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闫玉清的一幅春意图便画好了,只见画中是春季山,山上满是盛开的鲜花和垂柳,游览的人群有的手拿摇扇,有的青丝飘舞,被他画的维妙维肖,山下还有一条湖流缓缓流淌,湖中几只鸳鸯在戏水,湖边一排茅草屋炊烟袅袅,那炊烟直升高空,画中充满了春天的气息,而且显得清新淡雅出尘脱俗,似是仙境一般。他得意的撂下笔,“苏兄,有劳了。”苏桐点头,“好,闫兄果然道意告绝,那在下也献丑了。”“快看,这便是施加道意做出的画,在欣赏美景的同时,还能世人静心凝神。”“是啊,这道家手法果然不一般。”围观的人皆是出生赞叹。
苏桐沉吟了一下,在画上开始提词,“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待上林花似锦,出门俱是看花人。春意盎然,尽显湖山美色。”“好词!”不只是谁喊了一声,围观的众人开始喧哗喝彩,赞美之声不绝于耳。苏桐面带微笑向众人拱手致谢。然后苏桐一脸得意的看向云笑二人,“二位,请。”话一出口,场中安静下来,都等着看这两人要怎么应对,在场的绝大部分都是文人雅士,还有一些天机门和无涯道宗的武者。
天机门和无涯道宗两个势力在离国境内属于二级势力,比四峰要弱一些,但整体实力也和百草堂差不多。天机门修的是儒家法门,擅长奇门之术和推演之法。无涯道宗修的自然是道家法门,擅长真气灵符与阵图之术。这两个势力在二级势力中算是顶尖的,因此他们的心中自然也有一种傲气,甚至根本不服四峰。
云笑在幕小萱耳畔低语了几句,幕小萱会意点头,然后在准备好的画纸上开始提笔作画,只见幕小萱提笔间挥洒自如,画笔在画纸上时而如游水青蛇般滑动,时而又似蜻蜓点水,围观众人的眉头都是皱的越来越深,这幕小萱画的,怎么和闫玉清画的差不多啊,也是画了春季山、盛开的鲜花垂柳、游览的人群,还有何便的茅草屋与湖中的鸳鸯。
不过最后众人还是看出了不同,湖中个别的鸳鸯只是形单只影而非一对。幕小萱停手,云笑上前正准备题词,苏桐语气中夹带着一丝不屑与鄙夷问道:“穆姑娘这就花完了?似乎姑娘的画和闫兄的画并无多大的诧异,难道姑娘是故意为之戏耍我二人?”幕小萱不咸不淡的说道:“我并无戏耍二位之意,二位何不继续看下去?”苏桐二人疑惑不解,难道她还未画完?既然如此,那为何现在就开始题词?
就在所有人的疑惑中,云笑提笔疾书,“春影亦蒙鲜,夏景多云绵,秋色萧疏煞,冬时更淡然。君只见山中春色,又岂知人间冷暖。”下完,云笑将笔一扔,笔上的墨点飞溅到了画纸上,正好在山脚下形成了密密麻麻的十来个黑点,那黑点.....有点像叶子的形状,然后他在自己拇指上咬了一下,拇指出现血珠,云笑将血珠印在了炊烟最顶端,那里顿时出现一个圆圆的红印,像是一轮红日。
最后云笑用茶水涮了一下手指,又屈指一点,两三滴水珠飞到画纸上溅起水雾,当水雾散去,画纸上那十来个树叶状黑点处和湖水那里,画纸变得有些褶皱,但看上去,画中有一种秋风拂过的感觉,很是奇特。紧接着,那十来个树叶状的黑点颜色变淡,慢慢成了枯黄色。炊烟处自中间被一滴水珠砸中而断开,水雾散开,炊烟依旧是炊烟,只不过最上方断开的那一片,此时已经看上去像是云朵。
幕小萱玉臂抬起,纤细的手指对着画中的茅草屋一点,一小团紫色毒雾飘出缓缓落在画纸上,众人就见画着茅草屋的那个地方,画纸开始被毒雾腐蚀,也就是那么一瞬,幕小萱用手指触碰画纸上那团毒雾,毒雾瞬间回到她体内,只见画中的茅草屋此时已残破不堪。轻灵悦耳的声音自幕小萱口中响起,“请指教。”
所有人看着这幅画和画中的提词呆若木鸡,从没见过这种手法,先不说什么文采和道心,光凭这作画的手法和提词,估计就没有什么人能想得出来这种妙招。春季山自然是应对的春天,那一轮红日伴云间,自然是对应夏日,枯黄的落叶与微波荡漾的湖水,对应的是秋季,而形单只影的鸳鸯和残破不堪的茅草屋所对应的,是淡然残酷的冬季。
众人皆有所思,是啊,我们只是注意到山中美景,又怎能忘却和忽略了人间冷暖,难道真的是应了那句只因身在此山中?原来我们只是井底之蛙,只是看到我们想看的能看的。看着那副画与画中的提词,就连冲太虚都是心中似乎隐约有了一种明悟。苏桐久久不语,片刻后,他对着云笑和幕小萱深深拱手白乐一礼,“两位,苏某受教了。”
而此时闫玉清则是盘坐在地,双眼紧闭,许久后,闫玉清身上散发出一股道韵,所谓道韵,无形无相,见不着摸不到,但又确实存在,很玄妙,那是一种心境上的东西,忽然间,他猛的睁开双眼,在他的额头上,隐约浮现出一个淡淡的道字。有人注意到他,失声惊呼,“道心通明!闫玉清达到了道心通明!”这惊呼将还在明悟的众人唤醒,纷纷看向闫玉清,果然他已经达到了道心通明,这幅画.....竟然可以助人提升心境。
全场瞬间沸腾了,看着那副画犹如看到了至宝,恨不得直接出手抢夺。闫玉清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对着云笑和幕小萱一拜,“二位大恩,闫某没齿难忘。”接着,他转头对仲太虚一拜说道,“今日若非前辈引路,晚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达到道心通明,晚辈谢过前辈,今日前辈的酒钱,在下全部包下,还望前辈赏脸。”仲太虚也回过神,笑眯眯的点头“好,好,就这么说定了。”
转头又看看云笑和幕小萱,仲太虚暗叹,这两个小娃娃真是妖孽啊,就连老夫都在他们这幅词画中略有所悟,真的是不得了,不得了啊。苏桐有些尴尬的对这云笑和幕小萱说道,“两位,不知词画可否.....送与在下,哦不,在下可高价买下。”听到这句话,云笑和幕小萱还没说话,场中群众又炸锅了,“幕姑娘,我出二百两,卖给我吧。”“我出四百两,四殿下,卖给我,卖给我。”顿时一片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