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早产,重染翰此番究竟是骗自己,偏凝禾帝,亦或是骗其他人?
江素流暂且不想深究,只道:“唤宁郡主入宫罢。”
江素流在内厅等了半个时辰,宁昕辞才从门外进来:象牙白色绣折枝堆花襦裙,灵蛇髻用一根素木簪挽起,素净得像是一盏清茶。
江素流笑意盈盈,“坐。”
宁昕辞上下打量她稍许,才在椅上落座,“姐姐是又瘦了罢?”
宁昕辞听闻江素流明明是在养胎,今日一见,小腹平坦,以及那条抹额,看来外传消息有假,但亦是不敢直接问。
江素流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挥退众人,道:“重染翰之言,与我无关。”
重染翰?
“太子殿下……为何要如此做。”
“不知。”
宁昕辞拐了个弯,换了话题:“妹妹今日是来谢过姐姐的。”
江素流回忆起,这不是当初她让西洲做的事?说来不过是深闺家常,病,绝不是急病,亦不是暴病,而是宁昕辞求她给她开的药。
招来了洛鸿的关心。
安乐制度很矛盾,叙不清。核心便是家花随你几朵,野花不可乱采。
家花,需主母或主夫点头通过了的,采野花?和离!
这宁昕辞也确是大度,为洛鸿纳了好几房妾,尤其是陈茹眠——良妾——的出现,连着生了两个贵女,宁昕辞才有了危机感,只是不敢说出,直到江素流,有了利益牵绊,江素流自然是乐意的。宁昕辞作江素流瞎掉的那只眼。
江素流似乎无所谓,“不提也罢,举手之劳。”
药材极珍惜,那颗药丸是她炼制两年出来的,白白给了宁昕辞,你教她怎能不心痛?
“我家那位啊,宠着陈妹妹……”又是一段长论,毫无保留,全都告诉江素流,自己的悲楚,不满,寂寞,一切的一切。
江素流淡淡道:“仪宾忠于郡主,郡主此般大度,难免会平添烦扰。”
宁昕辞撑着下巴,叹了口气,委屈巴巴:“我还不是怕我家那位不高兴。”
江素流无奈摇头:“你啊……”
她既然自己作出这般选择,便无人能够改变了。
“我非正妻,纳妾点头与我无关,政治利益,深宫里还不是当权的说了算?”外头,养家的说了算。
再说了,除了她,都是硬塞的,又没发生什么……
到这,心中像是拧了个死结,她笑宁昕辞大度,她呢!意气用事,让花瓶成了花卉,赏玩。
“我乏了……”江素流突然很累。
“jiang姐姐,再见?!”宁昕辞很兴奋地边走边招了招手,完全没有刚才半分怨妇模样。
江素流望着象牙白色衣裙背影,勾起一抹浅笑:“这般城府,有望成为我的合作伙伴。”
累了,江素流便早早歇息了,第二日,知意才继续来通报:“阙良娣求见,凉昭训求见,林承徽求见,靖帝夫求见,大皇子求见……”
“打住。”听到重乔,江素流不敢置信,便是这样一位从未说过一句话半个字的人,上门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