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奇鸣回想李小牛之前所讲的一系列状况，越想越不对，大呼“糟糕”。
李小牛不知道是怎得了，忙问道：“何事？”
张奇鸣拉着李小牛停下，带人群走远，才缓缓说道：“你命危在旦夕。”
李小牛吓得瞬间被冷汗湿透：“何至于此？”
张奇鸣道：“那间士是何等素养？老巢被你发现了，必然会杀你灭口。”
李小牛回想一下，也是暗自悔恨：“哎呀……奇鸣兄，你言之有理啊。我真是得意忘形了。如此名言，岂不是告诉对方，我已经知道他们是敌国的细作了。这样一来，他们苦心经营的巢穴便不再牢固。他们必须杀我灭口啊。”
张奇鸣道：“他们人少，我们人多，趁他们立足未稳，端了他们老巢吧。一个都不能放过。不能活捉就尽数杀了。”
李小牛内心还是有些恐惧，道：“杀这么多人？”
张奇鸣道：“杀好人，一辈子也难以心安。倘若为国建功，必然有所死伤。自古至今，皆是如此。明知道他们是地方细作，却不能将他们覆灭，这样让我回到军营之中，如何面对站前的生死兄弟？”
李小牛一听，这张奇鸣果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将士思想。
张奇鸣继续说道：“若你下不定决心，我自带本部人马杀将过去，一定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李小牛面对如此抉择，他实则全身都在发抖。打架尚可，杀人他不敢。
张奇鸣道：“那细作窝子一天在我天朝境内，便一日威胁我军将士。倘若给他们得到重大机要，害死的何止我万千父老？”
李小牛听到这里，也分清了是非。
两人一拍即合，又派遣四人抬着张泰回村，剩余之人，便是杀了个回马枪。
邻近马家寨之时，李小牛道：“莫让他们走了侧门。我带人从正面过去，声称讨要毒药的解药。你带人包抄其他从往寨子里的路口。这马家寨修的跟城郭一样，真不像村子。”
张奇鸣道：“这里是细作大本营，怎么能以寻常乡村论之？”
随后张奇鸣带人去各门包抄了。
李小牛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便大摇大摆的强壮着胆子来到马家寨门前。
马家寨的村勇一看，李小牛去而复返，纷纷亮出冰刃。
宅门旁的树影下，王存疑惑的走了出来：“李夫甲，为何去而复返？”
李小牛无赖般说道：“王八蛋，老子还想问你呢。你要么毒死张泰，要么杀了张泰，如今他半死不活，回去怎生交代？我知道你们可是有那蛇毒的解药的。赶快交出解药，让我回去交差。如果不给，今日，我变在你孙家寨住下。”
此刻夜色已经降临，再无一点日光。
双方只能借助挂在寨门上的火盆猜测着对话。
王存道：“李夫甲，解药真没有。你若想他死，其不简单，一刀结果了他便了。何必带着弟兄们这么辛苦呢？”
李小牛道：“住口，你个乌龟儿子。我弟兄们如此辛苦，皆是你害的。我乃是一村夫甲，岂可随意杀人。找到时怎样，便是怎样。怎能知法犯法？速速给我解药，如若不给解药，我定然荡平你这马家寨。”
王存也有些愤怒了：“你口口声声说你是夫甲，不能杀了张泰，如此便能随意屠杀我马家寨的村民吗？”
李小牛料想时间也差不多了，张奇鸣那边也应该就位了。
然，这个村子到底多大，他也不知道，倒不如多争取些时间。
正待想要继续纠缠之时，听闻马家寨另外的方向吹响号角。
王存大惊道：“不好，东门遇袭……”
李小牛知道张奇鸣那边显然已经开始动手了。
听那号角的的强度，感觉这个村子非常小，彷佛东门和这南门也就是几十布的距离。
既然这么近，这么久的时间，张奇鸣必然是围了各个门口了。
李小牛内心犹豫几下，总是鼓起勇气提起钢刀大叫道：“这马家寨硬是不交出解药，弟兄们，给我冲，遇见生人，立即拿下，若有不服者，当场格杀。”
言刚罢，李奉张何两人已经握着长枪身先士卒了。
李小牛内心暗叫：“这两个人何时如此勇猛了？”
村勇乡勇一时间冲杀过去。
五十来人对阵七八个人，马家寨的村勇抵挡几下便败走了。
他们来不及关闭宅门，李小牛却是主动关上宅门，留下二十个人看守，剩下的继续向里面冲。
这孙家寨太小了，一圈火盆望去，也不过无上村半条街那么大。
随后一阵躁动，李小牛和张奇鸣这边为了误伤，全都是对着口号砍杀。村勇队的口号是：“给我解药。”
乡勇队的口号是：“杀你全家。”
李小牛自觉他自己在慌乱中砍伤一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总之不消一刻钟，马家寨仅剩的活口便是被围在正中。
那圈子一层又一层，他们是插翅也飞不出去了。
张奇鸣从圈外进来，道：“嗯？只剩下这么几个人了？统统给我杀了。”
李小牛就在圈中，听到张奇鸣下令，李小牛忙道：“慢着，剩下这些人杀不得。”
张奇鸣道：“为何？”
李小牛道：“我们是乡村勇士，不是阵前厮杀。一个活口不留，便是没有人证。这到时岂非他们说了算了？县令如果褒奖，那也罢了。若县令被言官们施压，比怪罪我们滥杀无辜，却怎么解释？”
张奇鸣叹息一声，拍了拍脑门：“哎，我总以为是在行军打仗。快，统统给我绑了。”
李小牛张何和李奉各带一队人去挨家挨户网罗罪证。结果找来不少书信和异国风情鲜明的宝物。
有了这些证据，他们才是真正的立功，而不是滥杀无辜。
夜晚不好赶山路，只得在这寨中整顿休息。
李小牛和张奇鸣居中而坐，李小牛道：“奇鸣兄，你能分辨出哪个是间士，哪个是百姓吗？”
张奇鸣道：“这个倒是不难。”
李小牛道：“既然已然如此，莫不如把间士都杀了。以免勾出其他事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