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紫色身影慢慢自殿外而来,待走进殿内后,方见女子身形窈窕,穿着宛兹国服饰,香肩半露,上面绘着红色的花朵,花枝一直蔓延至胳膊,发丝半挽,光洁的额前配着绚烂的额饰,走动间有清铃作响,这样的妙人即使不看五官,也已经让人浮想联翩了,可更绝的是她的眼睛,一双威仪却又透着妩媚的凤眸。只见她携着香风缓缓袭来,众人见之,皆有些恍惚,一时竟不知是在天上还是人间。
荣华在看见女子的瞬间,震惊的往苏秦衣那边看去,只见他早已愣怔在那,正痴痴望着。
荣华收回视线,安清越,你终于回来了……
眼底一抹笑意似嘲似讽,她恨恨的朝殿中明艳动人的安清越看去,安清越,你要是还有心,从今而后,别再让他伤心。
一旁的苏秦献回过神来,轻轻拍了拍苏秦衣。
只见他眼圈发红,心和双手皆止不住的颤抖。
阿越……我的阿越……
苏秦献按住他的胳膊,努力让他恢复平静,“她现在是宛兹国的昭染大帝姬,就算有再多疑问,现在也不是能问的时候。既然她给我们递了信息,想必一定会给我们一个解释。”
“是……兄长……”
“宛兹国昭染见过离国陛下。”清冷空灵的声音自殿中响起。
苏秦衣内心又是狠狠一颤,五年了,这五年间只会在梦中出现的声音,终于真真切切的回来了……
皇帝赵宗仪微微一笑,“帝姬一路辛苦,快些落座吧!”说完,朝她后面看去,“宛兹国使团也请落座。”
“多谢陛下。”众人道。
她刚刚坐下,皇帝便道,“宛兹国王年前来书,不是说帝姬要天气和暖些时才会到达上京吗?怎么竟提前了月余?”
昭染微微一笑,“是昭染迫切的想要看看这繁华的中原,看看这热闹的上京,因此比预计的要早些。”
“原来是这样。不知帝姬看了这中原风光后,有何感想啊?”
“中原地大物博,好山好水,不是我等区区宛兹可比拟的。”
“哈哈……”皇帝连忙笑着摆手,“宛兹自有宛兹的好处,帝姬不必过多比较。”说到这,他故意停了停,环顾殿中一周后才道,“不知帝姬来到我离国,一路上可有让帝姬印象深刻的事情发生?”
昭染思索了一瞬,才道,“这一路上的好山好水皆让我等印象深刻。不过,最让昭染深刻从而念念不忘的,却是离国的好男儿啊!”
“哦?”皇帝似是来了兴致,“发生了何事?”
昭染一笑,“是这样的。我等一众到达江南时,我见景色秀丽,便吩咐住上两日。那日我刚好走到断桥边上,只见桥上一对才子佳人正互诉相思,于是我便站在桥边观望,只见男子一袭白色衣衫端的是清俊飘逸,女子一身红裙娇媚可人,我正想着好一对天作之合的璧人啊!哪知却听见那女子却对男子道,“我不日便要离去,你是否会等我?”我一听,便有些替那男子不值啊,正准备走上前去打抱不平一番,可那男子却忽然答了话,他说“我会等你,不管是多久,我会一直等着你。”唉,那时我一听心都化了,便想这中原男儿不止长的好看,还痴心的紧,心中难免向往啊!”
“那后来怎么样了?”一直端坐一旁的皇后蒋雪忽然出了声,连皇帝赵宗仪都惊讶的朝她看了两眼。
“后来那红衣女子说,她会在落雪时节回来,让男子等她。”
苏秦衣握着酒杯的手狠狠一紧,不远的荣华见后,朝昭染道,“敢问帝姬,那女子为何要离去?既然离去未有归期,又为何让男子痴痴等她?”
昭染朝她看去,末了轻轻一笑,“我时时听说中原儿女多情风雅,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不过是江南的一件风流韵事,竟这么多人好奇。”说完她用手支着下巴,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那女子为什么要离去?依我想,可能是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吧!”
“那为什么不与那男子明说?”荣华又道。
“可能有不能说的理由?”昭染笑着朝她看去,“姑娘也是成年人,应该知道成年人的世界里许多事不是说和不说便能解决的。”
“既如此,便不该让那男子等待,痴心白白错付。”
“姑娘怎知错付?依我看,那女子可是对那男子喜欢的紧。”
“既然喜欢,为何不早日回来?”
“这……那女子什么时候回去,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依我看,如果那女子好些年都未回到男子身边,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能让她放弃心中所爱,肯定是比儿女情爱更为重要的事。姑娘你说呢?”昭染看着她,“依我愚见,这世上除了男女之情,其实还有许多事值得我们去追寻,如家国,如信仰……姑娘以为呢?”
“我……”荣华一时被堵的哑口无言。
“帝姬说的是。”这时,一旁的文翰忽然开了口,“夫人一时被帝姬口中的故事所迷,是着急知道结果。”
“结果我不甚清楚,毕竟我也只在那待了两日,要是这位夫人想知道,自可派人前往江南打听一番。”
“帝姬说笑了。”文翰道。
这时,皇帝赵宗仪笑着打了圆场,“帝姬的故事讲得绘声绘色,连朕听着都想下江南去看看这些才子佳人了!”
“陛下谬赞了。”
“不是谬赞,听帝姬刚刚的一番话,明白帝姬心中自有一番天地,是朕这离国女子比不了的!”
“陛下说笑了!”昭染笑道,“要是宛兹也如离国一般富庶,也有离国一般勇猛的军队,我等女子皆可在家吟诗弄花,闲话风月了。说到底,还是离国的女子命好啊!”
这话倒真是说到皇帝心上去了,他立即端起酒杯语气赞赏的朝昭染看去,“宛兹女不比离国儿郎差,来,这杯酒朕敬帝姬。”
昭染连忙端上酒杯站起身,“多谢陛下。”
待喝完酒,她连忙让一旁的使臣把带来的礼品单拿了上来,“陛下,这次出使离国,父王准备了好些礼品。可我这一路行来,见识到了中原的地大物博,这礼品怕是难入陛下的眼。可我仔细思索一番后,觉得这是宛兹的心意,也是父王和离国交好的心意,还望陛下不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