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虞将大王子请入府中,屏退众人。
天虞拿出了自己珍藏已久的茶叶,亲手为他泡了一杯好茶,有着上一世的宿慧,自然认识茶树,当初找到之时可高兴坏了。
天虞泡茶的动作极具仪式感,大王子看得赏心悦目,从天虞拿出茶叶,到茶水送到面前,他一直目不转睛。
天虞淡淡一笑,做出一个请用的姿势。
不待大王子反应,首先自己端起茶杯小酌了一口。
大王子有样学样,他出生高贵,从出生起,享受的就是天材地宝,可茶这种东西他却从来没有见过,也没人想过一些树叶能喝出人生百味。
转眼,一杯茶已然见底,大王子拱手致歉道:“刚刚手下多有冒犯,还望祭祀不要怪罪。”
天虞摆摆手道:“小孩子不懂事,老朽早就不放在心上!”
大王子:“……”
大王子选择跳过这个话题,转而引向铁矿。只听他不紧不慢道:“据说长右部落新得了一道矿脉?”
天虞笑道:“谣传罢了,当不得真!”
大王子笑容收敛,凝视着天虞道:“吾看不见得吧!”
天虞问道:“殿下是从何处的此消息?想必此人定然不怀好意,刻意引导殿下至此,还望分辨!”
大王子语气生硬:“此人就是出自长右部落,名叫蒋五,想必祭司认识!”
“哦!原来是他啊!那就更不可信了,一个叛族之人说的话岂有可信之理?”天虞又倒了一杯茶水给对方。
“当真绝无此事?”大王子语气不善。
天虞好似没有感受到压力,反而哈哈大笑道:“殿下如若不信,大可在长右住下,过些时日,谣言当不攻自破!”
大王子自以为好言相劝,可天虞实在不是抬举,三番两次拒绝他的好意,他体内涌动的真气已然沸腾。
天虞不动声色,袖中金刚琢已暗放光华。
大王子眼神猛然睁大,哈哈大笑道:“吾哪有不信祭司,方才只是与祭司开个开个玩笑!”
天虞也以笑声附和。
大王子多次想要出手,可想起院中的虬龙尸体,又将他出手的欲望强行压了下去。没有必胜的把握,他绝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做赌注。
而且他也想通一件事情,那就是父王还在,就算献上铁矿,那个位置也不一定是他坐上去。
天虞也大松了口气,若不到那一步,他绝不会撕破脸皮,可若真的出手,他定不会手下留情,大不了远走他方就是。
两人都没了动手的打算后,谈话才真正有些和谐的氛围。
大王子问道:“汝对在下如何看待?”
天虞道:“自是人中龙凤!”
大王子有问道:“那又置吾第柜夜何地?”
天虞思量片刻:“不相伯仲!”他本想贬低柜夜,抬高大王子,可仔细思量,还是觉得不妥。
大王子抚掌而笑:“先生评价深的吾心,吾与胞弟相争多年,一直未能分得高下,遂一直将他作为吾一生的对手!”
天虞点头认同,前世的大公司往往都有一个与其不相上下竞争对手,二者相互竞争,相互提高。
大王子见天虞能明白自己所言,对将其引以为知己,有接着道:“先生大才,还请先生出山相助,他年若登大宝,定奉祭司为真人。”
天虞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一时间竟楞在原地。
“先生?”大王子见天虞不答话,便小声叫道。
“啊…哈哈!”天虞回过神来,用哈哈掩饰自己的尴尬。
“先生考虑的如何?”大王子确实有爱才之心,蚩尤有能力,他便消去了他的奴籍,天虞有本事,他马上就以先生相称。
天虞摸打滚爬百多年,自然知道大王子的花花肠子,就是前世但大哥的那些岁月,他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论起笼络人心,眼前这个贵族显然还不合格,就如小学生与博士之间的差别。
天虞自然不会答应,搅进夺嫡之争可不是好玩的,随时可以脱身,身为修道之人,一旦一头扎了进去,想要收手只怕不比登天容易多少;但他有不好直面拒绝,一国王子的脸不是那么好打的。
前世有人说过,做不成情侣,但还可以做朋友,这话实在虚伪之极。
天虞在对方的逼视下,只能道:“殿下先小住一晚,明早老朽在给答案!”
大王子也知道如此大事,对方定不会草率下结论,便道:“好!”
天虞命让人给大王子安排住处,俊楠见二人没有大打起来,也大松了一口气,雨泽更是夸张的拍了拍硕大的双胸。
旖清词看得羡慕不已,又低头看看自己的,顿时就没了信心。
天虞心烦意乱,没有配他们耍宝的心思,驱赶他们道:“你们先下去吧,注意警戒!”
众人也看出天虞的心情沉重,点头之后就相继离开。
旖清词想要说些什么,被雨泽一把就抓着胳膊拉走了。
天虞在众人走后,叹息一声,独自在小径散心,没想到刚刚处理的铁矿的麻烦,自己又粘上了。
金乌西下,玉兔东升,天虞思量良久,任然不能下定决心,争龙之路,不胜即死,哪怕作为手下也是一样,失败者没有几个有好下场,当然胜利者也不一定笑到最后,狡兔死,走狗烹不是空穴来风。
但作为修道人,扶龙廷又是一条修炼的捷径,当年雪龄真人就是靠扶龙廷一举登上国师宝座,证的真人业位。
天虞不是没想过这条路,但他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幽静的小径上,天虞借着月光踏步而行,突然听见前方有啪啪声响。
天上前,只见一个身着皮甲少年正在习练武艺,一双铁拳舞的呼呼生风,天虞定睛直瞧,这不正是白日里跟着大王子的那个少年吗?
少年一套拳法连毕,天虞拍手叫好。
蚩尤闻声看来,见天虞嘴角带笑,胸前长须与长袍齐齐飘动,脑后又有一轮皎月映照,“真乃神仙众人”,蚩尤不禁想到,他见过的道人,也只有高高在上的雪龄真人能压他一头。
反之明河之流,虽有神通修为,做派却与市井无赖无二。
蚩尤恭敬行礼道:“小子蚩尤,拜见前辈!”
天虞大惊,看着体型健壮的少年道:“你说你叫蚩尤?”看着名叫蚩尤的少年头顶的煌煌紫气,他心中冒出一个荒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