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受着水在身上的流动，满脑子都是那晚的情景。他爱，是爱。可这个时候，他能走得了吗？
依然是天台，汤若绾站在那里，大师走上了微微一笑：“没想到你会约我。”
“你在之前把一切都计算清楚了？”
大师微微一笑，重重的在扶手上一拍，说道：“那你为什么不去看看她呢？”
汤若绾只是淡淡地说道：“我去了，我在外面看着她，躺在病床上输液，看她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一群护士围着她，我，我的内心像针扎一样。我不可能抛弃她，自己去国外。”
“你应该带她一起去，她和你一样，待在彼此之间，是安全的。”
汤若绾有些沉默，他不敢去面对。他无法想象，自己站在她面前的时候，他们将会如何自处。
“他的内心是崩溃的，我相信。”我看着郭亚虎，脸上的表情有些莫名伤感，这些事情见到的太多了，但，汤若绾是最大的悲剧。
郭亚虎看着我，有些疑惑，把手机息屏翻过来，两个人默默地吃着饭。
“你说，他会怎么做决定？”
我摇摇头，这其实就是最好的结果了。走在路上，看着灯红柳绿的街灯，有些失神，这到底是爱又不是爱。彼此的慰藉？
“很多事情都是注定无法改变的。”心理医生看看我，说道，“你对于过去还是放不下？”
我摇摇头说道：“不是放不下，而是，我不想放下。在别人跌倒的地方再次跌倒，尤其是至亲。”
“这难道不是你的内心有所芥蒂吗？你的同情，是觉得他比你惨？”
我笑笑：“或许吧。”
心理医生就不再说话了，这是在最后说：“你的抑郁症已经完全康复了，至于其他，我相信你可以的。”
“嗯。”
至于汤若绾的后来，我基本上没有跟郭亚虎有所联系，彼此所在的圈子不同了，更何况，我们都对那个撬墙角的事件有心结。
通过其他渠道，我了解过他们的事，汤若绾最终还是出国深造，罗瑜格最终还是选择了退学。她的精神状态已经无法让她适应学习环境，在十九岁的时候，他们结婚了。
他们加入了意大利国籍，虽然法定年龄是十八岁，他们已经过了。
我见到他们的时候，是在省会上大学的时候，汤若绾举办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场绘画展，其中有一张就是罗瑜格的人体画。
那个时候……
“你好，我是郭城。”
“汤若绾。”
“我关注过你，毕竟……”我耸耸肩，后面的话没有说。
“我知道，其实没想到，你居然会来这次的画展。”汤若绾微微一笑。
我笑道：“你解开了心结，有如此的成就，有什么不好。”
“其实就是那么一点点的芥蒂罢了。”说着他还做了个手势。
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走到每一幅画前，驻足观望。还记得郭亚虎当时给我看得他的作品，与现在大不相同。
“只不过是心态变了。”
（本卷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