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门外那人的动静,易寒淅只是死死抓住剑,坐在她身后的顾恒则紧紧盯着门,仿佛稍有风吹草动,就要一跃而起。
听见里面没动静了,外面的人也等不及了,只怕夜长梦多,不如来个干净利索。
那领头的一脚踢开木门,身后约莫跟的五六个人一拥而上,个个手里抄着家伙,然而顾易二人再是无力,此刻长剑一出,也绝非好惹的,一来二去,那行凶的没占到半分便宜,反而还落了几条血痕。
如此情景,那为首的气极了,盖先是不曾料他二人的功夫,而现今再不敢轻敌,砍刀一挥,招招皆可致命。
易寒淅与顾恒二人本就是强弩之末,刚刚还可硬撑,现下却连站立都困难,只凭意志握稳了剑。
那为首的一刀砍来,易寒淅浑身无力,只得看着那刀刃越发近,却无法躲开。
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折扇突然横空扫来,打着那执刀人的虎口,那人手一抖,刀落在了地上。
折扇的主人一身赤衣,恍若幻影一般凭空出现,他身形如鬼魅,招数如疾风,在乱刀之中游离自如。
易寒淅在心中暗叹,此等速度与怪招,她怕是望尘莫及。
随着赤衣男子的脚步旋扭,折扇时开时闭,其势之强盛,其锋之尖利,丝毫不逊色于泛着闪闪白光的利剑。
而对面那群人,遇上顾恒和易寒淅的全盛都难有胜算,更何况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赤衣高手,不过三下五下,那一群人便各个都倒地不起,不知是真这样痛还是装这样痛。
那赤衣男子慢慢转身,看着顾易二人,易寒淅这才发现,那赤衣男子不过是个刚刚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
“多谢兄台相助。”顾恒勉强站立抱拳。
“不必客气。”那人说罢便转身离开。
“等等大哥!”易寒淅拖着脚连忙追上,那人还未踏出房间。
“你怎么知道我们有难。”
“方才客路此地准备歇息,那小二竟将我带入一间铺满粉尘的屋子,我知事有蹊跷,便屏住呼吸,未吸入粉尘。适才熄灯歇下,那伙人竟破门而入,他们未料得我的功夫,我轻易解决了他们,又听到这边有打斗声,便赶来了。”
“原来这样,敢问兄台大名?”
那人愣了愣,眉头也紧了紧,易寒淅怕触了他的隐晦,便连忙道:“是我冒犯了,你要是不想说,我......”
“不、不,姑娘别误会,”那人侧脸偷笑,“在下名叫陈枫,是个镖师的儿子,平常浪迹江湖,也曾救过一些落难的人,只是他们都不曾问过我名字,今日你突然问起,我有些诧异罢了。”
“哈,原来是这样,”易寒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叫易寒淅,这是我师兄顾恒。”她指了指摇头醒神的顾恒。
“这店里肯定还有其他帮手,我们不可在这儿久留,有什么话出去再说吧。”顾恒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精神了许多。
陈枫点点头:“大门肯定是走不通的,想要出去,只能另找法子。”
顾恒下意识地看向窗子,他走到窗边,将半掩的窗户彻底大开,映入眼帘的,是那条来时的小路。
“从这儿走怎么样。”
陈枫和易寒淅也走来窗边,陈枫还伸出头向下望望。
“想来应该不成问题,只是不知二位的功夫?”
“这你不必担心,我们虽未完全恢复,但从这儿跳还是不成问题。”顾恒回道。
陈枫微笑,“那便好,我先下去在下边接应你们。”
陈枫说罢侧身跳了下去,落地时脚掌轻轻点地,不出半分声音。
“好功夫!”易寒淅惊叹到。
“你先下去。”顾恒面无表情。
易寒淅抬头看了一眼他,也不说话,翻窗一跃。
底下,陈枫似是看准了她还未恢复,功力使不上,便很自然地伸出手接住了她。
在陈枫怀里,两人对望一眼,毫不尴尬,毫无退缩,似乎每什么不妥的,
这很像是一种感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陈枫将易寒淅放下,易寒淅还不忘看一眼楼上的顾恒,然后拖着陈枫的胳膊就往外走。
“顾兄弟还......!”
“别管他了,他这么厉害,肯定下得来的。”
顾恒果然下来了,不过屁股摔得有些痛。
顾恒充满怨念地看着易寒淅,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三人终是逃了出来,不过这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便是出来了,可睡哪儿呐?
于是一番折腾之后,他们还是只得睡树上。
“陈枫大哥,我看今日也晚了,你也没得地方睡,不如我们三个一起将就一晚,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陈枫看了看顾恒冷若冰霜的脸色,又看了看易寒淅瞟了顾恒一眼,只得尴尬地笑笑,“也好,不过易姑娘你以后还是别再叫我大哥了,我指不定还比你们小呢。”
“哦?你多少岁了?”易寒淅饶有兴趣地问到。
“虚岁二十一。”
“嗯?这么巧?你几月的?”
“九月。”
不会吧?,易寒淅简直都要捂上自己的嘴了,这也太巧了!
“你还能更具体点儿吗?”
“九月初三,怎么了?”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们俩同年同月同日生呢,我九月初二的,我竟然比你大!”
陈枫笑道:“其实我是九月初三鸡鸣时分出生的,算起来,也差不了多久。”
“的确差不了多少,我师父说,我是黄昏时分出生的。”
“你们怎么都记得那么清楚。”顾恒又打了个哈欠。
陈枫笑而不言,只是看着易寒淅,不自觉地说了一句:“当然记得清楚,那一天,我永远也不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