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笑了:“确实是古董,这是我们教里的圣物。”
“圣物?”沈青燃问道。
“对啊,白鹤是我们教中的圣鸟,我的教名。”江逾白笑道,“这个是我父亲赐予我的。”
“你的父亲?”沈青燃问道,“你不是说你的父亲。。。。。”
江逾白笑了:“江湖上全是魏忠贤的爪牙,我怎么能真正说出我的父亲是谁。”
“那你父亲是谁?”沈青燃问道。
“我父亲被魏忠贤杀了。”江逾白微微垂下眼睛,轻声道,“教王是我的义父。”
“这样啊,对不起。”沈青燃说。
‘“我父亲和你的父亲是至交好友,只是我父亲在朝堂为官,你父亲在江湖上,以前的时候,每年重阳节,他们二人就会相聚,后来会带上你我,你忘记了吗?”江逾白轻声问道。
沈青燃抓了抓头发,自己穿越过来,确实没有当时的记忆。
“忘记也很正常,我们当时都太小了。”江逾白低声说道。
“能告诉我你的父亲是谁吗?”沈青燃忍不住问道。
“家父左光斗,字遗直,你还记得吗?”江逾白低声说道。
当然记得,沈青燃在书上看过,她以前是《明朝那些事儿》的骨灰级铁粉,她记得左光斗这个人物,刚正不阿,最终被魏忠贤折磨而死。
他原来就是左光斗的儿子,沈青燃想着,她记得自己读过的书里写的内容,左光斗是怎样被折磨致死,她在读书的时候只是感慨魏忠贤的残忍,现在见到左光斗的遗孤,才真正能感觉到那种凄凉之情。
沈青燃伸手握住了江逾白的手,江逾白愣了一下,脸上带了笑意。
沈青燃突然感觉马车一沉,有人落在了马车的顶上,江逾白转头,穿着黑衣带着面具的少年已经落在了马车顶上。
“你来了。”江逾白脸上带了笑意。
少年飞身而下,落在了江逾白和沈青燃的身边,少年瞧了一眼江逾白和沈青燃拉住的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后面的人你都挡住了?”江逾白问道。
“是。”少年伸手拔出剑鞘里的剑,取了帕子擦了起来,剑上已经满是斑斑的血迹,沈青燃不知道,他这把剑到底杀了多少人。
“这是沈青燃,这是崇慕。”江逾白介绍道,“崇慕是我们教中的杀手,是掌教使派来协助我的。”
“你好。”沈青燃觉得这个少年有点阴郁,略带胆怯的打了个招呼。
少年只是点了点头,没说话。
“崇慕他不太喜欢说话。”江逾白笑道。
少年这才开口:“你身上的伤怎么样?”
江逾白一愣,转头盯着少年,眼睛里带了浓郁的冷意。
沈青燃注意到,江逾白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异常的苍白,他支撑着想要站起来,身上却根本动不了。
“这是怎么回事?”沈青燃脱口叫道。
江逾白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那种熟悉的难以忍受的疼痛贯穿了他的胸口,他极其用力的呼吸着,但是浑身都在颤抖着,他根本无法运功,甚至连坐都坐不起来。
“崇慕。”江逾白低声喊着,“崇慕,风云丹!”
“掌教使的吩咐,等你到了玉门关,圣女自会给你。”崇慕盘膝而坐。
“江逾白这是怎么了?”沈青燃伸手去扶江逾白,叫道。
“只能有风云丹才能缓解。”崇慕依旧冷着声音,他的声音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
“风云丹在哪里?”沈青燃脱口问道。
“只有见到了圣女才能给他。”崇慕回答。“不过可以先点住他的穴道。”话音未落,崇慕已经出手,江逾白倒在马车上。
“风云丹是什么?”沈青燃问道。
“你能不能不要问那么多?”崇慕直截了当。
沈青燃不敢说话,她伸手扶起了江逾白,把他扶进了马车。
转眼,已经进了玉门关,商贾使节络绎不绝,崇慕驾车,到了今夕客栈门口。
今夕客栈不大,位置也比较偏僻,很少有人来,崇慕下了车,进了客栈。
“崇慕,你来了?”老板娘是个热情的西域女人,穿着中原的衣袍,一头长发用布挽起来,有点看不出年龄。
“白鹤在车上,圣女来了吗?”崇慕声音平静。
“圣女已经到了,把白鹤带上去给圣女上去看看吗?”老板娘问道。
“嗯。”崇慕点了点头,转身往马车上走,沈青燃连忙跟上。
这个被称为圣女的应该就是江逾白的师父了吧,沈青燃想着。
崇慕掀起了马车的帘子,马上躬身跪地:“属下崇慕,参见圣女。”
“起来吧,把白鹤扶到客栈里去。”那是个女人的声音,声音温柔,却带着一种距离感,像是高山上的冰雪,拒人千里之外,却带着水特有的温柔。
“是。”崇慕卷起了帘子。
沈青燃这才看清楚那个女子的脸,她自认为见过很多美女,但是现在这个,她是真的感到震惊,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
这个女子是白色的。
她的皮肤很白,白的几乎透明,她的睫毛是白色的,纤长的就像是鹤的羽翼,她的眼睛是清澈的,眼底也微微泛白,清澈的像是山间的湖水,鼻如白玉,眉如远山,嘴唇也略带一些苍白的颜色。
她的脸色非常的苍白,那是一种病态的白,她可能真的是有病的,她看上去有些憔悴,身材瘦削,尽管在这初春的时节,她依旧披着冬天的大氅。
她伸手扶着马车,下了车,她的头发从远处看去,竟然也微微泛白,可是她走到沈青燃面前,头发依旧变成了是黑色。
“你就是沈青燃?”女子的声音不大,但是很温柔,她打量着沈青燃,目光很温和,浅色的眼底好像有盈盈的碧水。她看着她,忽然笑了。
“是的。”沈青燃连忙说道。
女子掩口微微咳嗽了几下,轻声道:“白鹤和我们讲过你,说你小时候是个很爱笑的小姑娘。”
沈青燃点点头,有点慌乱。
“我叫离音,是风云教的月圣女。”女子笑了,说道,“我也是白鹤的师父,他的武功是我教给他的。”
“那、那。”沈青燃有点想问那她叫她什么,但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就叫我离音就好,不必像他们一样叫我圣女。”离音淡淡的笑道。
“好的,离音姐姐。”沈青燃连忙回答,她估计离音应该是比她大的,不然怎么当江逾白的师父。
离音似乎很满意沈青燃的叫法。
“江逾白他怎么样,崇慕说只有你能给他风云丹。”沈青燃连忙问道。
“我已经给他吃了。”离音淡淡道,“他身上的伤不种,稍微调养一下就能会教里了。”
“伤不重?”沈青燃有点吃惊,在她看来,江逾白的伤已经很重了。
“没关系的,稍微修养几天就好了。”离音淡淡道。
“可是那箭有毒。我已经给他吃了解药,但不知道那药是不是真的。”沈青燃说道。
离音回答:“他身上还有残余的毒,但是已经么什么大碍了,我会帮他逼出来。”
“太好了。”沈青燃忍不住叫道。
今夕客栈关了门,崇慕坐在江逾白的房间门口,沈青燃也站在门口等着,离音正在给江逾白疗伤,逼出身体里的余毒。
“崇慕,真的是谢谢你了。”沈青燃在崇慕身边坐下,忍不住开口道。
“嗯?”崇慕愣了一下。
“谢谢你帮我和江逾白挡住了无惧涯的人,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沈青燃轻声说道。
“这是我的任务,我自然会好好完成。”崇慕舒了一口气,吐出一个长句子。
“你是风云教的杀手,那江逾白也是吗?”沈青燃问道。
“他不是。”崇慕抱着手臂回答。
“那他是?”沈青燃问崇慕。
“他是少主,他义父是我们的教王。”崇慕声音里略带一丝不屑。
“这样啊。”沈青燃说,“听你的语气,你好像不太喜欢他啊?”
“我们都不如人家,生来就站在西域的顶端。”崇慕声音讽刺的意味更重了。
沈青燃抱着手臂,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何况,我们都忠于掌教使,只有他忠于教王。”崇慕说。
沈青燃从这话里听出了她最爱看的宫斗小说的味道,看来这个掌教使和教王关系并不好啊,果真是自古以来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间都存在巨大的矛盾。
沈青燃想到自己就要去风云教了,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说的为好。
就在这时,楼梯想起了沙沙的声音,那是袍子划过地板的声音,沈青燃和崇慕抬起眼睛,崇慕骤然起身,躬身行礼。
沈青燃抬头,来的人是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男子戴着黑色的兜帽,脸上覆着和崇慕一模一样的青铜面具。他走上来,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看了一眼崇慕和沈青燃,沈青燃就清楚的感受到那种巨大的压迫感,如同山岳一般的冷漠巍峨。
“离音呢?”男子的声音低沉略带沙哑。
“回掌教使,正在为少主疗伤。”崇慕躬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