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过去了,奶奶还是会不定时的问起我爸的情况,我每次都说现在刚刚开始,没那么快的。
记得有一晚,奶奶主动说要跟周丽联系,想亲口问一下她,现在我爸究竟是什么情况。然而,周丽跟我奶奶说的是现在受伤的是脑部,不可能这么快的。让奶奶也不用担心之类的,毕竟我们也无能为力。
但奶奶听到这个的时候,那一个晚上,她坐那里哭了。
可是谁也不会想到,其实就是三天前。我爸已经过世了。那一个晚上,抢救不过来,在午夜的时候,还是走了。这个事情,我们商量后,决定不让我奶奶知道。如果可以,尽量的瞒着她。
事后,那边警察的回复是由于闯红灯原因,责任分别是对方负7成,我们自己3成。至于我爸的后事,得再排期。预期是两个星期左右。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二天。原来事故发生的前一个星期,我爸跟几个姑姑聊天的时候,就说过因为在我爷爷的时候,没有及时回来。一直就觉得自己对不起爷爷。然后,也吃不好,睡不好。
然而在那一个晚上。精神不佳的情况下,出了车祸。也在这样一个没有任何交待的情况下,去到了爷爷的那一边。
今年,多事的一年,从年前大家忙前忙后的为了社区活动。到春节的时候,全城禁止活动。我们经历一个不一样的春节。而我们家,也经历一个这样的事情。
以前从来不会想过,有一天,我爷爷不在了,我们家里会变成怎么样。更不会想到,原来一直在那边的爸爸,突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永远的离开我们。
无论什么时候,虽然距离很远。但我们始终知道,人还是在对面。就算一年见不到一次。但至少可以听到声音。只是现在开始,一切都停格在上一年最后一次回来的印象。
这个消息,我不知道能隐瞒多久,或许一年后,我奶奶知道了。会怪罪我们。但至少这个时候,我们知道,隐瞒是对她最好的一个方式。
30岁,注定了人生一个转变的一年。现在只有我跟奶奶生活在一起。或许某一年,当奶奶不尖的时候,这里的家也会慢慢的消失了吧。
快乐的回忆也是停格在小时候,人来人往的街道。大家一群小孩子,跟着大姐姐、大哥哥,到处乱跑,偷摘水果、玩泥土、玩一些只有那年代有的玩具。如今,大家都各自成年,有的都成为父母。看着自己的小孩,仿佛没了以前那个乐趣。有的只是在水泥地、兴趣班中,慢慢的把自己的童年过年。
我们应该庆幸的是自己的童年可以用这么快乐的方式度过。虽然那个时候的条件不好,但人与人之间,感情很好,充满的欢笑。
二十几年的成长,这些欢笑也慢慢的失去了。每一天我们总觉得时间还有很多。还年轻,但却不知道原来时间它在经过你身边的时候,是不会让你有所察觉。我们所以认得的时间,只是钟表上的秒针转动。它既代表的时间,也代表了我们的人生。
周丽说,可能以后不会回来了。如果遇上合适的人,也会考虑,只要对方对自己的儿子好。对于这个决定,我想我没有权利去反对,或许她之后的人生,从此与我们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人与人之间,总会有一个牵拌连在一起,但如果这个牵拌没了,那人与人之间也变陌生了。
以前我爷爷在的时候,每天过节,总会有很多人来我们家里。再远的人也会回来。但现在估计会变少了,甚至再也没有人来了。
小时候,几个叔公的小孩,都会盼着回来这边。但如至,除了几个老一辈的。再也没有年轻的人想要回来了。我想,这种就是所谓的,每隔一层,便蔬远一层吧。
有一天晚上,何冲约了我出去,我也告诉他我爸的事情,他只是淡淡的说一句,生死有命,我们真的对这种意外,毫无招架之力。他还跟我聊了那段时间,他在医院里所看到的一次,就像是看透了生命一样。如果是以前,我会觉得他说的太夸张了。但现在,经过了这种,才知道,原来,我们要把生死看开,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每天看着电视或者新闻,播的一切意外,去世的事情,我们可以无动于衷,但只有自己身边发生了。才知道别人当时的心情,或许更加难受。只是我们习惯性的以旁观者的身份去判断。
何冲问我有什么打算。我说,如果疫情情况好了,我想过去,把爸爸接回来。
我想这个是现在唯一能做,也是唯一想要做的事吧。
但谁也不知道在这疫情下,这一天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