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被杀了!快,找刺客!把刺客找出来!”
“把火灯都燃起!该死,灯怎么都灭了?!”
这边正在囔囔,突然一声惊恐的叫喊刺破了每个人的耳膜,“那边好多兵马!天啊!萧家的主力军来了!”
从城头俯瞰下去,只见一片银色的光芒如潮水般涌动,迅速席卷了地面,无数面“萧家”的红色大旗在视线里摇晃,地面上卷起尘土飞扬,耳边蹄声如雷!
惊呼声此起彼伏,充满了恐惧。
“……天啊,他们的主力有十万兵力啊!”
“将军又不在,我们怎么办?”
没有主将的军队一片混乱,人人互相推搡着,城头上拥挤不堪。不停的加派人手来到城头上,只是更加的增添混乱。好在他们的两员副将很快赶来,一边紧急部署列阵,一边安慰众人,“大家不用担心,我们是守,他们是攻,只要城门不开,他们再多兵力也不怕。”
副将之一顿了顿,“马上摆开箭阵,另外派一百人跟我去把石头和泥沙马上运上城头来!”
他领着一百余人走下城头,又从下面混乱的士兵中挑选了约么两百人一同前去。
还有另一个副将在城头上井然有序的布置着,弓箭手一字儿排开,一二三,万箭齐发,顿时箭如雨下,不过,此时萧家的军队还没有到达这样近的距离,他们的箭矢大多只是落在黄沙地上。副将见状又又让一排人与他们插空,增加箭矢的密度。
但是城门下方的人突然不动了,他们好像算准了他们箭矢的距离,刚好就在箭矢的前方停了步,虎视眈眈的盯着城头,拼命摇晃着萧家的大旗,却不前行,宛如在等待着某种指令。
后方鼓声如雷,战鼓的激昂无疑敲得人心惶惶。
但是,因为他们的停滞,西河郡城头上的士兵猛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一批将士不可能有十万人。从出场的规模来看,确实来势汹汹,但是此刻看来,人数远不及十万。就算当作他们在灌木丛那还隐藏着人手,总人数也不可能超过五万。
大家心里都有了些底。
“大家要小心,怕是敌人故意想要用这支小军队麻痹我们,他们敢这样嚣张,后方一定有更强大的军队等着我们轻敌!大家全部警惕起来!”
“是!”
整齐又士气高涨的呼喊。
这时石头和泥沙也运到了城下,所有的士兵都帮忙去搬运,井然有序,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神情。
又是这些该死的石头和沙子!、
萧昭心里咒骂一声,手却丝毫不停。
他并没有去搬运泥沙,趁着所有视线缺空的关口,他一边机警的注意着是否有人发现他,一边用手中的匕首正片刻不敢放松的切割系着大门的绳索。
他本想一剑斩断它,可是该死的居然有两根绳索!
他必须小心翼翼的割断其中之一,才用剑斩断第二根。
碗口粗的麻绳,用匕首来割何其麻烦!
不过,一点点、一点点的切割,滴水成穴,眼看绳索濒临崩溃。
最后一点,坚持,坚持。
他强迫自己镇静下来,若是此刻被人发现,他怕是死一千次都不够!
“城门、城门——”
城头上,有一个士兵突然失声,手指颤抖的指向城门的方向。
所有人的视线顺着那儿望去——
“哄!”的一声,所有人都不明白是什么声音时,副将却低呼一声,“不好!”
他竟然割断了一根绳索!
副将怒吼一声。
“箭来!”
萧昭刚刚割断一根绳索,喘口气,突然听见耳边出现了不同与常的喧哗,糟糕,被人发现了!
他抽出墨黑的剑。
“扑哧——”
锐利的一声,破空而来,耳边一阵疾风,他身形迅速一闪。
“该死!”
那支箭恰好落在他的右肩上,深入寸许,鲜血像泉水一样往外涌,他吃痛,险些要蜷起身子蹲下去,又立马站了起来,狠狠一咬牙,扯出右肩膀上的箭矢,顿时血水飞溅。
因为他已经彻底的暴露了,身后无数人正涌来。
他的时间不多了!
长剑一挥,碗口粗的麻绳应声而断。
崩溃!
他喘口气,那只巨大的门就在他眼前缓缓、缓缓的倾倒下去,外边如墨的天空,还有他的军队,终于再度出现在视线里。
而伴随着城门轰然打开,早就蠢蠢欲动的萧家均也不顾一切的杀了过来。
“杀!——”
“杀杀杀!”
箭如雨下,还有无数的泥沙和巨石,凌空而下,妄图再一次吓退他的敌人。可是密度毕竟是远不及马匹和将士的数量,一些人死去,一些人又踏着前人的尸体前进,再加上他们不再需要领用云梯来攀登城头,泥沙和石头的作用失去很多,整只军队不断往前推进,已经形成了势不可挡的局面!
萧昭不由微笑了起来。透过枪林弹雨可以看见他的军队正往城门口狂冲,他们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神情。可是他自己没有马,没有盾,连握剑的手都是一种近乎僵硬的状态,根本不敢向前踏出一步。
身后无数人正往他的方向扑来。
他终于也要成为别人的美餐。
他不能动了。
想不到他萧昭就要命丧于此!
出去吗……出去,杀出去?可是他根本没法抵制他们凌空的攻击!
是死在这,还是死在战场?!
死在这,万一城没有攻下,他的尸身一定得不到善终。死在外面,无论如何,他总能回家。
回家。
他一咬牙,突然就这么突兀的冲了出去——
瑾儿和辅机原本是赶去西河郡的城门,却在半路上碰到带着大队人马匆匆赶路的萧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