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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月夜的凋零

繁华的都市灯火阑珊,晴朗的夜空月明星稀,夜幕下的人们尽享欢愉。A大的校庆在月色中拉下帷幕,只留庆祝的烟火在夜空中点缀,人们各自尽兴地向寝室归去。

秋风萧瑟,月色静美,带着三分凄凉,七分忧愁。一抹人影跌跌撞撞地向教学楼天台的边沿走去。借着苍白的月光和天台枯黄的灯光,临近一看,是个女人。

她身着一袭白衣,面蒙薄纱,乌黑靓丽的长发随意散在肩旁,手中紧握着一瓶酒。

看着偌大的校园,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趁着月色熏人,烟火绚烂,她又拿起手中的酒,对准嘴猛灌几口,接着便似发泄愤怒般将酒瓶砸向地面,酒瓶应声而碎,眼泪也随之滑落。

她开始在月下起舞,伴着绚烂的烟火,若月夜的妖灵,嘴里还在不停吟喝着,做着最后的洗礼,朦胧而不真实。

一曲未舞毕,她的身体突然前倾,若一片失去灵魂的枯叶从天台无力坠落,跌至楼底,又同支离破碎的人偶,瘫倒在地面。

血液从她的身下渗出,染红四周,似娇艳的玫瑰,肆意盛开,在月夜中绽放,刺痛过路学生的双目,人群尖叫。

喧华的市内,警铃声迭起,响彻A市的上空,引得行人驻足观望,猜则着发生了什么。

十分钟后,A大内。数辆警车停在教学楼旁。训练有素的警察很快在现场拉起警戒线,将人群隔在外部,便于保护案发现场,同时也便于调查。

而在现场的却有这么三个人,他们并非警察,却又和案件有那么千丝万缕的关系,每当有出现什么案子,他们都会随之出现。

他们便是A市有名的侦探,有着一个自己创立的侦探事务所,破过大大小小各种案件,现在和警方有密切合作,深受大众信赖。

为首的是个高大干练的男人,瘦削的脸颊棱角分明,眉宇间透露着一股英气,严肃却难惹人厌烦。一身风衣难以遮盖他那分气质,让人无法忽视,仅一眼便难以忘却,在人群中显得尤其突出。

他的身后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略微比他高那么一点儿,另一个却是矮了一大截,仅仅只有一米六八。

高个子男人脸色淡漠,似万事都与他无关,让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他的左额上有一道疤,霸道地占据了大块肌肤,自上而下地侵略,不断蔓延,就要触及到左眼的禁地,却被生硬制止,显的格外狰狞。他的整个人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同深海上的冰山,令人心生寒噤。

矮个子男人相对平凡,这身高,随意丢到人群中也很难被发现,甚至是很难被看见。但是一张娃娃脸惹人喜爱,看上去让人忍不住想蹂躏一番,还稍稍有那么点精致。别看他外表平凡,实际上却藏有一个小秘密,未被人所发现。在旁人眼里的他还这是个不折不扣的热血青年,中二气息时常腾然升起,让人扶额。他是侦探事务所刚招来的助手。

“怎么样,都知道了些什么?”为首侦探从口袋里掏出白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似有天大的事也不能惊动他那份从容。

他们虽然不是警察,却早已经过特许,可对现场做一定的调查。

矮个子助手走上前,翻动手中的记事本,沉吟片刻,刻意压低的声音又有那么几分清脆:“死者名叫李雪,20周岁,A大大三生,表演系。据了解,死者生平待人友善,长相颇为出众,学习不错,跳舞也可以,拿过国际三等奖,在学校里小有名气,挺受欢迎。但是在两个月前,死者面部莫名发生溃烂,去过多家医院,均无结果,甚至更加严重,以至于近些天来,死者情绪较不稳定。据以上推测,死者可能因为面部毁容,打击过大,一时间想不开,才选择自杀。具体其他情况还得等法医那边检验报告。”

“哦?脸部溃烂?”侦探蹲下身子,轻轻掀起李雪脸上的薄纱。李雪是正面朝向地,头部不自然地扭向一边。猛烈的撞击,让部分薄纱嵌入脸部,一时间难以完全掀开,只能勉强看到其中的三分之一,一片血肉模糊。果不其然,面纱下的脸颊,猩红点点,几道抓痕配着结痂让人不忍直视。有几处已经流脓了,一个一个鼓鼓的小疙瘩,若月球的表面,坑洼不平。脸部溃烂的肉中,涂着不知名的东西,可能是某种膏药,但没有抹云,糊在那里。再加上从顶楼跌落,几颗石子伴着细沙扎入面孔,鲜血滴流,更是惨不忍睹,甚至让人有些恶心想吐。

“现场有没有人目击跳楼过程?”侦探缓缓站起,向矮个子助手询问,眼睛却向天台望去,那是李雪跳下来的地方。

一道强光忽然从天台下方教室的窗户上闪过,侦探警惕地向四周望去。

在教学楼对面图书馆三楼的第四间窗户,一个人影仓皇地躲进窗帘后,但很不幸,还是被机敏的侦探发现了。他神色复杂地盯着那扇窗户,蹙了蹙眉。

矮个子助手还没察觉到异样,只是看着死者的脸,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回答道:“天台附近的监控前几天坏了,还没来得及通知人来维修。据周边过路同学说,他们当时注意力全都放在校庆烟火上了,直到死者坠落到地上,他们才注意到,所以没有人看到她是怎么掉下来的。但是,有学生称在校庆晚会上,死者曾出现过,但她接了个电话后,就仓促离开了,当时大概是九点半,在那之后就没人再见过她了,然后她就变成这样出现在这里了。”

“没有人看到?这可不一定,我想我已经找到目击者了。秦肖,去那里看看,我想会有很大的收获的。”侦探侧过身,冲着那个一直默默无闻的高个子侦探,指了指背后图书馆的窗户。

秦肖微微抬头,淡漠地撇了一眼。隐约的人影透过窗帘显现出淡淡的轮廓,秦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便向警方要了两个人向那走去

“嗯?什么叫已经找到了?”矮个子助手挠挠头,一脸疑惑,“什么啊?老大......老大别走啊!你还没告诉我呢!”

侦探早已走向教学楼,只剩矮个子助手在风中凌乱。

人群议论纷纷,大多都是表示对花季少女在大好青春跳楼的叹息和不解。

“李雪这么外向一个人,怎么就想不开要跳楼呢?”

“对啊,李雪学习又好,性格也好,还经常会在节日给我们送小礼物,怎么会......”

“肯定是毁容给她打击太大了,唉!”

“李雪永远是我女神,就算女神死了,也永远活在我们心里!女神,呜呜呜......”

“......”

但是谁都没有注意到,在这个涌动的人群中,有这么一个人,看着死去的李雪和周遭的人们,带着一脸惶恐愤怒,更多的是哀伤,沉默地从人群中退出,走向远处,是警车的方向。

看来这个李雪风评是真的不错,典型的乖乖女,好学生啊!但这个乖乖女身上疑点太多了,她怎么就突然毁容了?如果真的只是因为受不了毁容带来的过大打击,又为什么要等这么久,直到校庆这天才选择跳楼自杀呢?还有今晚打电话给她的又是谁......问题太多了,李雪跳楼案可能没看起来这么简单!侦探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

“呵,这个贱女人终于死了啊!这个绿茶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真当我们是傻子啊!怎么?现在终于良心过不去!活该,就这样死了,也太便宜她了吧......”尖锐而违和的女声从人群中透出,语气中充斥着厌恶和嘲讽。

人群瞬间安静了,但也就那么几秒,又恢复了嘈杂和喧闹。

“什么人啊,有没有良心啊?人家都死了,还说她坏话,就不怕遭天谴吗!”

“竟敢说我们女神,你算什么东西!”

“肯定是嫉妒我们女神的人品和美貌!”

“你也配?也不看看你什么样子!”

“说不定女神毁容就是她干的!女神的死可能也和她有关!丑八怪,你还我们女神!”

“......”

围观群众将视线全都转到这个口不择言的女孩身上。侦探听到她这话,顿了顿脚步,也将目光顺着人群而去,落在女孩身上。

眼尖的人仔细端详这个女孩,一头犀利的短发,干净利落的穿搭,甚是眼熟。细细回想,突然惊讶,她是......

旁人还在继续维护着死去的李雪,疯狂辱骂眼前的假小子。周边得知其身份的人觉得事态不对,赶忙拉住那些被情绪冲昏头脑的人,示意他们别再讲下去了,可是却没人听其劝阻,徒劳无功。

“她是校长的女儿,陈静啊!别说了,别说了!大家快散了吧。”终于有人忍不住讲了出来。

之前骂的正欢的人潮停了下来,多数人的脸都是黑的,全都傻了眼,站在原地呆若木鸡。他们当然知道自己刚才骂的有多难听,要是她跟她爸告状,那他们这群人还能在这儿待下去吗?

陈静对于眼前人们的言行不予理会,内心暗骂他们一个个瞎了眼,就李雪,也配和她比?但陈静也没有多说,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周遭群众观之,不想惹事上身,也纷纷散去,教学楼前瞬间恢复了死寂,尸体也不知何时被送去了警局。

侦探的直觉告诉他,这个陈静肯定知晓什么内情,这个李雪也不简单啊!说不定能发掘一条新的线索,帮助他们解决这个案子!

“阿申,去跟着那个女孩,去问问看她到底都知道些什么,这个案子绝对没有你想的没这么简单!”侦探把矮个子助手叫到跟前,吩咐他。

程申听到自己终于有事可干了,热血精神冉冉升起。“明白,老大,保证完成任务,终于有大案子可以让我大显身手了!阿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刚刚可也在现场,自然知道侦探的想法,便立马朝陈静离开的地方追去,丝毫不顾自己的形象,他可是个......怎么就这么随性,一点也没有淡定文雅的气质呢。

“这可是命案啊!这小子是不是哪根筋不对,把这当成什么了!唉!”侦探不禁扶额叹息,“我这带的都是什么人啊!我当初是怎么想的,才会把这小子招入我的事务所的。我这是糟了什么孽了!可真是个活祖宗!”

话虽如此,程申的调查能力还是足够可靠的......可能吧,毕竟侦探也刚认识程申不久,这也是他认识程申后,程申接手的第一个大案子,他的能力又有谁知道呢?况且这个程申看起来奇奇怪怪的,甚至有那么点娘炮,有时候扭扭捏捏的,一点没有刚直作风,总感觉好像隐藏了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不管怎样,万一他有天赋异禀的能力,能带给他惊喜呢!但如果他不行,不能做好身为侦探事务所助理的职份,那就给他踢出去,省的给事务所添堵!

侦探才不管程申是谁,为什么会想来到侦探事务所,他是怎么经过层层选拔,被自己选出来的。

现在,就只能先选择相信吧。

侦探向天台走去,这里也早已被拉上了警戒线,奈何夜已深,很多调查无法深入进行,只能暂时作罢。

侦探走到天台边缘,天台的围栏不足膝盖。

侦探向下望去,正对李雪坠落所在地。他拿起手电,向四周地面探照,可惜除了一堆酒瓶碎片,便是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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