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刚刚是我错手洒了酒,的确不关这位小姐的事。”白悦的声音跟那酒托小姐的一对比,就会对酒托的声音产生反感,同样是道歉,白悦是不卑不亢。
众人看向背对白悦而坐的那个男人,男人还是不说话,白悦近距离观察到了男人手上的疤痕,很多却并不恐怖。略略打量了他的穿着,价格不菲。
见男人不说话,他下首的人出声道,“看这位小姐的意思,是想道歉,我们老板被洒了一身的酒原本不该轻易的放过,但是小姐您既然有意道歉,我们老板的意思也是想听听你的诚意。”
二话不说,白悦当即便把拿来的那瓶酒在那男人同样的地方,淋了下去,众人吃惊,面色也立刻紧绷。但是坐着的男子,示意他们不要动。在白悦完成一系列动作之后,男人起身,看向白悦。
酒托小姐竟也顾不得当时的害怕,哇了一声出来,因为那男人长得实在是太过英气,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多了几分欧式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混血,但是与东方人的长相还是有些区别的。薄唇微微上扬间,白悦手中的酒瓶子已经被他夺到手中。
“这应该是店里最贵的酒?”男子看向白悦,问道,竟也听不出情绪。
白悦淡笑,“的确,刚刚这位小姐洒到您身上的只是十几块一杯的生啤,我这瓶才配洒到您的身上。所以,那份侮辱我已经帮您洗掉,刚才的事是不是就算过去?至于这件衣服,我愿意照价赔偿。”
看准了几人是有身份的人,白悦更加没必要像酒托小姐一样卑微的道歉,这样的人风度和钱一样都不少,怎么会为这样区区一件衣服而跟小姑娘过不去,可是面子要给,事情也还是要解决的。
嗖的一声,白悦拿出了刚刚写好的自己的联系方式,“这是我的电话号,您可以现在就打通确认。今天我朋友有点事我必须要先处理好,关于衣服赔偿的事我绝不抵赖。”
那男人接过白悦的小纸条,脸上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好。”
白悦没想到事情竟会这么容易解决,对方连打电话确认一下都没有,就相信了她,可能人家是真的不在乎这点小事吧。
回到吧台之后,白悦叫了几个酒保帮忙把关思远抬到车上去,然后叫了一个代驾。不过这整个过程都是在隔壁一桌的注目礼当中完成的。
走出酒吧,白悦深呼一口气,刚才那人虽然帅到没有天理,但是给人的感觉太过压抑,仿佛他心里有千斤重担一般,白悦还是不愿跟他对话的。
酒吧内,那酒托小姐见几人这么好说话,看来头也不小,立刻凑上去开启推销模式,顺带着还把白悦从头到尾的批评了一顿,说她不识好歹,不懂礼数,等等,那男人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她说白悦“活该找了一个只会喝酒的败家男人。”时,男子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进,要她滚,以后也别出现在这一行了。”
旁边的男子会意之后,立刻安排收下把那个啰嗦的酒托给丢了出去,仅仅嘱托了几句,便回到酒吧内。“会长,刚才那个小姑娘,有点意思,您若是?”“会长”所说的正是面前这位刚刚来到大陆的三联会现任会长顾夜阑。
段进以为顾夜阑是对刚刚的小姑娘感兴趣才会纵容她,直到顾夜阑把那张纸条丢给他,他才明白为什么。因为那纸条上不止写着白悦的联系方式,还有她的名字:白小鱼。
多年来的习惯,凡是闯祸之后,白悦从来都是一人承担,所以即便已经改名字叫白悦四年多,还是没有忘掉这个习惯,这张纸条上留的名字是白小鱼。
“会长,这位就是落白堂的千金,小鱼小姐?”
“是呀,有点意思。”顾夜阑微眯着眼睛道,段进也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什么。
回到公寓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白悦折腾了这许久已经有点筋疲力尽,倒是关思远,酒品算是好的,喝多了就睡下了。好在代驾司机帮着白悦把他背到了自己家,不然以白悦的力气,哪里抬得动关思远。
刚把关思远安排在客厅沙发上,白悦一个没注意,关思远正正好好的吐到了她身上,一点没偏。还处在睡梦中的关思远自然一点歉意都没有,白悦也算冷静,只不过放倒关思远的力度明显提高不少。
看着自己的一身狼狈,白悦捏着鼻子冲进了洗手间,索性全身换洗一遍,也解解疲惫,或许是昨晚没睡好太累了,又或许是热水的氤氲实在太过陶醉,白悦竟睡在了浴缸里,等到她醒来时,水温早已变冷,白悦立刻起身,因为动作太快,摆好的换洗衣服一件不落全部跌进了浴缸里。
白悦暗暗皱了皱眉,但也没有其他什么情绪,她找来一条浴巾随手围在身上,打算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房间,可是偏偏就在她打开浴室门的那一霎,关思远就默默的杵在那,白悦的脸瞬时便红透了。
“转过去”虽是命令的口吻,但是白悦此刻有些着急,在关思远听来多少有些撒娇的情绪在里面,其实,见到只裹着一条浴巾的白悦,关思远的脸也红透了,只是因为喝了太多,被宿醉的一张脸成功了掩盖了。
“抱歉,小悦,我以为你已经穿好衣服才过来的。”关思远的声线明显有些抖。
有时候,人家说无巧不成书,但其实,缘分才是世间最大的巧合,比如白悦、比如关思远、比如陆麟,他们三人的关系是缘分,也是巧合。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白悦公寓的门开了,她家的钥匙只有三把,白悦和苏眠各有一把,而第三把就在前几天,白悦给了陆麟,所以开门声传来的时候,白悦顿觉心下一凛,无论开门的是谁,对于她来说都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果然,陆麟见到只着一层浴袍的白悦和背对而站的关思远时,停顿了片刻,白悦脱口便要解释,可是她的性格偏偏就是这样,越想解释的时候,便越是沉默。
请放下随身包,陆麟飞速的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快步走到白悦身边,极尽温柔的搭在了白悦的身上,“小鱼儿,去把衣服穿好,别着凉”,陆麟从来没有在任何外人面前叫过自己小鱼儿,所以白悦感觉到,陆麟应该是生气的,他在跟关思远宣誓主权,可是却丝毫没有迁怒自己,甚至没有多问一句。
那一刻,白悦感受到的不止陆麟沉稳的处事风格还有就是对自己超乎想象的信任。她不知道该做什么能给陆麟以信心,唯有轻握陆麟的手,坚定的直视着他的目光,重重的点头“好。”然后飞速的裹着陆麟的外套回到房间。
关思远还没有从酒醉中完全走出来,所以整体上整个人还有一点亢奋,虽然白悦和陆麟的感情已是铁一般的事实,可他还是不愿承认,白悦能不辞辛苦找自己到酒吧,又忙活着照顾自己,那就说明她对自己也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你闹够了么?”冰冷的声音没有听出一丝情绪,这是关思远第一次听到陆麟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闹?你觉得是我在闹?陆麟,你凭什么站在一个制高点来窥视我的想法,小悦可以选择现在跟你在一起,那她也有选择将来跟我在一起的权利,我会等到那个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