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给你吃吧!”
胡小路将小杂种给他的枭丹递给了秦二猛。
“嘿嘿,这不合适吧!”
秦二猛嘴上说着不,一只大手欢快的伸向了小路掌中那枚发着紫光金泽的枭蛋。
这枚枭蛋看着同样有些浑浊。
小杂种突然落在小路的掌心处,面向秦二猛拍打着两只小翅膀。
“咋的?俺不能吃?刚才不就是想要捏死你嘛,你又没死,咋这么记仇哩?”
胡小路又用另一只手捏起枭丹,想要再次递给秦二猛。
小杂种扇动翅膀拦在手前,口中叽喳乱叫,就是不肯让秦二猛拿到。
“你奶奶的,老子不吃了!”
秦二猛怒了,却又无处发泄,因为他是在跟一只鸟生闷气,只能像个幼稚的孩子般转过头去,吭哧吭哧喘着粗气。
小黑枭快速飞落到秦二猛的肩膀上,并没有因为秦二猛试图捏死它而生气,反倒亲昵的触碰着秦二猛的胡茬。
相比之下,秦二猛的表现就小气的多了。
小杂种怪异的举动让胡小路有些看不懂。
它既然不生秦二猛的气,又为什么不让秦二猛吃枭丹呢?难道是秦二猛不能吃?
胡小路没有再继续坚持将枭丹让给秦二猛,反正有了小杂种,也不愁秦二猛以后吃不到。
他擦了擦枭丹,放进了嘴里,这枚枭蛋差不多有鸡蛋大,一口咽不下去,他不得不咬开。
口中瞬间溢出一股苦腥味,呛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呕……”
胡小路拍打着胸口,几欲作呕,强忍着没有去吐。
看到这一幕,秦二猛舒服了许多,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他用手摸了摸肩上的小杂种,神色极其郑重。
“说起来,你也是个苦命娃,俺以后不杀你了,但你必须答应,以后不许吃人肉!”
小杂种扇着翅膀,绕着几人飞了一圈,冲着秦二猛叫了几声,如同是答应了他一般。
接着,小杂种飞回到雌枭身旁,低头看着雄枭胸口上的伤口,忽而振翅飞起,在高空中悲鸣一声,飞向了蛇老大消失的方向,它是要去复仇。
雌枭朝着几人看了一眼,也跟在小杂种的身后飞了上去。
秦二猛一直目送着小杂种消失在高楼背后,心里盼着:你个小破鸟,可一定要活下来啊。
回过头来,秦二猛看到胡小路正在盘问陈半圆。
“告诉我,这两个对讲机怎么到了你的手上?”
陈半圆的面色煞白,脸上全是汗珠。
“这东西,是我捡来的。”
陈半圆失血过多,虚弱的趴在地上,小杂种一走,他松了口气,此时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捡的?在哪捡的?对讲机的主人呢?”
胡小路将陈半圆从地上撕起来,他的手臂上青筋交错,在村里跟着秦二猛锻炼的这段时间,他的身体壮了一些。
“我是在,一片树林找到的,对讲机的主人,也在树林!”
陈半圆抬头怯弱的看了胡小路一眼,欲言又止。
“哪里的树林?他俩在哪里?”
胡小路听到陈半圆见过父母,他急了,使劲摇晃着陈半圆。
“疼,疼,你……松开我!”
陈半圆口中唤着痛,声音越来越小。
“快说!”
胡小路松开了他。
“我看到他俩……在树林里……”
关键时刻,陈半圆竟然没了声,软趴趴倒在了地上
“让我试试!”
秦二猛抡起手臂,在陈半圆的脸上左右开弓,连扇了两个巴掌。
再看陈半圆,双目紧闭,两巴掌后毫无知觉,圆脸上留着两道清晰的掌印。
陈半圆沦为人肉干粮后,被小杂种咬出了一背的伤口,又被一家三口驱赶着走了一路,内心的惊惧与求生欲支撑着他走到了这里,此时雄枭死了,小杂种和雌枭也离开了,他心中一松,又被胡小路一折腾,再也坚持不住,昏死了过去。
老王检查了一下陈半圆,他也知道地上这人的口中有非常重要的信息,他架着陈半圆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
“我看还是先治好他,再问也不迟。”
胡小路放眼望去,远处的街边有个药店,他扶住陈半圆的另一条手臂,三人走向了那间药店。
“吱!”
还没走到药店门口,三人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在街道尽头处响起,竟像是刹车声。
不一会儿,一栋高楼后,出现一辆白色皮卡。
“俺的娘,大汽车!”
这是灾后一个多月来,他们第一次看到会动的车。
胡小路都快要以为各种停放在路旁的车辆,都只是点缀末日街头的饰物,用于提醒着幸存下来的人们,人类的繁华早已不再。
“吱!”
又一声刹车响起后,白色皮卡已经停到了他们面前的道路上,扬起了一阵烟尘。
车内坐着两个男人,一看不是什么善类,一个裸露着上身,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另一个带着一顶毡帽,下颚上留着一串胡子。
后车厢上还有两个男人,一个带着墨镜,一个叼着烟头。
这四人身形健壮,一看就是彪形大汉,身上的服装色调相似,或穿着浅绿色的迷彩服,或是迷彩体恤。
四人上下打量着他们,很快被小路和老王扶在当中的陈半圆所吸引。
墨镜男左看右看,又把眼镜挪到鼻翼上,再细看了一眼,冲小路喊了起来。
“喂,小孩,你手里扶的那是什么玩意儿?人还是鸟?”
“等等,小孩,你先别说!”
叼烟男将嘴里的烟头夹在手指中,又看了看陈半圆,回头冲着眼镜男伸出了一只手。
“我猜是只怪鸟,打不打赌?”
“赌就赌,我说是个人。”
“一包烟?”
眼镜男在叼烟男的掌心重重一拍。
“就一包烟!”
叼烟男重新将烟头噙回嘴边,冲着小路招了招手。
“带过来让我看看!”
“不用了,他是个人!”
胡小路笑了一下,拉下了罩在陈半圆脑袋上的兜帽。
“哈哈哈!我猜对了。”
眼镜男张嘴狂笑着,隔着几米的距离,胡小路都能清楚的看见他的后槽牙。
叼烟男赌输了,面带着懊丧在车顶上重拍了一下。
“这城里就你们几个人吗?还有没有别人?”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那个带着毡帽的大胡子一手伸出车窗,用指尖拍打着车门,一边问着胡小路。
“我们这里……”
老王正要实话实说,小路抢先一步回答。
“没有!就我们几个。”
小路摸不清这四个人的底细,不想泄露工厂的事情。
“就你们几个?你们住哪?”
胡子男似乎不信,依次打量着他们。
“那边!”
胡小路手指着工厂对面的百货铺,也不管这人信不信,他只想尽快摆脱这四人。
“把那个鸟人身上的倒霉衣服脱下来给我拿过来!”
叼烟男打赌输了,反倒对陈半圆的鸟羽衣非常感兴趣。
胡小路犹豫了,衣服陈半圆的,他没法自作主张把别人的衣服拿给其他人。
“这不是我的衣服,几位大哥……”
“拿过来!”
胡子男再一次把手伸出窗外,这一次他的手里多了一把左轮手枪。
“等等!”
叼烟男从车里跳了下来,朝着几人走了过来。
“我要连这人一起带回去,我要搞清楚他是怎么做出这衣服的,说不定会对我们有用!”
叼烟男吐掉口中快要抽完的烟头,站在胡小路面前,眯眼笑着。
秦二猛快要气炸了,他之所以半天没有说话,是因为胡小路一手扶着陈半圆,另一只手始终拽着他的衣服,怕他万一说错话,惹怒了这四位爷。
“小子,你那是真枪还是假枪,要是把吓唬人的假枪的话,俺也有一把!”
秦二猛抬起右手,也做成手枪状,收回两指,对准了车里的胡子男。
秦二猛曾是个退役军人,最讨厌别人用枪口指着自己,刚去当兵的时候,他就讨厌那些一摸到枪就对着身边的人一顿瞎比划的新兵蛋子。他在昨晚和小路喝啤酒的时候才说出了他当过兵的事情。
“嘭”
胡子男果断扣动了扳机。
“叔!”
胡小路惊叫道。
子弹射中了秦二猛头上的那顶礼帽,并将它击飞下来。
几滴冷汗从秦二猛额头滴下来,从对方持枪的手势,和这一枪命中的位置来看,秦二猛马上明白,对方算是个神枪手。
“小子,把那帽子也送过来,我和他换换!”
胡子男摘下头上的毡帽,露出一头卷曲的黑发。
叼烟男也一把拉过陈半圆,扛在了背上。
胡小路知道遇上了四位难惹的主,只是这帽子对秦二猛有着特殊意义,万一叫这些人带走,怕是再也找不回来。
“几位大哥,这帽子对我叔很重要!”
“不听话?”
车厢里的眼镜男蹲下来,又快速起身,手中竟然端着一把冲锋枪。
“哒哒哒!”
眼镜男朝天扫射了几枪,又对准了胡小路,吓得老王抱头蹲了下来。
小路也被吓傻了,他才十八,除了在游戏里打过枪之外,连真枪都没有见过,此刻一把机枪,一把手枪全都对准了自己,让他脊背生出一阵冷汗。
“小路,给他吧!”
秦二猛对小路摇着头,声音中带着震颤,他正在努力克制着怒火。
秦二猛已经看出来了,这辆白色皮卡车上的四人都是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如果不是职业军人,那也是受过训的佣兵之类的。
如今到了末世,他们持枪上街乱抢东西,说明已然变成了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