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少坤也是看重高云霞给出的价格了,才不惜得罪了华老太。他从别墅小区走出来就给高云霞打了电话。高云霞是个多聪明的人,她正好觉得自己出面办这种事有点不妥,名上好听,是受三姨和姨父的委托,其实,是怎么回事,她自己心里最清楚。正好遇上这么个人,就算是华家为她找的人吧。她接到刘少坤的电话,就急着问,“刘警官,你见到华老太太了?谈的怎么样?”她心急的火烧火燎的。
刘少坤说,“咱们还是见一面吧。我现在和华家的雇用关系解除了,一心在为你办事。也不用再躲躲闪闪了。就到你们小区的茶座吧。”
两人从两个方向朝《玖玖茶座》赶,宁静的下午,喝茶和其他饮料的人很少,是谁,有几个人,一目了然。两个人坐下,高云霞急着问,“怎么样?你把清单拿出来给老太太,她是什么反应?”
刘少坤说,“你可不能低估了这个老太太,你别看她年龄大了,精神头不输给年轻人。她拿过清单,从包里拿出眼镜看了看,非常冷静,像看了一段无关紧要的报纸一样,然后把清单递给她家保姆说,‘我看看再给你们答复’。我给她讲了这事情的厉害关系,把历家作出及大的让步,求得和平,好歹也是亲家一回,为了她女儿等等,都跟她说了。”
高云霞急着问,“她什么态度?”
“那老太太什么表情也没有,还是先前那些话,根本就不着急。”
“她这是拖延时间。这就看你了,我不方便出面,我三姨和姨父什么样,你也知道,不然能委托我吗?”高云霞想想说,“她打什么主意?能不能是等判了,就不给钱了?”
刘少坤说,“命案,哪那么容易?咱们可不可以往下降降筹码?比如,老太太暂时作不了主的,象华美玉的公司什么的。多要点钱不就行了?”
高云霞说,“嗨,我的大侦探,你知道那个公司值多少钱吗?一年就坐家里收钱,都是你想象不到的。华美玉能判多少年还不一定,要是到了老太太手里,你一个钱都得不到。你再作作工作,我去公司看看,谁在打理。好事多磨吗。想获得好处不出力,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能成功?”
刘少坤笑笑说,“我明白明白,你放心,我这次去就得想想办法了。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说说,看来是不行了。”
高云霞一笑说,“这根本没动着华家的筋骨,你放心,她能答应的。”
两个人相视一笑,把杯里的茶喝了,走了。
秦海潮喝了一杯咖啡,似乎又提起了精神,他心里很乱,百思不得其解,高云霞和历志远有如此关系,华美玉难道不知道?要是知道了,那这次的杀人案就不难看出,是华美玉借此机会杀人报复。她那么爱历志远,当然不愿意有人来分享了。要是那样,就谁也救不了华美玉了。可是,又有许多疑点。秦海潮再一次把录像拿出来看一遍。让他再一次推翻刚才的判断。
高云霞把历志远带到家里,一股炒菜的油香扑鼻而来。历志远问,“你炒菜了?”
高云霞说,“刚刚炒完。来,脱了衣服好好歇会,累了吧?”
历志远脱了外套,环顾四周,很整洁,没有什么摆设,但都擦得一尘不染。两个卧室的床上,被子都叠得整整齐齐的,干干净净,象他认识的高云霞。他便问,“你们俩人住?”
高云霞说,“是。挺好吧?王姐把大屋让给我,她总回家,就住小屋。来,歇会,尝尝我做得饭,炒得菜,能不能赶上饭店的?”
菜都摆上桌了,又是吃饭的口,历志远又赶了那么远的路,这时候再推辞就有点假了。历志远没马上坐,心里还有一点不舒服,或是不自在,但是又很无耐,就说,“我到县里吃,那边肯定都等着我呢。再说,现在也不饿。”
高云霞说,“我可是特意为你准备的。而且想为你做顿饭,一直是我的心愿,你不想给我这次机会吗?”说着,高云霞的眼泪掉下来了。
算你有铁石心肠,也不能让一个女人,还是你以前爱过的女人这么为难吧?不就一顿饭吗?历志远就是这样的人,老实,往往也是感情脆弱的,他就是跟高云霞相处了那么多年,可惜并不了解高云霞。他心软了,马上说,“好好好,别哭,我吃行了吧。”
高云霞擦一把眼泪说,“这还差不多,还是我以前认识的历志远。”
高云霞高兴的给历志远到上酒,历志远说,“我不喝酒,还开车呢。”
高云霞说,“少喝点,县里管的不那么严,没事。你给要去的单位打个电话,就说有事耽搁了,让他们别等了,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解决。”
历志远那么听她的,就按照她说的打了电话。这回可以放心的吃喝了。
两人在温暖的空间,吃着好吃的菜,喝着不浓不烈的酒,真有点甜美的味道。不一会,历志远的不适和不安,都被这安静的环境,美味佳肴给冲淡了。高云霞高兴的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是一年毕业的,又都分到了一个县,高兴的,有天晚上咱俩约会,你拿了瓶酒,说什么好酒,‘洮儿河’,对了,我还记得‘洮儿河’,是你们商店的,说是这个酒好喝,那天税务局的人来检查,请他们喝剩的,你拿来了,还有一包猪肝,鸡肉什么的,咱俩没地方去,就在河边,一边吃一边喝,一会我就头晕了,爬你腿上睡着了。你可好,咋都不咋地。那以后,我就知道了你有酒量。”
历志远被高云霞这么一说,不免也有些忆旧的感觉。那时候单纯,没有什么想法,就一心挣钱,和云霞结婚,转眼,事过境迁,今非昔比了。过去这么久了,可今天提起那时候,依然很甜蜜,俩个人共同的话题就多了。回忆着过去,你一杯我一杯,一会的功夫,一瓶酒就喝干了。历志远没觉得怎样,高云霞小脸红扑扑,如三月桃花,越加好看了三分。高云霞还要开瓶,让历志远制止了。高云霞能有三分醉意的说,“志远,以后你就把我当妹妹看好不好?让我也好有个依靠。”
有酒给撑着,哪有不答应的事?这时候再问高云霞急着找历志远有什么事,还能说的清楚吗?两个人也没吃多点饭,光顾着回忆过去了。天很快就黑了下来,此时的高云霞恨不能马上就黑天。她磨磨蹭蹭的,不一会就到了晚上八点了。历志远看看时间,站起来要走,高云霞拉住他一只胳膊说,“哥,能不能多陪我一会,这么多年不见了,有好多话要对你说。”
历志远说,“你有点喝多了,早点休息吧。”
她抱着他说,“不,我不让你走。你走了我就把剩下的酒都喝了,明天你看到的就是一个酒鬼。看你管不管我?”
历志远只认为是多年不见,高云霞是亲切,感慨,不舍得,也没多想,又坐下了说,“你休息吧,睡了我再走。”
高云霞撒娇的说,“不,多坐一会,我舍不得你走。好几个月才能看到你一次。”她抱着历志远的胳膊不松手,又在沙发上坐下了。
坐着坐着,怎么听到清脆的声音打在窗玻璃上,不停的发出响声。高云霞好奇的站起身去看,简直是心花怒放,人不作美天作美,下雨了。她转回身说,“哥,下雨了,你的车在楼下不怕浇吧?”
历志远也走过来看看说,“傻样,车怕什么?”他们站在窗前,外面漆黑一片,看不见路灯,也没有光亮,每打一个闪电,一切就在他们的面前闪一下,四周静悄悄的。高云霞抱着两膀,看着外面,心往下沉,历志远的心也往下沉。历志远说,“你一个人住不怕吗?”
高云霞苦涩的一笑说,“怕又能怎么办?习惯了就不怕了。王姐不太回家的。雨这么大,别走了,你就住我的屋,我住王姐的。我给你打点水洗洗。”
历志远说,“一会雨就停了,你别忙了,我上宾馆住。”
高云霞还是把水端到他的面前,历志远简单的洗完,高云霞帮他脱衣服上床,自己又收拾了一下,就关灯了。雨越下越大,怕人的闪电一个跟着一个。在这样的雨夜,是谁都难以入眠。历志远有点想家了,他正在想,不知道美玉现在在干什么?睡下了吗?城里下没下雨?如果在家里,下这么大的雨,她一定会象小猫一样,躲在你的怀里。今天能怎样?他睁着眼睛,一点睡意也没有。高云霞穿了睡衣,悄悄的来到了他的屋,二话没说就跳上了床,历志远吓了一跳,刚要躲闪,高云霞那温热的嘴唇就贴在了他的脸上,不容分说,就把他按倒,狂热的吻起来。开始,历志远还在抗拒,挣脱着,挣着挣着,就顺从的亲上了。是酒后的不能自已,还是久别的渴望?什么都忘了,只有尽兴。吻着吻着,高云霞的衣服就脱掉了。也许在狂吻的时候,黑灯瞎火的,历志远把高云霞当作华美玉了,他们什么也不顾,一阵风雨,可以和外面的风雨比美,热烈,和谐,没有任何想法和阻碍。只要现在。
他们在狂热之后,渐渐进入梦乡。当醒来的时候,天色慢慢翻白。历志远看见高云霞躺在身边的时候,醒酒了,欲望也过了,很是愧疚,赶紧起身穿衣服。高云霞一下给他按倒,在他的脸上亲一下说,“我们都不是少男少女了,害什么羞。再躺会。”
历志远不是不想再躺会,而是想到了华美玉,他这么背叛华美玉,心里有愧疚感。自己是怎么昏了头了,做出这种蠢事?他有点恼怒的说,“别闹了,昨晚喝多了。对不起。”
高云霞再次给他按倒说,“志远哥,我没喝多,和你发生肌肤之亲,是我这辈子都想做的事。我还要谢谢你,让我的梦想实现了。你知道吗?我从来没爱过别人,只有你一个。你是觉得对不起你的妻子是吗?你什么也不用说,我也不会说,这是我愿意的。”
历志远这时候感觉到,自己是上了高云霞的圈套了,他苦不堪言。但眼前这个女人又是那么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再埋怨她又有什么用?事情都发生了,只好瞒下了。他说,“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们都作了选择,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高云霞眼里含着眼泪说,“我懂,我不会影响你的生活。我只是爱你。再给我一次好吗?”
不管为了什么,是什么原因,事情都发生了,让眼前这个女人在自己身边再哭一次,历志远有点不忍。他抱紧高云霞,这个时候就是天塌下来,也顾不了了。一阵鱼水之欢,天大亮了。高云霞满脸红晕,久违的喜悦,欢快的起床,给历志远打好水洗漱,自己赶快把昨天的饭菜热好,帮历志远穿好衣服,准备送他出门。这时候也快十点了,昨天的雨把天空洗刷的透明铮亮。历志远也要出门了,这时门被敲响了,高云霞还纳闷,小声说,“这时候有谁来?”打开门一看,是房东吴婶。
吴婶站在门口,很不高兴的说,“小高,你和大王是怎么回事?交房费的日子都过去好几天了,还得我来要。当初可不是这么讲的。”
高云霞赶紧道歉说,“对不起吴婶,王姐回乡下看母亲了,等她回来,给你送去。”
吴婶说,“这就怪了,你俩谁交不一样?怎么还要等她回来?我一趟趟来,很远的。”
高云霞还要说什么,穿戴好的历志远走过来说,“多少钱?交上吧,大婶也不容易。”
吴婶笑了说,“这话我爱听。一个季度六百块钱,一年两千四百块钱。怎么交你说了算。”
历志远什么话没说,从包里拿出两千四百块钱递给吴婶。吴婶数数钱,笑了,走了。
高云霞不好意思的说,“我们都一个季度一交。等我把钱还你。”
历志远说,“别说还。以后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一声。”然后就下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