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西下,把最后一丝余晖泼撒至天际边的云彩,霎时,血红的晚霞映照大地。是的,血色的红,血样的红。
渐渐的,天际由红转灰,再由灰转黑,最终黑暗笼罩一切。
外海,朴峰等人正在等候这个机会,月黑杀人夜,千里不留行。
静悄悄,在海涛的拍打下,朴峰等人稳稳靠岸,随即六船百多人鱼贯而出。
朴峰紧了紧腰间的肋差和太刀,这是他的师傅首藤源太郎亲授。肋差刀穗处养有紫玉一块,上书首藤源家的家训:目视之地,即首藤源牧地,必征服之,若征服不了,以鲜血祭奠。嗯,师傅所赠,万不可有失。
百多人排成稀稀疏疏的队形往不远处的一处小渔村赶去。
队伍中朴峰跟赖八丈道:“三弟,此次打食,切勿暴露咱们的来历,以免走漏风声,对我赤海帮不利。”
赖八丈道:“大哥放心,小弟做事历来稳妥,断断不会误事。”回头喝到:“大家务必悄悄滴进村,有违者杖责。”
队伍随即行至村前石碑,朴峰望了望,思忖道:“小溪洼……小溪洼村,好的,就是这里了,三弟你带上自家兄弟守住各个路口,但有村民跑出,格杀勿论。”
赖八丈晃了晃手里的三石弓道:“哥哥放心,弟弟手里的家伙事可不是吃素的。”
光路口可不行,还有码头,派几个兄弟守着码头。
赖八丈回诺。
朴峰又对其余等人道:“余下的兄弟随我杀进村中,将村民唤醒,集合到村前的小广场处。”
众人纷纷回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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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洼村里,栗贾家后院地下暗河,栗贾的孙儿小栗子和游泽宇正在织补渔网,渔网很大,织补起来颇费功夫。栗贾则摇着蒲扇端详着自家的渔船,栗贾家的后院下有一条暗河,翻开石板下两层石阶就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点亮油灯,一条小河绵延入海,平常他的渔船便常泊于此,通过暗水道便可直接出海。明日就要出海,今日里需仔仔细细检查一番,以免海上遇事情。长帆,完好。船首,完好。船舯,完好。船尾,完好。橹,完好。双桨,完好。舱室,完好。渔仓,完好。哦,最主要的,独孤水密仓,完好。嗯,自家的渔船随时可以出海。
独孤水密仓是由独孤皇太后指派太学的学子们鼓捣出来的,随着船体呈“目”子形。平常水密仓关闭,有个隐蔽的把手可以打开,水密仓也可容物。
栗贾:“今晚你俩要辛苦了,咱两家的渔网拼凑在一起,明日出渔就能更快了,早点收工,早点回来给他们喂食。”说完刮了刮小栗子的红鼻头,呵呵笑着。小栗子也要长大了,平平安安的,自己就算对得起他们了……
又说到:“你们等着,我到上面整点吃食去,要熬夜了。”
栗贾上了石阶,回到屋中取出几个馒头,突然一声犬吠,打破了宁静的夜空。
霎时,群犬吠,马踏蹄,老母鸡则惊恐的展开双翅护住自家宝宝。男人的喝骂声,妇孺的啼哭声不绝于耳。
栗贾发现不对了,趴到窗台边偷眼一瞄,糟糕,海匪。
但他也不是很担心。往常跑渔遇见海匪,孝敬一点过路费就好,该打渔还打渔。想了想还是取了纸笔写了纸条塞进竹管里,绑在信鸽的腿上,伸手放飞。
回到暗河处,叮嘱小栗子和栗贾一定要藏好,吩咐小栗子和游泽宇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出来,约定铃声为号,听见铃声再出来。
游泽宇问道:“栗叔,发生什么事了?”
栗贾:“有海匪过来盘道,我得出去应对一下,你俩就呆在这里,记住,不听见铃声万万不可出去。”
游泽宇道:“栗叔,那我陪您去吧。”
栗贾道:“你去干啥?他们来盘道自然要找我这个里正,你去也没用,你就跟小栗子织补渔网吧,这是正事,别耽误了明早出渔。”说完也不管他们答不答应,匆匆拾阶而上,出得暗道盖上石板。想一想又拿青草覆盖住石板。这样不靠近根本发现不了。
朴峰亲自带着手下打着火把,挨家挨户搜查小溪洼众村民。
踹门,进屋,拖起主人带走,整个的小溪洼烟雾缭绕,群犬吠叫。
栗贾出屋后尾随众乡亲赶往广场,看着众人狼狈的样子不禁暗暗怒骂:畜牲。
小溪洼村民陆续被赶至村前广场。深夜了,大家都在睡梦中遇此变故,来不及反应,更别提穿衣了,因此赤身裸体者不在少数。
所有的人集合至村前广场处,火把也四周燃起。
朴峰看着那些裸着身体的暗暗好笑,怎么男的手捂裆部,女的双手护脸呢?哈哈,好笑。
见众人集合完毕,朴峰跳上一辆大车车顶,跨肩叉腰道:“乡亲们啊,对不住哩,家里粮食不够吃了,典换点粮食可好?你们谁是里正啊?”
栗贾出列垂拜道:“老朽便是。”
朴峰:“嗯,很好,有人做主就好。老头,爷爷拿东西换你点粮食吧,寨子里没有存粮了,兄弟们饿肚子哩,所以才这么晚邀请大家啊。”说完随手身上摸了摸,只找到把手折扇,抽出便扔到栗贾面前。
栗贾愣了一下,赶紧捡起递还。朴峰哈哈笑着道:“不必还回来了,留下吧,这是当品。你们把村里所有的粮食送出来便成,怎么样,爷爷我还是很讲道理的吧。”
众人大骇,什么道理,一把纸扇子就想要全村的口粮?纷纷鼓噪起来。
“住口,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逼急了爷爷可要拔刀了。”朴峰做拔刀状威胁喝道:“你已捡到了当品,你们快快的把粮食交出来吧。”
栗贾:“这个老朽不能擅自做主,需与乡亲商议一下如何。”
朴峰摆手道:“快快的,快快的。”不耐烦。
众人闻听此言顿时炸了锅,一把纸折扇想换村里的所有粮食,实在是欺人太甚,纷纷反对。
“嗖…”,“啊…”。一名村民抚着肚子软软的躺下,抽搐了两下,就此不动,血可就从肚子里淌出来了,眼见着不活了。
众人大惊,立时鸦雀无声。
赖八丈道:“违约者吃我一箭,赶快去准备吧,让兄弟们跟着你们。”
众人迟迟不动。“啪”栗贾脸上挨了赖八丈一个巴掌。
“混蛋,我赤海帮做买……卖。”
“住口”,朴峰怒骂,暗自思付着,糟了,赖八丈不小心透露来头了,这样的话,这里的人一个都不能留。先把粮食取来再说。
便道:“乡亲们,我们是永华岛的赤海帮,一向公买公卖的,江湖上都有所耳闻。”
栗贾:“启禀大王,村中所存口粮已然不多,仅够个村民三四日可食,没有多余的粮食拿来典当啊,这扇子老朽还是奉还吧。”
朴峰阴森森一字一顿道:“你…觉…得…好…吗?”
“嗖…嗖…嗖…嗖…嗖…”,连续五箭,又有五名村民躺下。
赖八丈抚着弓铉道:“不履约的,这就是榜样,去吧,让兄弟们给你们绑上,省得不老实。”
一干喽啰拿来绳子来至村民处,背对村民反手捆上。
众村民惶恐不安,花儿更是大窘,自己都准备安歇了,仅穿个肚兜,谁知碰到这样的事,反手捆上,自己的肚子更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