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死了?”听到消息的苏相一下跌到椅子上,苏夫人则直接晕了过去。
“是…是…老爷。”小厮战战兢兢的拱着手说道。
“还是去晚了,不是几天前便出发了吗?怎还会如此?”苏相狠拍了下桌子说道。
小厮吓得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颤抖着说道,“相…相爷,明月家押送小姐和明月三小姐的马车,有几路是假的,我们分批寻了许久才找到,刚找到便看着明月家马车准备回都,前去打探,他们说,说…说糟了刺杀,两人已经死了…”
“刺杀…谁会信?明月德启…明月瑾…”苏相紧握着拳,满眼震怒。
传信给五人后,几天内都有陆陆续续的回信。
郦尧以为,那天当晚明月瑾就会问他崖内人是如何处置的。结果并没有,这几天看明月瑾依旧是满眼冷漠,每天处理着侯府事务和各方来信。
书房里,明月瑾坐在案前,拆开郦尧拿来的满托盘的密玉,先开始的每张信报都细细读着,一张张的读着信,眼里的气愤就愈来愈盛。
看了良久,明月瑾气急,将案上面前的密玉纸张全都拂落向地。乒乒乓乓的,纷纷摔在地上。
明月瑾怒极反笑,轻喘着气“呵呵…哼…原来都是这么办差的…”
郦尧弯腰拿起一张信报,看了看,皱了皱眉。不该如此啊…郦尧看向明月瑾。
“咳咳…”明月瑾气急攻心,掩着口轻咳了几声。放下手后,只看唇角渗了丝血。
郦尧看着明月瑾担忧的皱了皱眉,疾步上前。轻点了几个穴道,从怀里拿出手帕,递给明月瑾。
明月瑾连忙接过,掩着口又咳出大口的血。明月瑾攥着手帕,双眼出神,启口问郦尧道“今日二十几了…”说完又擦了擦唇角。
郦尧蹙着眉看着明月瑾,说道“今日二十七。”
明月瑾闭眼压了压心里的百般情绪,靠在椅背上。
随即便睁开了眼,皱着眉思虑了一下。手里用力攥着手帕,对郦尧说道“给他们回信,都押回崖,别对外透露消息。过段时间我亲自回去一趟。”
明月瑾说完便离开,回到寝房。
坐在圆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清茶,抬起轻抿了口,压了压口里腥甜。
垂眸想了想,心里还是烦躁,便取了玉笛,披了件披风。
渐而入秋,天气微凉。明月瑾来到门房前,让门房牵了匹马来。
“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小的们去给您准备马车吧。”门房小厮拱着手行了行礼,对明月瑾说道。
“无碍,我就出城逛逛,不用马车。要是他们问起,就告知他们我去城西的高山上了。”说完,明月瑾便纵马出城。
大皇子府内
“拜见大殿下,给大殿下问安。”苏相来到滕俞徫处,满脸堆笑。
“苏相今日怎有空来到我这了。”滕俞徫看着苏相满脸不怀好意的微笑,招呼苏相坐下。
“谢殿下,今日老夫前来,就是来看看大殿下。”苏相坐下后,便一脸谄媚向着滕俞徫拱手说道。
“看我?本殿下有什么可看的,苏相应常去太子殿下那边走走。”滕俞徫听后挑了挑眉,满眼玩味地说道。
“哎呦,殿下这是什么话,想起当初,臣也是呈蒙皇后娘娘赏识,才能得今日殊荣,荣当一国之相。臣怎能像那些个奉承小人一般,反而忘了当初皇后娘娘的提拔之恩呢。”苏相一脸真诚,顿了顿,忽而惋惜道。
“唉~可惜,皇后娘娘早崩,留下大殿下,当年大殿下年幼,皇后娘娘又与贵妃交好,大殿下只得养在贵妃膝下。臣只得惋惜皇后娘娘不知人心险恶啊…”
滕俞徫听后眼神一凛,随即唇角勾起一抹不知其意的弧度。
“苏相,此话何意啊…”
苏相听此佯装惊诧,起身拱手,向滕俞徫行了行礼,“啊…臣失言了,请殿下赎罪…殿下赎罪…”
滕俞徫摆了摆手“苏相不必如此,苏相坐。”
“谢殿下…”
“听苏相如此说,莫不是,苏相知晓我母后的事…”滕俞徫直盯着苏相,眯着眼,满眼好奇。
苏相一脸为难,欲言又止,张了张口,还是没说。
“臣不知晓,臣…亦不敢知晓。但微臣…只想劝劝大殿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如果不是…”苏相说着,顿了顿,看了眼滕俞徫,惋惜地垂眸,继而说道,“大殿下为陛下嫡子,理应,为我大殷的储君呐……”苏相一脸的大义凛然,好言相劝。
听此滕俞徫垂了垂眸,思虑了下。“苏相的意思,本殿下明白了…那苏相…”滕俞徫停了下话,看向苏相。
苏相随即明白过来,满眼忠心,起身跪地,拱着手说道,“如若大殿下决定了,微臣愿鼎力相助,定助大殿下成事。也算臣不愧皇后娘娘当年提拔之恩。”
滕俞徫起身连忙扶起苏相,“苏相请起。不论如何,苏相…也得容本殿下思虑一番,毕竟也不是一日即成之事,还需多加筹谋。您说对吗?”滕俞徫一脸深意的笑着说道。
苏相看今日之事将成,便欣喜道。“那臣就提前恭贺大殿下。”
苏相想做的,来滕俞徫之处已成,便告辞离去。
滕俞徫在圆桌前把玩着茶杯。
“主子,这苏相今日就是来挑拨离间的嘛。”袁清看着苏相的背影对滕俞徫说道。
“哼…这么简单的道理,这老家伙真以为我信了,那本殿下白活这么大了…不过…他有一句说的对。皇位、明月家兵权、明月瑾,这些本该是我的…”滕俞徫抬眸看着远处,出神道。
“那主子,您真的想…”袁清试探着问道。
“准备了这么久…就当玩玩吧,赢了…便是大权在握,输了不过是个死而已。我不争父皇也不会信,反正他也从没阻止过我们这几个兄弟争夺。得谢谢这老家伙给我的这个契机。”滕俞徫说完,便接着把玩茶杯。
明月瑾来到城西的高山上,山顶有个雅亭。旁边是条进出城的官道。正好能看到皇城西面的西鹤台。
明月瑾看着西鹤台中的行刑架、断头台,脑中那些前世的画面便跑出来。
而这个亭子,她就是在这个亭子里看着,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兄长、敖家亲人…等等和她有关、和明月家有关的所有人。
人头落地,血肉分离,血流成河。
明月瑾抚了抚心口,眼角边留下清泪。来此一次,受益良多,心…硬了几分,也狠了几分。
坐在亭内的石凳上,想了想捻尘崖的事,想了想京都敖家的事,想了想六国的事。
心里乱的很。
明月瑾一路都心事重重,却没在意身后跟着她的人。
一只长箭闪着冷凛的光芒,拉着满弓,箭尖对准着明月瑾的后心。
嗖…长箭划破空气的声音,让明月瑾回神,随即起身,手拿玉笛转身挡掉,却还是慢了一步划破了衣衫。
明月瑾满眼冷凛地看向出箭之处。随即又有几根尾随而来,一一被明月瑾挡过。
明月瑾挡箭期间便有一批黑衣黑面的杀手从树林里疾步而出,拿着刀剑冲向明月瑾。
明月瑾疲于与他们周旋,直接推出玉笛暗刃,一一抹了脖子。
但一批一批的没完没了。趁刺客换批期间,明月瑾转身轻点脚尖去往马匹处。
不想刚到马匹边上,身边树林里又冲出一名高手,一刀劈向明月瑾,明月瑾及时躲过,轻点脚尖,向身后闪去。
却不想这刀劈在马匹脖子上,马儿一声哀嚎,倒在血泊中。
明月瑾落地后看着马儿皱了皱眉,看向那人。身后的刺客也都赶来,将明月瑾围在中间。
“你们是何人…”明月瑾冷眼着问道。
无一人答话,周围刺客只顾着冲上前来,只为杀了明月瑾。
而那高手只是在外围观察着明月瑾的每招每式。满眼怨恨狠厉。
因在京城边,明月瑾不想显露武功,所以只能平平应对,不想大招大显。
思虑间,手脚慢了些。不料身后那高手出手,拿着长窄刀,直向明月瑾后心。
眼看即将刺入明月瑾后心,却被侧边来人一剑挡开。
那人和明月瑾背靠着背。明月瑾侧头看过去,轻蹙了蹙眉,转了转眸。
那人轻笑道,“怎何时见到明月小姐,都是在被人刺杀?”
明月瑾白了那人一眼,反问道,“你以为我想这样吗?不知招谁惹谁了…嗯?”
说完便又冲向前去,那人也解决面前的人。
两人分开后,刺客又将两人围开。
打斗片刻,明月瑾回头便眼见着,有一刺客向滕俞徽后背刺去,疾步上前,用玉笛挡开,却被身边另一刺客,一剑刺入肩头。
“呃…”明月瑾轻呼。
刺客看已得手,便拔出剑头。明月瑾满眼痛苦,捂着伤口,脚步微晃。
滕俞徽挥剑斩杀刺客,回头看见明月瑾竟为他挡剑,上前搀住明月瑾,满眼担忧“明月小姐…”
高手看事已办成,便召着人离开,“撤…”
“明月小姐,明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