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tatu是内罗毕市民出行的主要的便宜便利的交通工具,有点像我们国内80年代的小中巴。这种车价格低,司机开车较猛,车身涂满各种鲜艳夸张的颜色,车里常放着震耳欲聋的非洲音乐。由于车况差,事故频发,我从来没坐过。
当地人告诉我,一些Matatu司机长期超时驾驶,为了长时间不睡觉,他们会吃一种引起精神亢奋的叫米拉(音译)的植物。这种植物在肯尼亚市区很多地方都可以买到,形状像小木棍一样,切得整整齐齐,直接放在嘴里咀嚼,吃了后24小时都可以不睡觉。从蒙巴萨到内罗毕的很多跑长途的司机,也会吃这种东西。他们告诉我,这种植物吃多了,会引起牙齿脱落的后遗症。我们公司以前用过一个当地老司机,年龄不大,牙齿基本没有了,他就告诉我,他以前开很多年Matatu,也跑长途,长期吃米拉,牙齿就松动脱落了。但长期大量地吃米拉,很可能出现极度兴奋,而产生车祸,肯尼亚交通事故较多,与这些原因有很大的关系。
曾经有欧洲人到内罗毕体验生活,乘坐Matatu后,竟然奔走相告,欣喜若狂,高呼“我还活着”。
2006年12月下旬,冯茜和女儿凌娜第一次来肯尼亚探亲,正是项目开工前的空隙期。在我和杜霆讨论项目建设方案的过程中,利用周末休息时间,杜霆带领我们公司全体人员去了很多地方旅游,饱览了肯尼亚的自然风光,给我和我的家人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
最令我们全家难忘的旅行是那次在Embu的涉险,那次旅行,注定险象环生。首先是早上出发前,我驾车送余敏回中国中心,在总统府附近靠近内罗毕大学的狭窄弯道上,遇到一大早刚从酒吧喝醉酒开车出来的内罗毕大学的几个学生,他们开车完全失控,走错道与我的小车相撞,对方小车完全报废,我的车子头部也严重受损。对方几个学生头破血流,幸好我和小余没有受伤。
几个学生很快叫来家长,我让他们赶快送医院处理,并准备报警。但学生家长深深给我们致歉,并哀求我们别报警。家长承诺事故的所有责任他们承担,所有损失他们负责赔偿,没办法,我们只好同意。
车拖到开北京饭店,同时开修车店的老板潘岗女士的店里维修。潘岗给我们租了辆越野车继续我们的旅行。我们从内罗毕出发,围绕肯尼亚山经树顶宾馆,到汤姆逊瀑布。第二天晚上10点,我们在离Embu大约一小时车程的地方,车出了故障。荒山野岭,漆黑一片,野兽哀鸣。车彻底没法开了,怎么办?我让女儿和冯茜待在车里,我和杜霆、毅力到车外想办法求救。
在我们离开越野车到路边林子小便回来,危险的一幕发生了:一群狒狒把我们车团团围住,几只头目样的狒狒跳上车顶。黑暗中,一双双阴森恐怖的眼睛盯着我们,车里发出冯茜和女儿惊恐的尖叫声。直觉告诉我们,不能动,只能装木头人了,不然玩大了。还好,车门车窗都锁了,不然,问题很严重。在这千钧一发的危险时刻,一辆卡车开了过来,明亮的灯光,帮了我们大忙。狒狒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司机主动停车问我们是否需要帮助,我们讲了情况,司机非常热情,告诉我们这里非常危险,他让我们赶快上车。他愿意帮我们把车拖到最近的Embu镇修车的地方。
到了Embu镇,已是晚上快12点了。我们又惊又饿又渴,还好找了家宾馆,还可以帮我们做点儿饭吃。但宾馆条件太差,实在没法入睡,一家人只好在床上坐了一夜。这是我到目前为止住过的最差的宾馆。
在镇上的加油站,我们认识了一个叫Peter的年轻人。他告诉我们,他是Kenyatta大学的大二在校学生,利用假期在加油站打工挣点学费。他非常热情,主动提出帮我们看车。后来,他一直保持同我联系,还邀请我去参观了他们学校。我也让他假期到工地打工,给他机会挣点学费。
第二天,我们同潘岗联系,她让我们把车放在镇上,她派人把车拖回内罗毕维修。我们自己决定在镇上租辆车回内罗毕。
镇上没有专门的租车行,我们先让Peter帮我们在镇上联系。他问遍了整个镇上有车的人家,但没有找到我们需要的车况较好的小车。我们在内罗毕的朋友知道情况后,想开车过来接我们。我们考虑路途较远,又不愿麻烦朋友,就没有让朋友过来。
后来,Peter问了镇上一家跑短途的Matatu司机,司机愿意送我们回内罗毕。但一听租Matatu回内罗毕,我就犯怵。到肯尼亚后听了太多关于Matatu的传说,就不敢坐Matatu了。但租不了其他车,只有坐Matatu回去。见了司机后,我反复告诉他一定要慢点开,我们不赶时间,关键要保障我们的安全。司机告诉我们没有问题,不用担心,保证安全送我们回内罗毕。还好,司机说到做到,一路上小心驾驶,安全送我们回到了内罗毕。
时至今日,我再也没有坐过Maatu,这也就成了我到肯尼亚后唯一的一次坐Matatu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