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郦尧走后,明月瑾走到窗前望着残月,微风吹起一缕发丝,正遮着明月瑾微勾起的嘴角。
可以睡了呢...
只见明月瑾转身后的窗沿上开了一朵血花......
翌日清晨,刚放下茶杯的明月瑾等来了石英和陨梅。
“小姐,可出发了。”
“好。启程吧”明月瑾拿起手边的玉笛,起身向外走去。
“什么,还没有消息回来?”苏方瞪着着面前跪伏在地的丫头说道。“昨晚就出动,这都快晌午了还不知道有没有...”
“夫人,夫人,二小姐已经快到城门口了...”外面匆匆赶来通知的丫头打断了苏方的话。
“什么!”苏方大惊,自己花了全部身家,明月瑾竟还是回了都。
苏方恨恨的咬着牙,冷笑了一声“死丫头..命真大...”转了转眸思考一番,吩咐道“去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夫...夫人”丫头听到苏方的话后,一脸为难的欲言又止。“怎了...快说!”苏方皱了皱眉,不解的说道。
“夫人...管家刚下册,说侯爷让您...立刻带着庶小姐,去门口接迎二小姐...”小丫头战战兢兢的叙述管家下发的册言。
苏方听此话瞪大了眼,一个下册,就证明了她和明月璎在侯府的地位,而且倚了这个名义,她就算不想,也要遵守。
本来还想凭现在侯府后室的状况,也能提提自己的位份。
可说到底,还是个妾婢。
苏方越想越气,随手拿起手边的茶碗摔在身边丫头的身上。“还不去叫小姐过来,等我去啊。”
偌大的一品侯府门前站满了人,明月璎站在管家后面低着头满脸嫉恨,手里揪着丝绸的手帕似是要撕烂了它。
在明月璎后面的苏方亦是满脸阴沉隐着不发。转了转眸向前面的明月璎附耳过去,小声嘀咕了几句。明月璎听后扫去了脸色,转而恢复正常,抬起平时大家嫡女的风度。
又过了两盏茶的时间,终于看见明月瑾的领队车马。这让又换了脸色等的不耐烦的明月璎眼前一亮,理了理衣衫轻扬起下巴。
马车中的明月瑾闭目养神,石英坐在侧面伸手撩开一点帘子向前看去,看到了管家开头的一批仆人及明月璎。回头对着明月瑾“小姐,到了。”
“嗯...”明月瑾缓睁开眼,轻回了一声。
车轮停罢,明月瑾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缓缓走下马车。“恭迎二小姐回府”管家带着一众丫头仆人们齐声道。
明月瑾微笑着刚要说话就见一直在旁边端着大小姐架子的明月璎莲步小跑过来,突如其来的亲昵想要挽住明月瑾,却被一旁的陨梅挡在身前“大胆丫头,谁许你靠近小姐,退下。”
一声厉呵,给从小就在天上明月璎吓了一愣。逗得明月瑾心里好笑了一声,垂眸眨了眨眼里的狡黠,抬眼就看到陨梅眼里的嘲讽,随即道“木梅,休得放肆,这是我的庶妹妹,侯府三小姐明月璎。”
陨梅放下手侧身微低着头向着明月瑾回道“是,小姐。木梅记下了。”
“嗯,都免礼吧。”
明月璎看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看得脸上泛青,却还是当着许多人的面上忍住不发。
重新抬起笑脸道“二姐姐,这么多年不见,姐姐相比离京的时候越发漂亮了。妹妹还记得那个时候呢,爹爹也真是的,让姐姐这么多年在外奔波。十年过去,这都城都变了不止一个样呢,有空妹妹定要陪姐姐好好逛逛这殷都城。”
明月瑾看着这虚伪的脸垂眸眼底划过嘲讽笑了笑“那就先谢谢妹妹好意,这都城不管怎么变,不还是大殷的京都吗,不会因为多了几住户,就有变化。这些年我也多是游山玩水,也见了些世面,倒是不如妹妹在京都见得多。”
听此话明月璎僵硬,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移开视线,瞟到苏方,眼睛亮了一下“姐姐,我们知了你要归的消息,母亲便一直高兴盼着,早早地躬身帮你把园子打理好,也种了些京都贵女们喜爱的花草,姐姐定会喜欢…”
苏方听到明月璎说道,便端庄地走向前去微笑着刚要开口“瑾…”
“妹妹怕不是记错了,母亲早在我离京之前便去世了…”明月瑾一脸悲伤的打断道,还留了两滴清泪。用手轻掩着脸,随即抬头佯装刚看到苏方,“哎呦…难道真是我离京太久,都不知道这妾婢…唉~不能这么叫了…可这事父亲知道吗?”
众人难掩不屑的看着苏方两人,明月瑾看着两人青白的脸色,看向管家,管家收到视线便答道“回二小姐,侯爷无此令。”管家话音刚落,周围就有声音议论纷纷。
明月瑾即收起伤春悲秋的模样,阴冷深沉的笑着“既然没有,那是谁给二位说的,难不成是哪个没眼色的。”
明月瑾正过身对着大门,边向里走边说着“我既归家了,便不会让这侯府再没规矩了。”身后的人也都随着进去。
只剩明月璎母子俩在人后跺脚气恨“死丫头,这一套玩得可真小家子气…”苏方轻咬着牙说道。明月璎听着一口一个庶字恨不得立刻取而代之“明月瑾…”
东宫的两位和明月瑾几乎前后抵达殷都
“下马,来者何人,请出示籍帖…”媵俞徽两人驾马到城门口,滕俞徵刚拿出腰牌就听到一声呵斥。
“瞎了你的狗眼,不认得这是太子殿下和五殿下吗?跪下给太子殿下谢罪。”随着声音来源看去,只看那人驾着马,缓缓走出。滕俞徽微笑,可这笑不达眼底。
滕俞徵皱了皱眉,开口道“下去下去。”
滕俞徫叫停准备退下的城口守卫“站住…老五,太子殿下在,哪有你我下命令的道理。”看着滕俞徵佯装微怒的说道,转眸满脸笑意向滕俞徵拱手道“您说是吧,太子殿下。”回头看向城门口领队。
收到眼神的城口守卫却吓了半死连忙跪下磕头“小…小的不知是太…太子殿下,求殿下赎罪,求殿下赎罪…”
滕俞徽蹙了蹙眉,脸上笑意不减一分,眼里冷意却渐增一分。“退下吧。”
“谢殿下…谢殿下。”几人连滚带爬的回到职守上。
滕俞徽还是满脸笑意驾着马直直走过没在看滕俞徫。
滕俞徵两人驾着马走在滕俞徽的后面“大哥,你总是如此,无不无趣,幼稚。”
“唉,这话就不对了,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本该如此,难道任着不敬不成吗?那这天下还有什么规矩可言,您说呢,太子殿下。”
“皇兄所言极是。”滕俞徽侧过脸轻飘答道。
“当不起太子殿下的皇兄二字。”
滕俞徽皱着眉忍无可忍说道“滕俞徫,这么多年你有完没完了?”
滕俞徫悻悻的撇了撇嘴。
滕俞徵看着两人挑了挑眉。“大哥,你如何知道我们这时辰到京都,还特意来接我们。”
“我派人跟踪你们呀,这还不知道,猪脑子,怪不得他做太子。”滕俞徫满脸嫌弃的说道。
“啧…”滕俞徽回头不耐的看着他。滕俞徫无所谓的耸耸肩。“父皇说要你归京就直接去他处,然后再处理别的事。”
“嗯…这段时间父皇可有什么给明月侯爷的旨意。”
“没有,说是等你回来再商量…当真要娶?”
三人驾马正好来到明月侯府街口,目睹了明月瑾下车到进门全过程。滕俞徽玩味的转了转眸,垂眸满脸笑意,抬眼便向前走去。
滕俞徵和滕俞徫面面相觑,眨了眨眼,探究的看向前人。
“你说真的假的啊,没看他笑得这么真诚过。”
“不知道,皇兄的笑总是理解不透几分真假。皇兄你觉得呢。”滕俞徵转头看着滕俞徫。
滕俞徫捻了捻下巴,斜了斜唇角透出自信的笑,“哼…我也不知道…”
“啧…”滕俞徵失望的闭了闭眼,紧抿着唇。“走吧”滕俞徵前行。留着滕俞徫在后边。
滕俞徫收起表情,面无表情得看着转出街角的滕俞徽,微眯了眯眼,垂眸拉着缰绳回了自己府邸。
一人持指粗的紫毫在面前的宣纸上挥下“明月”两字,刚毕一个太监来传话“陛下,太子殿下到了。”
“进来吧。”滕简放下笔,深深看着两字。
“父皇万安。”滕俞徽进殿站定后行礼。
“嗯…太子回来了。谈得如何…”滕简未抬头,依旧欣赏着墨笔。
“回父皇,一切如父皇安排的一样……”
一个时辰后滕俞徽才从养心殿出来,常以笑面见人的他,面无表情抬头看天,用手遮了遮刺眼的阳光。回头看了看养心殿中坐在案前的人,随即转头向宫城口走去。
养心殿内的人看着滕俞徽的背影,跟背后说道“太子真的恨的下心?一个从小养到大,剩下四个青梅竹马。”
“回陛下,这天下和皇才是太子会考虑的啊。”隋公公含糊的回了一句。
滕简侧过脸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隋公公,隋公公似是读懂了殷皇的目光,惊心道“老奴多嘴了,请陛下赎罪。”滕简回过头起身走向门口,也如滕俞徽似看着天。
“寡却觉得并不刺眼。”说完唇角勾起与滕俞徽一样温润却冷到底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