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梅斯他们立即加快脚步向前去,穿过几棵大树,又顺着安娜贝儿的声音往山坡上走了一段路,一条溪流出现在了他们眼前。在黑暗里与骷髅的碰面造成时间有一段缺失,现在实际上已经是早晨了,只是一场大火烧得漫天烟,这时在浓密的树林里才得以看见几丝阳光,洒在地上,对于死里逃生的人来说格外好看。那条溪流事实上很宽有点像小河了,它清澈明亮的样子也唤醒卡梅斯的口渴。他急忙跑过去喝了很多。
“啊!你别喝水!”安娜贝儿的声音从溪流上背后传来,但显然晚了,“真要命,我忘啦,塞西你走远点”
卡梅斯听到后猛地顿住,但喝进去了就是喝进去了,只得试探一下问题:“怎么啦?”可是他刚说完刺骨的寒冷就传来了,很熟悉,像之前塞西里初现的时候的风一样,冷得让头脑迟钝,一时间没有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唉,你过来再喝点‘塔兰泰拉’”安娜贝儿似乎有些绝望,但依旧充满诚恳,“你现在知道了吧?塞西就是个冷库(只对人有效,别看着他刚来时那显摆样子,不然这溪流就要结冰了),你需要‘塔兰泰拉’保持血液活动,不然会死的,这不是什么好事啊,‘塔兰泰拉’喝了之后不喝水几乎解不了,维持到晚上的宿营地再喝水,我会想办法解决他的制冷问题。我真的没骗你,信我”
卡梅斯听了也是一脸绝望,看着坐在不知道哪里弄来的小木船的安娜贝儿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怎么才能自保呢。随着冷越来越明显,自己的行动能力也明显下降,他决定克服心理阴影,僵硬地伸出手。一个胖胖的红瓶子落在他手里,他费力地拔开瓶塞,喝下一大口,瞬间一股暖气传入胃,一点一点贯彻全身,他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不过大概因为塞西里的寒气,体内没有之前那种躁动。忽然就奇怪起来,明明有这么好的天生武器,安娜贝儿他们为什么不用。
而且他的脑子刚开封,忘了安娜贝儿对为什么的憎恶,也就问出来了:“为什么你们不使用他,用冷气抑制一些人的行动呢?”
“维斯人不是人啊”安娜贝儿这次倒是没在意,简单直接地回答了,虽然答案令人震惊。
“等等,我是维斯人,我不是人?对我有效?”卡梅斯脑子里总是想很多,但外表显露出来却是呆萌可爱的,他似乎天生组织不好语言。
安娜贝儿也是一副无奈的样子:“不不不,你不完全是维斯人,你是中间的夹层人……唉,也不对,乱死了,你先上来,让塞西给你讲吧,我说不清”
也只能这样了,卡梅斯发现自己总是不太能理解安娜贝儿的答案,她也不太能理解他的疑问,中间必须有个塞西里,但是塞西里讲事情容易被打断,而且本人一会儿有兴致讲一会儿又没有了。没想到就是解释点东西,这三个人万分艰难。
塞西里从远处的一棵树后面探出头,然后迈着闲散的步子走过来,一边毫不掩饰地盯着卡梅斯的脸色,他的脸说不太清楚,有些白又因为底色黑看不太出,还带一点青,着实令人怪异。但是塞西里没有像往常发表什么讽刺言论,手指一点,把卡梅斯再次浮在空中,向船那边飘去,然后重重落下,把他摔得凄惨。自己倒是轻盈地跳了进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卡梅斯,说不出这是什么古怪的品味和爱好。
三个人刚上船,船就向下游驶去,在树林里倒有些悠闲自在之感。
船大小合适,塞西里依旧在船头只是这次盘腿坐着,安娜贝儿坐在船尾,那里有一个可以放东西的隔板箱,她就坐在上面,而卡梅斯倒坐在船中间的木板上,看着树林间露出的光秃秃的山顶越来越小。船是自动行驶,这已经没什么好奇怪了,卡梅斯也没有问。只是他的脑子大约不思考不行,又往奇怪的地方偏去了。
这次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女孩子。说起来他有一点特别佩服女性——穿衣打扮,那么费劲,用心,穿着的衣服看着就令人疲惫。事实上王公贵族喜爱的服饰卡梅斯都极其厌恶,原因无他,就是穿着不舒服,不是喘不过气来,就是太沉重,他从小都是个穷苦人的粗麻布打扮,现在穿着的倒是安娜贝儿提供的舒服的丝绸,也不花里胡哨,但依旧不那么习惯。
只是没想到,安娜贝儿一个有着天使脸的人,浑身上下竟找不出什么颜色,一身黑衣斗篷拖到地上,喜欢戴着兜帽,皮肤白得病态,就连蓝眼睛也颜色浅浅。而塞西里却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花里胡哨得不成样子。
“醒醒,想什么呢?你跟着我们不问东问西,吵吵嚷嚷,就这么呆呆地沉思有意思吗?”塞西里打破了卡梅斯对他的认真观察(不,卡梅斯的思绪并不在塞西里身上),显得无法理解,“船已经行上正轨了,我要讲故事了”
“……哦……哦哦,好的”卡梅斯愣了愣,忽然心情有些激动——毕竟塞西里和安娜贝儿归根结底都是抵制问题。
“我来吧,你吹一首曲子,好吗?”安娜贝儿说。塞西里有些诧异,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支骨头和金属混合制成的笛子吹了起来,还真是一支精致的笛子,吹出来的曲子也很精致,不知道为什么非常轻,有一种混合在鸟鸣水流中的宁静。“很遗憾地告诉你,我事实上并不能回答你会问的问题中的一部分,所以我来说我能讲的,其余的答案都需要你自己发现。不过我会给你介绍一下,这个美丽的世界里可不只有人,还有很多奇特美妙的种族。即使生活在一个地方,但你们以你们伟大的祖先缪赛里?维斯拉克命名,我们却叫大星系’加雅拉‘(jiya de la),这是至高美妙的精灵语,意为生命之地。可怜的维斯人总是忽略我们这些奇妙的存在,把我们活动的痕迹视为寻常,不过也许是我们数量较少,也可能根本就看不见感受不到。在我们的世界之中,有无数隐藏的,不愿出面的种族,以及万物的美妙与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