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闪烁着的那一道光究竟是什么?
是人间最美的风景。
是人间正义!
狄仁杰的背影已经消失,却在高府留下了一个永恒印迹,这印迹深深地刻在高士廉的内心深处。
他许久后都没有回过神,他一直在深思着,他像是看到远方。
高艳艳叫他一声,他并没有听到,再叫第二声,这次声音很大,他顿时回过神来,对高艳艳笑了笑。
“兄长是否还在想刚才的事情?”
高士廉笑道:“是啊,这世间竟然存在这么一个人,真是很难得,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未来的光明。我相信,只要有他在,人间定可以美好。”
“兄长想提拔他?”高艳艳问到。
高士廉摇了摇头,叹道:“是金子总会发光,他无论在哪里,周围都是一片光明。一切随缘吧。”
高艳艳明白了兄长的意思,凡事应该随其自然,不可强求。
他说完便开始责备自己的妹妹,他一生就这么一个妹妹,从小都很疼爱她,他不希望妹妹有任何危险,希望她没够一辈子快快乐乐的。
今晚总算有惊无险,可作为兄长的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妹妹面前啰嗦过了。
其实啰嗦是一种最微小的爱,而无不透露一种亲情。
世上最神奇的莫过于一种情——亲情。
亲情的神妙之处在于无需理由,也无需解释,但可以达到一种默契。
很多年过去了,高艳艳也很久没有听到哥哥的啰嗦,她不由想起了当年的情景。不禁默默流泪。
高士廉看到妹妹流泪,心里难免有些酸痛,安慰道:“哥哥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很担心你。只是我还把当作孩子一样,可你在我心里永远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哥哥真的很担心你。”
高艳艳的哭声变大了,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哭着,闹着。
在高士廉面前,她永远还是个孩子。
高士廉道:“你看,都是嫁人的人了,还在这里哭。”说完便笑了笑。
他的笑声,明显是强颜。
高艳艳看到哥哥如此和祥,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这笑容里充满了纯真,仿佛是回到了童年。
高士廉道:“我记得你小时候总是爱哭,父亲总是说,你再哭我就把你关起来。父亲虽然这么说,可你还是哭,果然被关起来了,可你越哭越大声,我总是背着父亲去偷偷把你放出来,然后你玩得很开心。”
高艳艳笑了笑,说道:“是啊,那时候我很小,哥哥总是护着我,我觉得只要有哥哥在,我什么都不怕。”
高士廉笑了笑。
“我忘了问你了,你深夜来我这肯定有什么事吧?”
高艳艳道:“我就知道瞒不了哥哥,我确实是有事相求。”
高士廉点了点头。
高艳艳道:“曜不知道为何受伤,至今未醒,长安城内所有名医都是束手无措,我丈夫平生阅读无数,对医术也有所了解,可也没有办法。所以我想请宫中的最好御医为他看病。”
高士廉道:“如果是太史公生病了,皇上一定会亲自来看,御医的事就很简单了,可曜是一个无名之辈,恐怕...…”
高艳艳道:“曜从小无父无母,十岁时流浪街头,我丈夫收留了他,十年了,他视曜为己出,曜天赋异禀,在练武方面,无师自通。”
高士廉叹了口气,便答应了。
皇宫内……
清晨,高士廉已经早早地到皇帝寝宫门口坐着等,此时天还没亮。
许久后,太宗从寝宫走出来,看到高士廉坐在台阶上,头是低着的。
侍卫叫了他一声:
“高大人!”
不见高士廉有所反映,想过去推他一下,太宗拦住了。太宗走到他前面弯下腰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双目紧闭,还流些口水,太宗不禁大笑。
这一笑,笑醒了高士廉。
他猛然抬头,看到太宗站在他面前,他立刻跪在地上,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还没等太宗反映过来,他整个人都已经趴在地上了,太宗连忙扶起他,道:“国舅休要在此行如此大礼。”
太宗见他还没起来,心里想着,高士廉素来是我行我素,今天为何如此卑躬屈膝,想必一定有什么请求。
太宗问道:“国舅有事求朕?”
高士廉猛然抬头,道:“皇上英明!”
太宗道:“何事?”
高士廉道:“太史公李淳风重病在家,希望皇上能派御医给他治疗。”
太宗脸上的笑容褪去,在高士廉的面前晃了晃。
指着高士廉道:“你呀!你呀!太史公生病了你还在这里和我绕圈子,直说不就行了。”
回头对侍卫说:“快准备车马,叫上所有御医,朕要亲自去李府。”
侍卫小声道:“陛下还要上朝呢。”
太宗道:“你传令下去,今日早朝不上了。”
高士廉道:“陛下不必如此,让臣下带御医过去就行了。”
太宗摇了摇头:“不可,我若看不到太史公心中不安,我意已决,休再多言。”
太宗心急如焚,快马加鞭来到了李府,他叫所有人都在外面等着,自己带着御医和高士廉一起进去。
太宗冲忙地跑进去,高士廉还没反映过来,太宗已经甩他很远一段距离了。
高艳艳带着下人在门口跪着,太宗到门口时,他们齐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宗哪里还在乎这些,他心里只想着李淳风的病情,现在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快点能够见到李淳风。
他只顾着往前走,高艳艳也跟在后面。
高艳艳将太宗带到曜的房间,快到门口时,太宗停了下来,问道:“太史公病情如何?”
高艳艳道:“我丈夫还好,只是这几天没有休息。”
高艳艳根本不知道高士廉对太宗说是李淳风生病,她以为太宗是带着御医来为曜治病。
太宗不解,问道:“太史公只是没有休息好。也就是说太史公没有生病。”
高艳艳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高士廉跪在太宗面前。
“请陛下治臣罪!”
太宗道:“何罪?”
高士廉道:“欺君之罪,臣欺骗陛下说太史公重病在床,其实不然,只是太史公的侍卫受伤了。臣只想让御医来为他治病,没想到陛下如此关心臣子,亲自前来,为人臣者,死亦无憾。”
其实他是知道太宗一定会来,却偏偏要欺骗太宗,一定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高艳艳也跪下来,道:“此事皆由我而起,我不忍看到丈夫整日食不下咽,寝不安席,日夜为曜守着,无奈之下,只好求兄长,兄长疼爱我,我知道他无论如何都会帮到我,可没想到却欺骗了皇上。”
所有下人也都跪了下来。齐声说道:“求陛下宽恕。”
这下子都没等到太宗开口说话,所有都已经跪下认罪了。
太宗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治他的罪了,他不整天来折磨我已经是万福了,不要多说了,快进去救人吧。”
看到皇上如此反映,众人都露出笑容。
太宗走到门口,看到李淳风坐在床上已经睡着了,心里一阵酸痛。
李淳风看到太宗来了,立马下床迎接。
“皇上万岁。”
太宗仔细看了他的脸色,变得很苍白,他想,李淳风一定很久没有休息好了,不禁叹了口气。立刻叫御医去为曜治疗。
御医为曜把脉的时候,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把脉了许久,也看不来是什么情况。
御医站起来摇了摇头:“臣学医不精,恐怕无力回天。”
李淳风拉着御医的衣袖,说道:“你一定有办法,你是全国最高明的医者,你一定可以救他的。”
御医摇了摇头:“太史公精通阴阳五行之学,难道还不明白天道轮回的道理吗?”
李淳风不自觉地坐了下来,念着:“对啊,天道轮回,谁又可以改变呢。”
突然,御医脑海里闪过一个人,说道:“天下有一神医,他自比扁鹊,后来,他直接改名字为扁鹊。此人医术高明,可令死者复生。”
太宗问道:“他与你相比,如何?”
御医道:“十倍于我,乃是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
太宗道:“你可知道他在何处?”
御医道:“此人生性放荡不羁,四海为家,想要找到他确实很难。”
太宗道:“我一定要找到他。”
于是,太宗下诏,诏曰:“凡天下能为朕寻得神医扁鹊,赏千金,封万户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