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好好补补,快快恢复,赶紧训练,到时候,哪里用这么跟这老太婆费口舌?直接就打!至于撂下狠话、限期三天,则是接着他们的反应试探自己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这是诈和。
提着笤帚,简陌最后看了太夫人一眼,淡然转身,扬长而去!
天色渐暗,简陌站在门口,看了一眼,这个陌生而凌乱的世界;身可以娇,心决不能弱!
堵在门口的丫头媳妇婆子们赶紧让路,赶紧让开,别被笤帚扫了,大小姐的样子看着就害怕。
“等等,大小姐,呵呵。”一个披金戴银华服少妇从人群中现出身来,和简陌尴尬一笑。她长的很清瘦,高颧骨,跟营养不良似的;笑起来像竹叶那样,有些干巴。
简陌看她一眼,暗暗冷笑:都能躲到丫头一堆里看热闹,跟老鼠有啥区别。她眉头一挑,示意:你也皮痒了?
少妇干巴巴一笑,过来要拉简陌,手伸一半停下来、不敢碰简陌,只好自顾说道:“大小姐这话见外了,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何必闹得这么生分。祖母是个开通豁达之人,一向也是很关心你的;过个节有啥好吃的,不都让你来拿一份嘛。你受了委屈,说出来,发泄发泄,过去就算了。都是一家人,莫往心里去。”
简陌和太夫人同时冷哼一声。
简陌冷冷的看着少妇:我叫你野种你往心里去不?我当着老太婆的面叫你野种你会怎么想?少妇不敢和简陌对视,视线避开,干脆转过去继续和太夫人说她劝架的另一半:“不过大小姐是个尊贵人,哪里经得起成天被狗追,唉。大黄那么厉害,媳妇儿有时候冷不丁也被吓一跳。若母亲没啥事,媳妇儿就带她下去收拾收拾再让她回去吧,否则‘大嫂’看见又该哭半天。”
看样子这女人真是陈阜云的媳妇儿,说个话都酸不溜秋的。简陌想了一下,今儿就不问候这女人老母了,改天吧。
太夫人憋了一肚子鸟气,在屋里冷冷的道:“你带她去!一会儿再带她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啥菜,有给她再弄一份。”
听这口气,太夫人怕是憋出了内伤,还要出后招。简陌冷哼一声,你没准备跟我完,我也跟你没完,我们今天到此为止。
简陌手和膝盖都摔了,跟着那婆子去拾掇一下,顺便弄点吃的。听众人口气,那婆子姓叶。
一路上不少人对她刮目相看,疑惑居多,也有不少人对她暗恨,等着收拾她。
简陌自动过滤,等姐吃饱喝足了,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出了正房经廊下到厢房,一会儿的工夫。简陌坐下来,撩起裙子裤子,只见膝盖摔的乌青发紫;若非衣服穿得厚,估计还要破皮。
“痛么?”叶氏一边帮她收拾一边慈祥的问。
“还成。”简陌自己收拾手,两手都破了皮,出了点血;好在这不是小姐的手,比较耐摔。
“真可怜,一个嫡出的大小姐,竟然被摔成这样。”陈阜云媳妇儿在一旁,递水递药,十分关心的样子,但从头到尾没提过请大夫。
简陌扫她一眼,没理她。至于之前太夫人吩咐叶氏还是她,与简陌无关。
简单的弄了点药,将腿收拾好,简陌冲叶氏点了点头:“谢了。”
一个大丫头进来,长的鹅蛋脸水蛇腰,大大方方一个美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笑道:“大小姐别急着谢。摔了一个食盒、三只碟子、两只碗、两只勺子、两双筷子,都是上好的东西,要给官中陪六百个大子儿。三夫人说,这钱只是意思一下,不能没事总摔东西不是?”
六百个大子儿?简陌冷锐的看这丫头,不认识。
叶氏忙提醒她:“安平!”
安平无所谓的一笑,与叶氏说道:“我只是替三夫人传个话,又不是我管家,不****的事儿。”
陈阜云媳妇儿忙笑的竹子开花一样,劝道:“唉,咱家就是这个规矩,大小姐您也莫怪她。”世道多艰辛啊,这女人叹气的样儿,看得人膈应。
简陌看着这出戏,没啥看头,肥皂剧;她冷冷的问安平:“话传完了?”
安平笑容僵脸上,看着简陌,将这话,没听懂,傻了。
“大小姐问你话呢。”叶氏催安平一句。
“哦!”
安平尴尬的笑了笑,忽然想发作。被叶氏盯着,她还是收敛一点;眼神冷冷、带着点嘲弄的将简陌再打量一下,客气不客气的应道,“不知道大小姐什么意思?”
简陌拾掇完了,晃了晃手腕,明显不如她自己的手好使;这丫头也不大好使,一个个蹬鼻子上脸的欠收拾,她反问:“你想要什么意思?”
安平被简陌的样子欺负了,憋得难受;冷哼一声,看了叶氏一眼,耐着性子应道:“传完了。”
“嗯。”简陌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早这么说不就对了。
转身,她准备去厨房。今儿貌似要将陈府转完,难道是别开生面的宣告“我来了”之仪式?可宣告就宣告,谁怕谁呀!
简陌跟着叶氏,刚出了太夫人的院子,就见一人一路哭来,真让人担心她将路没走稳摔了。
不用人介绍、引荐,只要听人提起过,一见就能认出她来:那小姑娘超懦弱的妈、陈府大夫人、“大嫂”、一个活的猪狗不如只知道哭的极品。
简陌停下来,看着她,抽抽。
梨花带雨,惊为天人,真的好美!黛眉微蹙,我见犹怜;美丽的月亮眼扑簌簌不停往下掉眼泪珠子,未语泪先流,谁都为她陪一把泪;穿一袭很普通的旧衣服,愈发犹如素颜娇花,有种风吹雨打后的纯美,让人心碎;窄肩膀、小细腰,跟女孩子似的,走起路来一边摇一边抹泪,看得人愁肠百结,十分想怜香惜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