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急促,夜已深,四下并不宁静。
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声呐喊:“别让那三个小兔崽子跑了。”
村林前方,有三个人没命的奔跑。
三个人几乎已经力竭。
“王八蛋,你们两个闯进张家侮辱其女,我又做了什么?”
说话的男子十分不情愿,却值得跟在两人后面奔跑。
“李小牛……别那么多抱怨了。你现在停下解释……的清吗?”
跑在中间的男子回头急促却又慌张的说着。
那个叫李小牛的人怒而不前:“李奉,张何,你们两个王八蛋,爷爷不走了。”
李奉和张何听到他说不走了,忙停下脚步:“李小牛你要疯啊?现在张家只是在追赶,不一定知道他们在追谁,你停下来,傻子都知道是你了。”
李小牛很愤怒:“可根本就他妈不是我。”
李奉只能好言相劝:“你以为是我们?”
李小牛疑惑了:“废话,肯定是你们啊?不过我真佩服你们,连张旺家的女儿都敢动。你看看张家来了多少人。都说我李小牛混,你们两个让我大开眼界。”
张何顿足捶胸:“去你大爷的刘大壮,外人看来,以为我们是这无上村的四大废材,一到关键时刻,都是我们背锅。”
李小牛不解:“怎么又跟刘大壮有关系?上个月踹寡妇门就是我们背的锅。虽然寡妇相信了,可村子里面的人总是指指点点,张保正现在还憋着逮我们呢。”
张何恨的咬牙切齿:“那张家跟我是本家,都是一个老祖宗,我能干这事儿吗?”
李小牛想了想:“你说的也对。仔细想想你也不可能。那刘大壮人呢?”
“早跑了,那孙子约了咱们三人。我二人比你早到。张家人追来的时候你才来,我们都被追了好一会儿了。你以为就你冤枉啊?”李奉也是十分窝火。
“他妈的,现在也说不清楚,张旺的哥哥是保正,那孙子正对我们有成见呢。此时被抓,难保他不会先入为主,屈打成招。”李小牛坐立不安。
身后追赶的队伍近在咫尺。
张何一把拉住两人就开始奔逃。
三个人逃命,哪里还顾得上看路,连蹦带跳,哪怕是荆棘堆,他们也来不及绕路了。
那张家人追赶的队伍除了本主,谁又会这样卖力?
追到最后就剩张旺自己了。
三人没命的奔逃,眼见眼前一片乱葬岗,也不见他们停下。
张旺并不敢继续追赶了。那乱葬岗的名声在外,入夜之后,无人敢靠近。别说进去了。
无奈,张旺值得返回了。
三人见身后没了动静,这才停下喘息。
“我去,你们看看这儿是哪儿?”李奉慌张的四下张望。
“我去,乱葬岗……”张何一下子瘫软在地。
“乱葬岗就乱葬岗,这儿还能蹦出来吃人的鬼魂不成?”李小牛也做到了地上。
“不不不不,这里邪门的很,我们赶紧离开吧。”张何有些慌张。
“离开?这乱葬岗方圆好几里,除了退出去,其他方向你得跑多久啊?”李小牛无奈说着。
“那我们就退出去?”李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们觉得魑魅魍魉害怕还是张家那个一手遮天的保正更令人胆寒?”李小牛一言惊醒那两个怂包。
三个人在肝胆俱裂的挣扎中强挨过一夜。
次日黎明,三人本想悄悄的回村子。
刚一到村口,就发现有人在村口设了卡子。
三人十分恼怒,又绕到了村子的另一端。又有人值守。
三人辗转到天亮,发现只要能进入村子的路口全都有人把守。
从看见村口的第一道关卡开始,他就知道进不去了。
三人一筹莫展之时,听到村口有人敲锣,有不少人要出村进地干活,但村勇不允,发生口角。
闹了一会儿,保正张泰在随从的簇拥下,来到村口。
对抗双方这才安静下来。
张泰大叫一声:“谁在闹事?”
安静片刻,刘姓有人站出来:“保正,为什么不让出村?”
张泰大叫一声:“带上来。”
人群再次安静,几个人被村勇连推带搡的拖到人群当中。
“啊,爹?”李小牛差点儿从大树上掉下来。
在地上观察的张何李奉也都看到了自己的家人。
李小牛从树上滑落:“张泰这个王八蛋,竟敢抓了我爹?”
张何定睛一看:“小牛,你看,刘大壮。”
三人仔细观察,发现刘大壮似乎受了伤。虽然太远看不清楚,但总觉得精气神欠佳。
张泰从随从手中接过鞭子,一把抽到刘大壮的脸上,那哀嚎声,传出甚远。听得三人毛骨悚然。
李小牛愤怒的手抓石块:“真的是刘大壮。真的是他?”
张何被吓傻了:“是他吗?”
随后张旺和张泰兄弟二人拿着鞭子狂抽刘大壮。体格稍微差点儿都得死在当场。
张泰似乎是累了,放下鞭子对着众人大叫:“我无上村千百年来,怎么就除了你们这四大废材?丢祖宗的脸。你们几个把他们都给我绑到村口的栓马桩上,另外三个废材昨夜已经逃跑,但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那几个混蛋一天不出现,他们家人就给我晒一天。晒死了我给出棺材板钱。”
随着众人的离去,那栓马桩的几个人格外显眼。
张何的双亲,一个哥哥两个妹妹。
李奉的双亲,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还有李小牛的双亲,和哥哥。
三人现在恨不得冲过去把家人救下。可如果自己的族人不帮忙,他们三个人顷刻就会和刘大壮一般,被打趴下。
李小牛回头看着张何李奉:“他妈的,气死我了。刘大壮这个王八蛋,害死我们了。”
张何顿时哭了起来:“都是我,连累了家人。该死的张泰,都是一个老祖宗,竟然真的下死手。”
李奉慌张的看着二人:“我们回村,不是我们做的,总能说清楚吧。”
李小牛摇了摇头:“不会的,张泰认准我们了,即便张桃站出来为我们作证,恐怕都没用。”
张何大叫着:“张桃被谁非礼她自己不知道吗?”
李小牛苦思冥想:“张桃练过武功,她会被非礼?还是被刘大壮?”
李奉点了点头:“那刘大壮都被打成那样了,你觉得刘大壮没做过会承认吗?”
李小牛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我们得想办法见到刘大壮。”
张何也同意这个看法:“村正厅思过房。”
李奉也点头:“对,肯定被关在那里。他张保正没有关押村民的权利。最有可能就是关在思过房。”
李小牛郑重的看着二人:“我们要想办法进入思过房。问问刘大壮到底怎么回事。”
张何为难:“现在村民们出不来,我们怎么进去啊?”
李小牛想了想,道:“办法,也不是没有。还记得从前战时留在村里面的暗井吗?”
李奉摇了摇头:“没有用的。谁会想不到这个井会通到外面?他们当然会严防死守了。”
李小牛想了一会儿:“暗井有七处,我们今天晚上挨个试试,我就不信没有办法。”
其他两人对视一眼,他们也没办法,值得如此。
入夜,三个人把衣服在黑泥水泡了泡,抓了把黑泥摸到脸上,尽可能让自己周身都呈现出暗色。
收拾妥当,三人从村外的暗井如今进入。
那暗井一点光线都没有,三人尽可能的躬下身体,抹黑前进。有时高低不平,有时顶部有石头,开凿之时工序粗糙,留下的石头随时会撞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