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年,爷说的你听明白了吗?”
顾承翊沉着一张脸,看上去有些不怒而威的气势。
“爷,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当然是明白凤楼不是个好人、要离他远些云云之类的。
顾承翊习惯性地想要摸摸顾年的头,可是顾崇庵一记眼刀甩过来,他颤了颤手,讪讪地收了回来。
“走吧。”
自始至终,凤楼都没有多看顾年一眼。许是等得不耐烦了,他才开口说了这一句。
目送马车渐行渐远,顾承翊才舍得收回目光。他放心不下顾年,那小丫头自从醒来就一直呆在他身边,从未离开过一丈远。如今,却要卷入这无端的是非当中。
从前,他以为将军府是个可以保护她的屏障,现在,他真的不确定留她在身边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顾承翊若有所思地转身回府,却没怎么去注意顾崇庵的神情。
“臭小子,跟我去一趟书房!”
就算揍人也要关起门来揍!他的儿子,只有他能教训!
顾承翊:“……”
他能把母亲也喊过来吗?
……
顾府大书房里。
顾承翊想,“大书房”这样“独特”的名儿应该是京都,不,应该是大周朝的头一个。
“你这臭小子想什么呢?我跟你说的话你听明白了没?!”
顾承翊一个闪身,躲开了父亲的“摧花辣手”。微微低头,“儿子明白。”
“明白了?明白就好!赶明儿这事一结束,我就托人给你相看姑娘。”
等等,相看……姑娘?
“父,父亲,这不能……”
顾崇庵瞪着眼:“怎么?你要用行动告诉我你好男风啊?”
顾承翊扶额:“父亲,这都哪跟哪儿啊!”
“那你跟我说说,你身边那个小厮是怎么回事?不说清楚,等他回来,我就将他逐出顾府!”
顾承翊急了,“大哥尚未成亲,又哪里来的道理让儿子先谈婚事呢?”
大哥,对不住了!
听到这话,顾崇庵捋了捋胡子:“倒也是这个理。不如你们兄弟俩的婚事就一起办了?”
顾承翊:“……”
这是他没想到的结果。
刚迈进门的顾承洲:“……”
“怎么着?这是要趁我不在,把两个儿子的终身大事给包办了吗?”
“母亲。”
顾承翊低头示意,随即就上前扶住唐夫人的小臂。然后对着母亲另一侧的大哥热情地笑了:“大哥。”
顾承洲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冷着一张脸搀扶母亲进了书房。
亏他还和母亲一起来,担心他受罚。他倒好,直接把自己给卖了。
“夫人,你怎么来了?”
顾崇庵换上一副“乖巧”的模样,上去就挤开了两个儿子,对着唐夫人就是一顿嘘寒问暖。
早就见惯不怪的兄弟俩,默契地把头扭向一边,自家亲爹没法看。
“哼!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就要把儿子都给卖了?!”
“我倒是想啊……”
顾崇庵小声嘀咕了一下,可他不敢啊!
“你说什么?大点声,我听不清。”
唐夫人秀眉一扬,美目微瞪。
“没什么,没说什么。”
顾崇庵讪讪地笑着,近乎讨好般地说道。
顾承翊和顾承洲又一次默契地低下头,装作看不见。
刚刚还一脸强势的唐夫人,这会儿又略带委屈地说:“儿子的幸福自是要由他们自自己去找。如今,你非要插一脚,是不是要让当年的悲剧重演啊?”
顾崇庵一噎,脸色也渐变沉重。当年……
父亲和母亲当年的事情,顾承洲兄弟俩也是听闻过的。
唐夫人并非望门出身,甚至后来家道中落,她不得已成了戏子,还是当年名噪一时的梨园最受捧的戏子。
而父亲顾崇庵是豫章顾氏子弟,也是整个顾氏家族最有希望拿下文试榜首的子弟。所以,可想而知,父亲和母亲的结合会受到多大的阻挠。
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不甚清楚。
只知道,后来父亲立了业建了府,母亲却再也不曾踏出府门半步,而父亲也不曾与豫章顾氏有任何联系,就连父亲的仕途也与文没有丝毫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