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馄饨嘞,香喷喷的馄饨。”
马车之上齐灼头依靠着后方小憩。
“吁!”
齐灼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发生了何事,刘瞋就已经掀开了车帘子,“我就猜到是你。”
“这整个临渊县除了我齐灼外还有谁有如此大的排场。”
刘瞋一脚跨上马车,潇洒的打开自己手中的折扇,眼带狡黠的盯着齐灼,贱兮兮的道:“新婚第二日,想不到齐兄这麽称职竟还有空去处理公务,要是我啊,家中有这麽一位娇妻,铁定是寸步不离的跟着。”
“你若不出现,本大人估计早已回府了。”
“不是吧,齐兄!”刘瞋的表情仿佛被雷劈了一样,神情夸张的道:“你可不是那种为了一朵鲜花而放弃整片花海的人。”
齐灼闻言笑而不语的望着刘瞋,或许他是那种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的人也不一定。
“你这个神情有些不对!”刘瞋的身体微微向后仰,表示拒绝接受这个事实。
齐灼双手一摊,他也很无奈。
“好了,好了,不管你是放弃整片花海还是独爱那一朵,今日都必须给我去花天酒地。”
“怎的,这是要绑架?”
刘瞋挑眉一笑,“那可不是。”
“去花天酒地!”
车夫早已习惯为常,熟练的扬起套马绳,“驾!”
花天酒地
“快快快,还愣着干什么,要是敢耽误今晚的正事,非扒了你们的皮不可。”此刻的花妈妈恨不得有分身术,时时刻刻都盯着他们。
楼上的姑娘们还未见过这么大的排场,不由得新生嫉妒!
“也不知这传说中的兰姑娘究竟是何等的貌美,竟得花妈妈如此看重。”蔷薇好歹是这花天酒地的头牌姑娘,又是老人,自然看不惯这种新人享受她都所不曾有过的待遇。
有女人在的地方从来都不缺接话之人,只见丁香掩嘴盈盈一笑,“听闻是花妈妈一直都想要的姑娘,也难怪会有这么大的排场!”
“一直想要的姑娘?”
“那可不是!”玫瑰低头轻轻的拨弄着自己的头发,“以后啊,咱们还是待人家好一点,保不准那日啊还得看人家的脸色讨生活。”
“笑话!人家蔷薇姐姐还在呐,那轮得到她指手画脚。”
蔷薇闻言露出自信的一笑,“水仙妹妹客气了,这花天酒地岂是我一人说了算,再说了咱们啊可都是姐妹,自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还是蔷薇姐姐善解人意,难怪刘公子这麽喜欢。”
这不说曹操还好,一说,他便到了。
“诶,花妈妈,这是怎么了这麽大的排场,莫非真的有新姑娘?”
花妈妈一见是刘瞋与齐灼,立马喜笑颜开的道:“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刘公子,今晚这人啊,那可是花妈妈我求了好久才求来的。”
“难得花妈妈你如此费心,看来今晚这姑娘是非本公子莫属了!”
花妈妈听言,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显得有些为难的道:“刘公子。”
“嗯嗯?”此刻的刘瞋已经绕到舞台正中央前的桌子上坐着了。
齐灼见花妈妈吞吞吐吐的样子便知道此事儿必定是要黄了,果不其然,花妈妈面露难色的道:“是这样的刘公子,这位姑娘有点特殊,她……不接客!”
这刘瞋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不接客的姑娘,“这既然不接客,来这青楼干嘛?”
刘妈妈:“这人家原本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只是家道中落迫于无奈求个生计,况且,妈妈我也答应了人家不让她接客,这……也不好出尔反尔不是。”
刘瞋本还想反驳两句但一旁的齐灼却突然开口了,“既然花妈妈都如此说了,刘兄又何必穷追不舍,紧抓着不放呐!”
“齐兄,你这是……”齐灼开口已经让刘瞋足够惊讶了,更何况还发表了这番与他整个气质完全不符的言论。
齐灼扭头朝刘瞋眨了下眼,随即又转过来朝花妈妈道:“既然不能与美人春宵一度,那让她来给咱刘公子弹个曲总可以吧?”
刘妈妈难得见齐灼竟也有让步的时候,自然是十分乐意的道:“可以,可以,妈妈这就与兰姑娘说去。”
待花妈妈走后刘瞋便迫不及待的道:“齐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齐灼兴致勃勃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不顾刘瞋的焦急悠闲的边喝边道:“即能提出只卖艺不卖身的姑娘那必然都比较清高,此等女子刘兄若硬来的话恐怕会适得其反,倒不如对其温柔相待,如此,佳人在怀岂不是指日可待?”
刘瞋一愣,显然未想到这其中的道理竟如此复杂。
“那依齐兄所见,我这是该慢工出细活?”
慢工出细活?这是什么意思?
刘瞋见齐灼没回答便以为他默认了,心中不由的再次感叹道:幸好齐兄志不在此啊!
与此同时花天酒地后院的一间厢房里,某人正心怀忐忑的在为今晚的亮相而做着准备。
“叩叩!兰姑娘,我能近来吗?”
“花妈妈请进吧。”
倘若有人在周围听到这个声音的话便会惊奇的发现,这竟是个男子的音色!
得到许可的花妈妈小心翼翼的打开门,映入她眼帘的是一抹身着水蓝色绣裙的纤细身影。
“齐公子在外面。”
“本以为新婚第二日他不会来,可现在看来我还是高估他了。”
花妈妈知晓这二人的关系,因此也未多加以干涉,只道:“刘公子想要您为他弹一曲,不知您意下如何?”
刘瞋?只见他嘴角微微向上扬起,笑道:“既然刘公子如此好的雅兴,岂有不陪之理。”
花妈妈当时答应的很爽快,但随后又想到这三人之间的关系,内心不免有些忐忑,不过如今得到了他肯定的答复,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如此,那妈妈就打不扰您了。”
“妈妈慢走。”
随着夜幕的降临,街市上叫卖的摊贩们纷纷收拾好自己摊前的东西欲回家与家人相聚,白日的闹声正在渐渐隐去,而属于夜晚的喧嚣才刚刚开始。
花天酒地今晚会有一位堪比花魁的姑娘出场表演的消息是迅速的传遍临渊县的每一个街头,闻声而来的人络绎不绝,一时,花天酒地大厅里已座无虚席!
“呦,刘兄,这麽早就来了!”
刘瞋:这不来的早位置好嘛,唐兄,沈兄,你们可是来迟了啊!”
唐成与沈易相视而笑,“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刘兄,齐兄,不介意吧?”唐成指了指刘瞋他们这桌剩下的两个空位,意思已经很明朗了。
刘瞋望了齐灼一眼,似乎是在询问他的意见。
齐灼虽纨绔但心却不坏,但这二人……
刘瞋与齐灼即便相识不过三月,但见他并没有立马回答便立马领会了他的意思。
“不好意思啊,唐兄,沈兄,你们还是找其他位置坐吧。”
唐成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转而替代的是阴沉,“既然刘兄都这麽说了,那沈兄,咱们还是另外找个地方吧。”
沈易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齐灼后转身随唐成一同而去。
“齐兄,刘兄!”
于之激动的向齐灼和刘瞋挥着手,身后的白重则一脸宠溺的望着他。
唐成在与于之二人擦肩而过时,小声的咒骂了一句,本以为人声嘈杂能盖过他的声音,但谁知白重这人什么都不好就听力好,在唐成经过他身旁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欺身上前俯身道:“若我没记错,令尊近日似乎是想让我父亲给他写一封推荐信!”
唐成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然而白重却丝毫不在意的继续道:“今日之言,我可全当是放屁,臭过了就臭过了,可日后若再让我听见……”
于之在这四人里是最小的,对于新鲜的事物自然要比其他三人更感兴趣一些,一听说花天酒地来了位貌美如花的姑娘便迫不及待的拉着白重欲先睹为快,但谁知这些人来的尽如此之早,幸好,齐兄他们那儿还有两个座位。
“白重,白重!”于之自然的拉过白重的手腕,扭头正欲让他快点时却见他正与唐成举止亲昵,不知在说些什么。
于之的脸在一瞬间垮了下来,些许是感受到了身旁之人的怨气,白重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与刚才凌厉的气势所截然不同的是,白重对于之说话时的语气总带着比别人多几分的温柔,“怎么了?”
于之的双眼低垂,死死的盯着白重拉着唐成手腕的那只手,内心五味杂陈。
白重顺着于之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手,会心一笑的同时默默的松开,转而另一只反握着于之道:“唐兄似乎对咱们有些误会。”
沈易也发现了二人的异常,转身细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唐成看了白重一眼随即摇摇头,“走吧。”
于之见唐成离开了,拉着白重就往前面走,不用看白重也知道,此刻的于之定是气鼓鼓的!
刘瞋:“这是咋了,气冲冲的,受欺负了?”
于之猛地甩开白重的手一把夺过刘瞋手中的茶杯,怒气冲冲的坐下道:“你问他!”
白重无奈的摆摆手,他怎么知道他醋味这麽大!
于之见白重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更是气的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刘瞋本还想从中调解调解,但见于之这个样子,知道自己说了也是白说,还是等他们自行解决吧。
白重讨好似的将桌上的桂花糕递到了于之的嘴前,可此时的于之正处于气头之上,怎会轻易的就这麽原谅他,无奈,只好自己吃了。
“想不到今日齐兄也会来,我还以为齐兄会顾及顾及嫂夫人的面子,安分几日,没想到……”白重冲着齐灼挑了挑眉,贱兮兮的模样让一旁的于之都看不下去,赏了他一块新的桂花糕!
“唔!”猝不及防的一口让白重显些噎死,好不容易咽下去后才卡着脖子道:“你谋杀亲夫啊!”
“我怕噎不死你。”
齐灼无言的点点头,随后仰了仰手上的茶杯!
于之则给予同样的回应,一时间白重感觉自己被孤立了!
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时,舞台中央的蜡烛突然同时熄灭,随即一声悠扬的琴声骤然响起。
兰姑娘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