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强大的气流将极速飞奔的胡小路震退出去,他扑倒在地,跌落了左右手里的两把刀。
一行清泪从他脸上流了下来。
“爸,妈,小班让鸟给吃了!”
胡小路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没能保护好弟弟,他悲痛欲绝。
这时,他的鼻中嗅入一股恶臭味,闻起来还有些熟悉。
如果不是腹中空空,这臭味能把他呛吐。
他下意识的抬起头,周围一个两个落下来许许多多的鸟来,有的已经死去,有的努力振奋着翅膀,却连身子都翻不过来。
烟尘散去,胡小路看到弟弟好端端的站在那里,手里揪着一只乌鸦。
胡小路兴奋的爬起来,奔向弟弟。
“小班,呕……”
离小班越近,这股臭味也越浓烈。
在臭气熏天的气味不停的冲击下,终于唤醒了他的鼻子,他知道这味道是怎么回事儿。
从小班出生以来,胡小路数不清给弟弟换过多少次尿布,擦过多少次屁股。
在很多时候,当他刚把弟弟白胖的屁股翻过来,正要凑过去擦的时候,这小子总会恰到好处的放上一两个屁。
难道说小班刚才放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屁?
来到距离小班尚有五六米处时,他快要窒息了,飞尘虽然散去,余香却久久不消。
果然,小班略带得意的冲他大喊。
“哥!我放了个厉害的屁!”
一身黑衣的小班拧住手里那只乌鸦的脖子,转了一圈,像开红酒似的把乌鸦脑袋从腔子上拔了出来。
胡小路惊奇的看着他那六岁的穿得像个摇滚流氓似的弟弟。
这一屁了不得,不光震死了一大群飞鸟,小班的屁股后面还轰出了一个十几厘米深,一米多宽的小浅坑。
胡小路放眼往四周看去,地上密密麻麻,到处都是半死不活的飞禽。
他粗略算了算,此一屁,造成鸟类伤亡二三百,土地伤出一个坑,并震翻成年男性一个。
胡小路大步来到弟弟身前,一把将他抱在怀里。
“小兔崽子,你吓死我了!”
“哥,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讲,你这是在骂咱爸妈,也就是说,最终你也骂了自己,因为你也是爸妈下的崽。”
胡小路抬起巴掌,作势就要打他。
等等,他意识到了什么?
“你说什么?遗传学?崽子?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胡小路再次惊讶的看着他的弟弟。
这个开学才上一年级的小屁孩除了在幼儿园里学到了几首儿歌,几串数字和几个字母之外,整天就知道吃喝放屁,他是从哪儿学会了这些词汇的?
“我本来就知道啊!”
胡小班又捡起一个黑鸦,也不管是死是活,再次拔断了它的脖子,他看起来非常喜欢干这事儿。
看着地上的死鸟,闻着酸爽的臭屁,还有身后的那个屁坑,再看小班用沾满黑血的手乐呵呵的拧着鸟脖子,胡小路意识到弟弟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本来一直在床上等你带着鱼回来,可好半天不见你回来,那时候我看到一只紫色的大鸟从天上掉了下来,落到了这里,我就跑了过来想看看,我在这里找到了一个紫色的小圆球,我太饿了,就吃下去了。”
胡小班越说声音越低,他偷跑出来被哥哥抓个现行,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心虚。
“什么紫色的鸟?”
胡小路不解。
“我没找到,只看到了那个圆果子!”
“到底是什么?”
胡小路急了,小班一会儿说是圆球,一会儿说是圆果子,他担心弟弟吃了什么不正常的东西,这才放了一屁。
“就是一枚圆形的类似于玻璃弹的小软球,又透着一丝金黄,你可以把它当做……当做一枚紫色的小鸡蛋,只不过蛋黄化在了蛋液中。”
胡小班想了想,说出了一句非常清晰又很有逻辑的话。
怎么还有比喻?
胡小路这下听明白了,大概是他的弟弟在吃下那个他所说的小圆球之后脑袋就像开了光一样,不时会说出这个年纪的孩子本理解不了的话语,这是未成年,先成精了吗?
胡小路在屁坑周围搜了一圈,没有找到小班所说的那只奇怪的大鸟。
“哥,我饿!”
小班朝他伸出双手,他又恢复了平常那股娇嫩求宠的样子。
小路松了口气,看来刚才那两句话只是这个小屁孩无意间说出来的,谁都有脑光一乍的时候嘛。
“我抓了只兔子,回去做给你吃!”
小路抱起了小班,往别墅走去。
“吃兔子?家里只剩了半桶能喝的水,水管里的水又臭又脏,说不定还有细菌病毒之类的,简单的过滤可能起不了作用,洗兔子会费水,你还是把兔子里外都拨弄干净,捡点儿木头烤给我吃吧!”
胡小路听完弟弟这一长串话,脸上堆起了阴云,他确信弟弟确实发生了变化,他说不出这种复杂的感觉,这小子才六岁,说起话来却像个受过优良教育的成年人一般。
一定是吞下那个什么圆球后让他的心智起了变化,但愿不会产生副作用。
抱着小班刚进门,小班就低声对胡小路说道:“屋子里有鸟!”
胡小路仔细听了听,才分辨出厨房里传来的声音,难道那只乌鸦活过来了?
正思考间,厨房里飞出来四五只黑鸦,一个个的嘴上都沾着血肉。
胡小路把弟弟放下来,护在他的身前,一动不动的等待着黑鸦扑过来。
刚才在厨房里解决过那只黑鸦之后,胡小路发觉与其耗费体力使出一套王八拳,倒不如耐心等待随机应变。
尽管他这么想着,脑中却乱哄哄的好似菜市场。紧张害怕犹豫激动,都随着那几只黑鸦,一同朝他扑了过来。
他本能的将双手捂在眼前,岔开十根指头,指望着乌鸦能飞到他的手边,让他可以像刚才一样,一抓之后痛快的摔下去。
“啊~啊~”
几只黑鸦飞到距离胡小路还有两三米处,像触电了一般飞速转身,又飞回了厨房,只留下几声沙哑的叫声,像诗人略显突兀却足够提情的开场白。
等了好半天,也不见再有一位,“诗人”飞出来。
胡小路低头瞧着弟弟,弟弟也瞪着他看。
“我们去看看!”
无论少年,还是孩子,总归充满了好奇心,兄弟俩谁都没有长久的耐心,手牵手远远绕到了厨房正门外,看到那几只黑鸦啄食着被胡小路摔死的另一只黑鸦的骨肉。
那几只黑鸦看到了兄弟俩,抖动着翅膀急哄哄的飞了出来,远远从他们的一旁掠过,一直飞出了大门。
“哥,它们害怕了!”
吞下紫色圆球后,开了神通了窍的小班说道。
“可我也没带武器啊,一定是气势!”
胡小路想到自己之前牛哄哄的把乌鸦摔成了稀巴,说明这些乌鸦一定很有眼力,不敢再来惹他。
“哥,你想多了。它们怕的不是你,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