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到五庄观后,一年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这一年来,猴王桌上的道经换了一批又一批,尽皆是被翻阅无数次的褶皱书籍。而就在不久前,猴王又将最开始阅完的那一批道经又重新拿了出来,再复细阅。
颖空除了每日呆在舍屋内之外,与几人一齐用膳的次数也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减少。甚至在最近的一个月内,都不再出屋,连膳食都无需二童准备。要不是偶尔还会隔着门受到师父的指点,将凡早就以为颖空不知何时离去了。
清风明月这两个尚且年幼的百岁道童倒是在不停论道的过程中,与将凡愈加熟悉起来。如今二童也不再局限于每日的固定时刻,而是但凡见到将凡停止修行,便会用从各类道经书籍上学来的正理与将凡论道。
可惜的是,二童一次也没赢过。
甚至每一次都会被将凡利用他们得来的知识,举一反三,再将他们虐的体无完肤。
这甚至都让将凡产生了自己或许也同为天赋异禀的错觉,毕竟许多时候,二童论道的一些关键点都是他第一次听说,可随即就被他加以利用,扩而大之,领悟程度,甚至都要比二童过甚。并且将凡还借着这些许论道的机会,得知了不少道经内容,与通读一遍无丝毫两异。
除此之外,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将凡也没有看到一丝镇元子归来的迹象,只好猜测是他带着诸位弟子去往天庭了。
就像是在原著中,五庄观一劫的情形一样。
但不同的是,原著中有关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时间流速设定稍微有些不严谨。
例如在原著当中,确实描述了镇元子去往天庭论道,并且自天庭归来的因果关系。并非像是后世当中,对镇元子是隐藏在某处,匿而不出的猜测。
但在原著中,整个过程花费的时间,却仅仅只有人间一天。
若是简单计算一下,以一年有365天为例,就会发现这人间整整一天的时间,在天庭只度过了0.06575小时,即3.94分钟,也就是大约236秒。
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不过西游记本就不是一本以合理为主的小说,这一点从西海龙王的名字就可见一斑。
但是如今将凡身处的,却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他也只好猜测,镇元子是去往天庭了。
(有关本书时间流速的问题,在往后的过程中也不会一直都这么严谨。不然偶尔上个天,呆个几分钟,地上就过去好几天了。若是情况紧急一些,原著中悟空找神仙帮忙的时候,唐僧都不知被吃了多少回了。)
(这个通知算是提前预警一下吧,不然这本书就没法写了。)
这一日,将凡例常醒来,同猴王用膳,随手将二童再次血虐了一遍,来到人参果园中,默念大品天仙决。
但这一次,却显得略微有些不同。
在将凡眼中,那道道淡黄的身影,已不再如同先前那般遥不可及,而是好似向着将凡逐渐靠了过来。
乾坤,可指卦象,可指江山,可指日月。
亦可指代天地。
通臂猿猴,摩弄乾坤。
将凡心有所感,如同入定一般,不自觉的抬起一只手臂,向着眼前的淡黄身影伸了过去。
但似乎,还差那么一点。
将凡神情好似魔怔一样,心知此乃水到渠成,仙缘已至,因此不愿让自己清醒过来,而是随着内心那股莫名的悸动,让双腿微微下屈,再复而用力一伸,让自己轻轻跃起。
但还是差那么一点。
将凡心有不甘,双腿不停的来回用力,向天空跃去。可每一次,却都好似触手可及,但却又只是点到为止。
此时此刻,人参果树树根之下的一处空洞内,镇元子的身外化身盘膝而坐,默默疗伤。
这一年来,颖空每晚都会如约而至,与其交战一番。
甚至直到后来,二人都无需开口,但凡只要一见面,立马就是一番血战!
可这幅身体终究只是身外化身,不如本体实力强横,使得镇元子吃了不少暗亏,甚至险些让这具身外化身直接消散掉。如此每日反复疗伤,才堪堪稳住。
而每一日,他也都在默默观察着人参果树前的将凡。
一开始,镇元子还不得而知将凡是为何来此,直到后来的几日,他才发觉将凡的真正意图。
自己施布在人参果园的乾坤意!
但镇元子并非将此太过放在心上。
仙缘难得,乾坤又岂可称易?
不过痴心妄想罢了。
时间,就如此一天一天过去。
直到这几日,将凡身周隐隐出现的丝毫波动,才让镇元子逐渐对将凡重视起来。
此子,莫不成又是一个天赋异禀的怪胎?
而在今日,镇元子更是连疗伤都顾不得,透过土层凝神望着将凡反复跳跃的身姿!
将凡动作虽看似可笑,但与领悟乾坤意,已经只差最后一丝!
镇元子默默观察,皱眉不语。
将凡与二童的论道过程他都看在眼里,虽一开始妄言甚多,离经叛道,但却也有所长进,并非一窍不通。
而清风明月倒也因此受益颇多,每日一有时间,便去研读道家经典,反复琢磨着如何才能破了将凡的理法,并且丝毫不知疲倦,甚至还以此为乐。
如今二童的心思已经渐渐透彻,宁神清净,逐渐点明了求道之心,倒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
将凡此举,也堪称是替行了他这名正经师父的职责,为自己服其劳。
如此一来一回,循环往复,倒也算是结下因果了。
刚刚好,还是善果。
而那些弟子,又刚刚好是自己的心头肉。此事,又无法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忽略过去。
“既然如此,今日,便将这善果还了吧。”
镇元子隔空一指,微微放出一丝暗劲,传到将凡身上。
与此同时,正在不断跳跃着的将凡忽感自己脚面好似被人轻轻点了一下,他只猜是颖空正在隔空指点自己,便趁势顺着心中悸动,教双腿向后,身子向前。
如此,在又一次的跳跃过程中。
翻了一个跟头。
霎时间!!!
将凡心感乾坤意袭,猛然向着自己涌来!!!
而他的身影,就这样彻底消失在神树前,五庄观,乃至于万寿山中。
镇元子微微一愣:“此子......”
但没等他将此事想明白,土洞内,就忽然出现另一道身影,满目清冷的看向自己。
正是颖空。
镇元子心叫糟糕,明明只是好意指点一下对方的弟子,却不小心把人给整没了。
他躲闪了一下颖空投来的冰冷视线,略显的有些不好意思道。
“若我说,此非本座有意为之。”
“你会信么?”
与此同时,莫名出现在未知处的将凡目瞪口呆,心头大骇!
筋斗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