神大人,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么?”
“知道知道,你们把我放了,我去向山神道歉!”
“你想得美!不把你从哪儿来,有什么目的说清楚你别想离开!”
这个村叫刘家村,村里所有人皆刘姓,村民主要以打猎为生,因此信奉山神,据说那山神曾经是真正存在的。
村民对山神比爹娘老子还敬重,当姜凌从山神所在的三神树出来,而又是个活生生的人后,问题就有些复杂了!
他被绑在村中平日祭祀场的大柱子上,村民对他是又好奇,又生气,又隐隐有敬畏,每天村里长者对他轮翻寻问。
姜凌说自己是伏国哪城哪村哪家,村民又问他怎么来的这儿,他说是被神仙怎么怎么扔过来的,再来个痛哭流涕,说自己怎么怎么不该亵渎神灵,他回去定给朗戈大神设个神位云云。
到得后来,朴实的村民只当这个孩子真懂事,是神会庇佑的有福之人,姜凌趁机询问伏国皇城怎么走,到离去时,刘家村人男女老少皆走到村口相送,像送自己孩子远行!
姜凌在刘家村耽搁了十天,有六天是被绑在柱子上的,后四天则很愉快,他从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能说会道,他知道自己骗了这些村民,但是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是必要的。
出了刘家村,走过一片林,一条河,一天时间,天厝城已经在望,姜凌略有感叹,如果不是樊毓掳他下山,也许这辈子只能在天伤宗挥霍完,或许到死也不知道沈严居然会对自己露有杀机,也可能无端便失了性命!
时间已经过去足够久,五派剑术大会早已结束,姜凌不关心哪家是最后赢家,但想到那个红色身影,心头暖暖的。
他没有别的路可走,只得老实从天厝城到皇城,然后从皇城回去,当时怎么跟樊毓下山的,还得怎么回去!
皇城到五剑派有传送阵,但那东西要灵晶,一种特殊的矿石,提供传送阵运转能量,他可没那东西,别说那个,就是寻常黄金白银都没有,身上只有几两碎银子,那还是刘家村民为这个讨喜的孩子全村凑的!
无非就是多花点时间!一路走走看看,三天后,他终于到达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