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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宴请(一)

吴六娘把这把含光匕首收到了卧房首饰箱子的最底层。在小吴桐练武前,她是不会把它拿出来的。一则孩子年龄尚小,会伤了自己。二则,含光匕首的来历,她还没有摸清,背后的来历缘故,还有待推敲。万一还牵扯些什么旧事,是会带来祸事的。

想来,有此等阅历,又可以一解究竟的只有江湖百晓生董撤了。

百晓生是武林中的智者。此人对武林掌故极为熟稔,对江湖动态的掌握非常全面和及时。任何人想要打探什么消息,首先会想到去问他。重金之下,必有回报。

六娘想罢,又摇摇头。不说这十年来,董撤行走江湖,行踪也是飘忽不定。就算找到他,还记不记得自己,也说不准。日后,若能有机会,见他时,再了解全部吧。

六娘此时还不知,她并未再有机会见过的百晓生董撤,日后会与小吴桐还有一番机缘。

时间已经来到两日后,宴请杨五哥一家的时候。

因院子里不能单留小吴桐一人留在销魂道,六娘就带上孩子和徒弟提早下山,来到柔城酒楼,七里香。

夏国人家请客吃饭,正宴大部分都在午间。晚上的饭席很多都是男人在外与几知己出门饮酒赋诗小酌,女人家都还秉承着之前就传下来的风俗,入夜是不出门。当然也有特殊,碰上每年的花灯节庆,还是可以出门逛夜市的。六娘虽是江湖中人,是不在意这些世俗的。

多数世人还是会约定俗成这些规矩。故而前几日,六娘一提宴请杨五哥全家,带着家眷出行,就一定说的是午饭。

六娘,秋辰抱着小吴桐,刚到七里香门前,就听得里面已是食客络绎不绝。来来往往的街市上,可不止七里香这一家酒楼,但奇怪的是旁边的七品楼,宝斋阁和花满楼地理位置也是绝佳,却不如眼前的这家饭店人多,不觉心生惊奇。

酒楼里跑堂的都是看惯了往来食客百张面孔,又生有七窍玲珑心的人精。人情世故,眼色谈吐也是拿捏的十分妥当。看到二位女客抱着孩子前来酒楼,并没有男客携伴而来,便知晓这是家里女人做主。

在门前等候的店小二大老远就看到了她们,做小伏低,上前吆喝道,“客官店里请,我们店里的八宝香鸭远近闻名,各色菜肴也是现下南夏国时兴的,来尝一尝吧!”店小二见六娘和秋辰二人没有提脚要走的意思,赶忙招呼迎进店里。

“你这店里人倒是很多,还有雅间上座吗,午间我们当家的要宴请客人,恐怕堂坐不怎么方便。”不到午饭时间,酒楼里的食客就这么多,秋辰不觉担心没有雅座,抢先一步回问店小二。

销魂道人行走在外,多独来独往。此次师徒二人共同下山,就隐去师徒身份,以当家的和近前女侍的身份出现人前。

“有啊,雅座还有一处,您楼上请!”

小二的话还没说完,酒楼旁边身形极瘦的小乞丐跑上前来,对抱着孩子的六娘说,“好心的夫人,施舍施舍我吧,好几天没吃饭了…”

没等六娘等人说话,店小二就把小乞丐一脚踢开,“干什么干什么,去那边去那边!”

销魂道杀手就算杀人手段毒辣,但大都是从贫苦家里出来,为了生计才走上这条不归路的,S的也多是富豪强绅。六娘看不惯这吃软怕硬的小二,一双美目瞪的溜圆,“踢什么踢,给些饭菜就好了,秋辰,一会多要一碗阳春面给这小乞丐。”

店小二自觉没理又失态,“是…是是,您二位楼上请!”

六娘一瞥酒楼外的小乞丐,衣不蔽体,着实可怜。

随着店小二进入七里香大堂,酒楼空间很大,一楼容下二十几张桌子,分散开来,不成问题。古色古情的木色内饰,酒楼里人声嘈杂,喧闹非凡。楼内唱曲的女子艳丽,琴奏舞曲甚是美妙,吸引众多食客注目欣赏。酒楼来往的过客游人甚多,上下楼层底下一层是普通平凡人吃饭之处,上层为高档贵客品得美味佳肴的去处。除了眼前小二,店里其他跑堂的忙的是焦头烂额数钱都要数的手发抖了。桌上菜肴美味可口,香味四溢,让人流连忘返。

五哥的七夫人不就是个唱曲的女子吗?杨青烟爱七夫人爱得紧,还是少惹些是非为好。六娘开口问店小二,“这酒楼只有这女子卖唱吗?给你银子,去换一个说书先生来。”

小二接过秋辰递过来的银子,掂了掂。心想,这夫人脾气古怪,腰间还别着宝剑,可是不好惹,又见不得美艳女子堂前跳舞。罢了,这银子够分量,都可以请三个说书的了。满嘴说着答应,让二人抱着孩子先上二楼雅间,说着后就办。

楼梯处在正中,则把整个七里香二楼划为正方四边,方方正正的,分为春夏秋冬四边。这酒楼老板又把这春夏秋冬逐个起了名字。“春边”雅间为满园,撩人,花明和春来;右为“夏”,依次取名为中天,炙人,柳绿和夏清;为“春”对面的“秋”,依次为飘香,宜人,蟹肥和知秋;在“春”对面的“冬”则有分为瑞雪,袭人,醇白和冬去。

店小二在前方一路带着她们上楼,“二位客官,您来得还算早,等再晚半个时辰,我们酒楼就连厢房可能都满了呢。您二位就在这“瑞雪”吧,窗子临街,打开窗户就能看到楼下您二位的客人。”

后来想想,午间灶台上那是极忙的,这时候让这几位女客先点了菜,来了客人再上菜。楼下客人多,自己就不用再跑一趟了,边拿抹布擦了擦桌子,而后递上酒楼的菜单说,“您今天想吃些什么呢?先点着,我下去让后厨先备上菜料。”

六娘接过菜单,说了声也好。琢磨着大约五六个人,四道前菜四道主菜一味汤品,就算杨家大夫人再挑,也已经不能让她挑出什么了。后秋辰又吩咐小二取一坛桂花佳酿,听有美酒,六娘甚是满意。

还没等六娘吩咐小二离去,就听见大堂内似有几人蜂拥而进,一时不同于之前酒楼里的嘈杂。立时,酒楼老板的声音,还没来得及换上说书先生的卖艺女子的声音,还有…海四弟子荣保的声音?

小二闻声,叫苦不迭,道“这几个现世报怎么又来了?”

“嗯?你认得他们?”六娘并没有表现自己识得楼下几位登徒子的意思,转而问店小二。

“这几位,我们怎么会不认得,不仅我们识得,整条街怕是都认识吧!每次来七里香吃饭都不给钱,本店可是开店就有规矩,该不赊账的。奈何啊,这几位爷是从山上下来的。”说罢,小二害怕的咽了咽口水,喘了口气接着说,“您二位女客不知道,山上可是有一个神秘的不得了的销魂道,这几位爷手里都有武器,我们哪里敢招惹他们啊。前些时候,楼下那为首的登徒子,看上了我们酒楼唱曲的燕来姑娘。您看她曲艺双绝,可是卖艺不卖身的,这几位还让这燕来姑娘陪酒…哎,要不是我们酒楼东家重金把她留下,她早就走了。”

秋辰听这燕来姑娘的遭遇和被荣保等人骚扰,恨不得提剑就要杀到楼下去。六娘递了一个眼色,示意秋辰莫要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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