樘兴生又不急不缓的接上下半句:“的手下写的。”说罢还略带鄙视的看了她一眼。”
这人什么毛病!说话说半截还鄙视人!狄姜禅假装淡定的回到:“这样啊。”又看了看书架,“这些都是隗星辰的?”
樘兴生冲她比了个禁声的动作,悄声走到窗户旁向外看了看。
狄姜禅看他紧张的样子忍不住抿唇笑起来,“离我们最近的人也在你门外的小花坛那,而且不是个练家子,小声点说他听不到的,别担心。”
樘兴生顿住,长长的睫毛为他的眼睛蒙上一层阴影,“抱歉,我伤了身子后功夫就跟不上了,耳力也变差,听不出了。
他垂着眼睛,好似无事一般回来坐下,可她突然觉得他很悲伤。
她一向不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仔细看了看他又觉的好似没什么,就心大的认定这是她的错觉。
“这些书大多是圣上的,圣上私底下会给我们派些活。”狄姜禅一时沉浸在他的声音中,大概是因为她伤了嗓子,所以格外喜欢那些声音好听的。
他的嗓音清润,犹如一汪泉水,一出声就能洗去她所有的浮躁,而且他的声音好像他,如果他还在世,长大后的他,也该是如此清透的声线吧。
她听说皇帝手下有个阴司,专门为他做些见不得人的事,他难道是这司里的人?狄姜禅不在多问此事。
“你这府邸与我一位朋友的甚是相像,环境风水也极好,不知是哪位大师为你建的。”狄姜禅忍不住问道。
樘兴生心中一跳,指甲猛的掐进肉里,控制着脸上的表情淡淡的说:“不过随便找了一人,他说以前见过个甚好的府邸,正好人家拆了,问我要不要建个一样的,我也懒得在折腾,怎么,你见过那人所说的府?”
“是有幸见过几次,因为构造特别,所以记忆挺深刻的。”狄姜禅看向别处,隐下眼中的神色。
“喵~”一声猫叫传来。
狄姜禅皱了皱眉头,“这猫叫声好生奇怪。”
樘将颜打开门吩咐道:“把泊三叫来。”而后回来向她指了指地下,她点头。
不一会儿进来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樘兴生打开地道的门,两人进去,七拐八拐之下走到一面墙前。
他扣了五下墙面,冲着里面叫了一声:“喵~”狄姜禅瞪大了眼睛看向他。
樘兴生面上冷静,心里却疯狂的后悔着,他当时怎么就定下了这么羞耻的暗号!
门打开,是隗星辰,隗星辰一见着她就贱兮兮的笑起来,“小禅禅~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他举了举手中的两个油纸包。
他们三人落座,隗星辰打开油纸包,一包是烤鸡,已经切好了,一包是糕点,整齐的码在里面。
狄姜禅从早上饿到现在,看到吃的两眼都冒光,拿起筷子就夹了块烤鸡,“真香!”这烤鸡表皮酥脆,肥而不腻,肉质鲜嫩,当然主要还是因为她饿了。
隗星辰看了看和狄姜禅一样,也穿着个白色里衣就下来的樘兴生,啧啧两声,“你瞧瞧你,才和人呆一天就把人带坏了,人平常那可是从上到下都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的人,你现在在瞧瞧,跟你似的了都。”
“什么叫跟我似的!”狄姜禅愤怒的放下手中的鸡骨头,“谁会一天到晚跟要上朝一样,全身上下没个衣服褶子,回家了不得坐坐躺躺啊,穿了外衣,出去的时候又要捯饬半天。”
隗星辰斜眼看她,“说白了就懒呗。”
“去去去,狄姜禅朝他挥挥手,她又尝了口糕点,眼睛一亮,“三香斋的?你什么时候去的。”
隗星辰笑道:“我对你好吧,这三香斋以后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了,我就抢到这点,都给你带来了,是不是超够意思。”
狄姜禅手一顿,一把抓住隗星辰急急问,“什么叫做以后都不知道还有没有?那里的老板姚问香呢?”
隗星辰被她激动的样子搞得二丈和尚摸不到头,“她毒害了礼部尚书,现在全城搜捕她呢,怎么了吗?”
狄姜禅忽然想到什么,“那礼部尚书叫什么来着?”
”姚志远啊,你是说他们一个姓是吧,那姚问香是礼部尚书的闺女,不知道什么深仇大恨的,怎么?你们认识?”隗星辰一脸懵逼。
狄姜禅点点头,“你们这道道可以通到哪?”
隗星辰一脸你疯了的模样,“这会儿指不定会来什么人,你这会儿出去不是要命吗,等会儿有人找你咋办。”
“知道这会儿我们容易被找你还叫我们下来,”狄姜禅白了他一眼,“我是晚上去。”
吃老子带的烤鸡的时候也没见你嫌弃我啊,哼!“通往这宅子后面靠着的松山,你可小心些吧,那山上的人可不少。”
狄姜禅点点头,而后隗星辰和樘兴生聊起局势布局和之后的计划,她听不懂这些,让她带兵打仗她还颇有心得,这些朝堂上的东西实在复杂。
至于这礼部尚书是不是被姚问香毒害的,她几乎可以确定,是她,那天柜中的药材她实在是太熟悉了。
那种毒叫韵三春,制作这种药的材料多是春日里吃血的植物,她之前常见,边境一片一片的长,且这几种药材的汁液都无色无味,仅仅在加热后呈淡淡的紫色。
此药最厉害之处在于食下这药后三日内都通体舒畅,查不出一丝中毒的征兆,可一旦过了三日,便会全身溃败而亡,药石无医。
她之前给了她入花店的信物,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去,真是让人焦急。
樘兴生与隗星辰也谈完,她拿着剩下的烤鸡和糕点回去,遭到了隗星辰一记白眼,满脸写着:你不是不让我来吗?哼!
焦急的等了一天,总算到了晚上,樘兴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眉头紧锁。
狄姜禅走过去道:“我出去一趟,天亮前回来。”
樘兴生抬起头来看着她,“放心去,我在这里。”明明是平静顺从的表情,她却不知为何看出其中的温柔。
“我今晚都不回来,你不要打地铺了,本就是我占了你地方,总不好在你这委屈你,而且你手凉,估摸着有些体寒,你打地铺若是明天病了,反而麻烦。”
狄姜禅说罢就换上夜行衣匆匆走了,以至于没看到他溢于言表的笑容,那满眼的笑意与勾起的嘴角,让这里的空气都泛着愉悦的味道。
狄姜禅顺着他们所说的方式走,一会儿就走到尽头。
她侧耳听外面的动静,因为这座山上有许多野生的兔子、鸡鸭,且离主城进,所以来这里打猎游玩的人很多。
狄姜禅听到脚步声都离开,立刻翻身出去,躲在树后,她真是不明白,这深更半夜的,一个树林子有什么好玩的。
“站住,别跑!”那头一群官兵追着一人跑,那被追着的人看身形是个女人,狄姜禅来不及多想,冲过去抓上女子就跑。
那女子正要挣扎,狄姜禅压低声音小声道,“别动,是我。”
依着地势,狄姜禅扛着那女人一会儿就躲掉了追兵,想着在跑远一点更加保险,她借力一跳,跳过了一个很长的沟壑,身上的女人突然在她耳边吹了口气娇滴滴的说到:“钱哥哥~你好厉害哦~”
狄姜禅脚步一顿,直接将女人扔到地上。
“哎呦~好痛啊!钱哥哥你干嘛啦~”
狄姜禅弯腰,将这躺在地上不断叫唤的女人铺了满脸的头发拨开,二人借着月光看到对方后同时叫到。
“怎么是你!”
“你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