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高照,一家酒楼热闹非凡,饭菜的香气顺着大打开的大门,飘到了街道上,勾起路过的行人肚子里的馋虫。忙碌的店小二笑容满面的引着前来的顾客进门。
路人捂住咕咕叫的肚子,抬眼一看,云中阁,临安有名的酒楼。
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偏头一瞧,嘿,那不是隔壁的老王吗,不是说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吗?怎么有钱来酒楼?
不行,这么穷的老王都进去了,我也要进去。嗯,我只是想看看老王哪里来的钱。才不是想着吃呢,这么自我安慰了以后,心里顿时好受了许多。
路人理了理衣袖,确定衣服没乱,好的,进去吧。
“哟,客官您来了?里边请啊。”
“嗯。”路人点点头,跟着小二的脚步,表情严肃,心底却在想着等一下点什么好呢?这云中阁的饭菜可是出了名的好吃,我得好好想想。
待路人坐定,说书先生醒木一拍,朗声道:“诸位可知,前几日靖王妃救回了一位姑娘?今日,咱们就来讲讲这事。”
底下一片喝彩:“好!好!”
看见大家兴奋的神色,明明是在说那位地位尊贵的靖王妃,换了其他人,恐怕当场冷汗就下来了,说不定双腿还在打颤呢,可这说书先生一点都不慌。
只见笑眯眯的说道。
“说到这靖王妃,穆青,穆大家,大家可能都熟悉,咱们这位穆大家以前未出阁的时候,就经常捡,啊,不,是经常救助一些身受重伤的、且容貌俊美的人,且他们每一个的身份、牵扯到的事件,件件都是轰动天下的大事件。”
说书先生笑呵呵的道。
“诸君都知道吧,现在夏国当朝那位,还是九皇子时,一日突遭歹人追杀,身边的侍卫都死完了,连九皇子自己身受重伤,命悬一线,就是多亏了穆大家出手相救,才得以保住一条命。而后,穆大家、靖王殿下和九殿下达成协议,之后的事,我想各位都很清楚了,这里小老儿就不多说了。”
说书先生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投给了客人们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坐着的客人们了然的点点头,当年夏国那事,还闹得挺大的,基本上是天下皆知。而且最奇妙的是,九皇子也是在那件事之后登基的。
“……而且啊,据说当年东郭先生在排天下四大美人时,就曾感叹过,可惜了。嘿嘿,可惜什么?诸位就自己想吧,毕竟那位,小老儿可没那份殊荣可得以一见。”
底下的客人附和似的笑了笑,对于夏国那位的美貌,他们还是知道的。
……
“……临安人都知道,这靖王妃救人啊,看脸!长的不好看的,不救。所以,诸君想啊,这次的这姑娘直接就入住汀兰水榭了,那长的得有多好看啊。对不对?”
众人一想也对哦。
毕竟穆大家当年的“三不救”,他们还是知道的。
————“长的丑的,不救!心情不好,不救!不喜欢的,不救!”
可谓是任性到了极点。
医者仁心?不存在的。
有人听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声问道。
“听你的意思,靖王妃经常捡人回府?那她这么做,不怕靖王殿下不高兴吗?”
“噗!”
“哈哈哈哈”
安静了一会儿后,酒楼里爆发了哄堂大笑,这肯定不是临安的,不知道是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土包子啊。
那人满脑子雾水,同时脸涨的通红,实在是不知他说了什么,引得众人如此嘲笑。
说书先生也是笑的不行,不过他笑着的同时,问道。
“这位客官,怕不是临安本地人吧?”
“……是,在下来自南越。”那人迟疑了一下,还是老实回答道。
南越,又称百越,位于天齐国边境,此地是少数民族的聚集地。就是不知道,这位客人是哪一族的了……
“这就难怪了,”说书先生了然,“那这位客官知道,就在靖王妃将那位姑娘救回去后的第二天,靖王殿下就连夜赶了回来,甚至不惜抢在城门关闭前进了城,连一晚上的时间都等不了,这件事吗?”
“知道。”
“知道就好办了,很简单啊,前面说到靖王妃救人看脸,这次这姑娘还住进了汀兰水榭。这种后院着火的大事,靖王殿下如何能不急?”
“啊?”
“……客官有所不知,与咱们靖王殿下美貌齐名的是他的醋意。想当初啊,这靖王殿下看上穆大家以后,凡是穆大家身边出现的一切生物,无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可以引起靖王殿下的醋意大发。”
“据说,连世子殿下的醋,靖王殿下都吃呢。”有人接到。
“不过这靖王殿下吃醋归吃醋,对于穆大家救回来的人,并不会生气。”也不敢生气,要说这天地下,有谁能治住靖王殿下,那就只有穆大家一个人了。
……
“所以啊,这靖王妃救回一姑娘的消息一传到靖王的耳朵,他还能坐的住?肯定连夜赶回来啊。”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那位南越来的客人一时间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混杂着恍然大悟、奇怪、困惑。
长见识了。
原来城里人还可以这么玩的吗?
女人和女人……
这位南越客人诡异的想法,说书先生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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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种种议论,透过二楼一扇打开的窗,和街道上热闹的叫卖声混杂在一起,全飘进二楼的一间大开窗的厢房里,飘进了那个半倚坐在窗边的人耳朵里。
————那是一位身着墨蓝色劲装的姑娘,她屈着一条腿,抵在窗沿,左手拎着一壶酒,右手拿着一个瓷白的杯子,也不喝,懒洋洋的盯着楼下人来人往的街道,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果让认识她的人来看,便会知道,楼下,说书先生正说的起劲的故事里的一位主人公就在楼上。
以唐悠的耳力,应该是一字不差的全部听见了。
“啧。”唐悠意味不明的啧了声。
对于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事实,唐悠到现在都不能接受,也不想接受。
就算那只“猪”,是按现代的标准来说,都是属于有钱有颜,还有权的那一种,那又怎样?这并不能掩盖他是一只猪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