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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最后一次打篮球

早上中午冉筝去给奶奶送饭,晚上许欢程去陪奶奶。

五天后,劳动节到了,学校放了三天假。奶奶的血压降了下来,可以出院回家了,冉筝和许欢程两人瘦了一大圈。

奶奶心疼而自责,“哎呀,都怪我,让你们两个孩子受罪了。”

“奶奶,你健康就好,我们不累。”许欢程宽慰奶奶。

“花了很多钱吧,以后还要长期吃药,这可咋办啊。”奶奶忧心忡忡,心想:这人年龄大了就没用了,只会拖累孩子们。

“奶奶,别想那么多,医生说了要保持心情愉快才有助于健康。我有一点积蓄,钱不用担心的,而且这个降血压的药很便宜的,一年也用不了多少钱。只要你好好的,我和欢程才能安心念书,请您保重身体。”冉筝也安慰道。

“哎!”奶奶轻轻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孩子们都已经够累了,自己就少添点麻烦,只是自己的病花钱是个无底洞,他们以后还要上大学,哪怕冉筝有点积蓄,再加上欢程父母的那点赔偿款,哪够啊。

“奶奶,把药吃了。”许欢程把药和温水拿了过来,“这药一天吃两次,饭后服用,我以后会每天提醒你的。”

“好好。”奶奶把药吃了下去,“不用你提醒,我自己记得吃的。”

“那我也要提醒。”之前奶奶隐瞒病情把她吓得够呛,留下心理阴影了。

“奶奶,你好点了吧。”马观微提着水果来家里看奶奶了,他的心情好了很多,整个人也沉稳了很多,人总要经历一些不好的人和事才能成长。

“你来看奶奶,奶奶心情好,啥毛病也没了。”奶奶哈哈笑道,欢程交的朋友都是好孩子,重情重义。

“那肯定了,咱长得那么帅,辟邪除病保平安。”马观微贫道。

“观微,你没事了吧。”冉筝把马观微拉到一边问道。

“我跟个草履虫似的,大脑简单,能有啥事啊,早就忘了。”马观微一挥手满不在乎的,然后顿了顿道:“小白,今天下午陪我打场篮球。”

“怎么了?”

“最后一次,打完后我就封球了。”马观微云淡风轻的,却有铿锵有力,“我应给把心和时间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无法否认,伤害他的不只是朋友在背后的议论,还有她们议论的内容,什么作弊抱大腿,什么下次见分晓。没错,在篮球比赛过后,他是没想过继续认真读书,也不在乎成绩再次一落千丈,就这样得过且过的玩玩闹闹。但现在不同了,看不起他是吧?等着看笑话是吧?他偏不让她们如愿,他会让成绩变成一个个巴掌,不留情的呼在她们脸上,我马观微比你们想象的厉害得多。

操场上,马观微叫来了冉筝和他平时玩得好的兄弟们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比赛。

此时因为放假,学校里没有什么人,观众只有三个,许欢程,奶奶以及保安。

但马观微也不再需要那些花痴惊呼的女粉丝了,他终究明白,热爱某些东西来源于自己内心的感受,篮球给他带来了快乐,交到了一些真心朋友就够了;而不在于那些外在的形式,不在于有多少欢呼声多少呐喊声。

马观微和冉筝各领一队,他们激烈角逐,难分上下,打得酣畅淋漓,痛快肆意,不似赛场,更胜战场,热情似火,青春与汗水漫天飞扬。

“厉害!精彩!帅爆了!”五十岁的保安大叔看得心潮澎湃,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连连喝彩鼓掌,整个人如蚂蚱一样不停蹦跶,就差撸起袖子上去干一场。

“好!好!好!”奶奶目光灼灼,他们每投进一个球,就兴奋得大叫,露出她七零八落的牙齿来。

许欢程在旁边好笑又担心,“奶奶别激动,医生说过你不能那么激动的。”

“我没激动,这是正常反应。”奶奶就跟老小孩似的耍着赖,狡辩着。

许欢程可不信。

少年人的热情总是很容易感染身边的人。

最终冉筝带领的那一队以两分优势险胜。

保安大叔看得过瘾,给他们拿来了矿泉水。

“谢谢大叔!”

“谢谢大叔!”

少年们拧开盖子,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累得躺在草坪上的,坐在草坪上的,蹲在草坪上的,什么姿势的都有,还在意犹未尽的讨论着刚才的比赛。

突然,马观微站起来对着大家鞠了一躬,“今天谢谢大家跟我一起打这场比赛,这将是我最后一次打篮球,以后再也不会碰篮球了,请大家作证。还有我宣布退出篮球社,以后篮球社的任何事都与我无关,向篮球社的队友说声对不起。”马观微转着手中的篮球,继续说道,“这个篮球陪了我好几年了,上面有我偶像的亲笔签名,也送给你们了,就这样。”如果马观微父母在场,听到这些话,得欣慰的抱头痛哭,他们一直劝说马观微认真读书,少打篮球,马观微从来都是嗤之以鼻,我行我素。

这些话一出,众人皆是不解。

“观微,发生什么事了,不是打得好好的吗?”

“而且你是篮球社的社长,你不打了,那他们怎么办?”

“观微,没必要这么过的,适当玩玩,放松放松心情也是可以的。”冉筝也劝道,他是希望马观微多把心放在学习上,但也不是这么极端啊。

“你们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已经下定决心了。至于篮球社你们想退的就退,想留的就留,可以另外选一个社长。”马观微干脆把篮球抛给了他们,对冉筝说道,“小白,我们走吧。”他是热爱篮球,也不用把话说得这么绝,但只有不给自己退路了,付出的代价够大时,才能绝处逢生,下定决心去做出改变。

“小白,今晚等你下班了,我想请你和欢程去吃饭,感谢你们这段时间的帮助。”马观微的心情似乎没有因为刚才的事受到影响,也许有,被他学会了隐藏在那双笑眼之下,更或者,他本来早就学会了隐藏真正的情绪,篮球也是他的迷魂阵。

“好啊,没问题。”冉筝知道他有好多憋在心里的事想要找人倾诉。

五一假期,奶茶店生意比较好,冉筝九点多才下班。

冉筝到了约定地点时,马观微和许欢程已经在一家路边的烧烤大排档上坐着了,是马观微去许欢程家接她出来的。

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马观微讲的眉飞色舞的,许欢程则认真听着,不时莞尔一笑。

冉筝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有点不想看到这样的情景,可之前明明是他自己希望马观微能发现许欢程的好,这样在学校多一分力量来支持和保护许欢程,等事情的走向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时,他的想法又变了。

他害怕别人也发现这座宝藏,害怕许欢程的心中除了奶奶外有人比他更重要。

“冉筝,你来了。”许欢程眼尖的看到了他,微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小白,快过来坐。”马观微帮他移开了椅子。

“吃烧烤啊?欢程不能吃吧。”冉筝看了看烧烤摊。

许欢程的皮肤长痘,她一向吃得清淡,不敢吃热气上火的东西。

“这样啊,欢程你怎么不说啊,那我们换别的地方。”马观微有些不好意思,请人吃饭怎么能请人家忌口的东西呢。

“没事没事,不用换了,我不饿,你们开心就好。”许欢程连连摆手,她最怕给人添麻烦了,马观微能请她吃饭,已经很开心了,怎么能挑三拣四呢。

这傻丫头,总是为别人着想而忽视自己的需求。

冉筝说道:“我去隔壁的粥摊买份粥来。”

“我去吧。”马观微赶紧起身,想要将功补过。

“还是我去,你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冉筝走了出去。

许欢程的笑容更深刻了,但也不觉得意外,因为他们是亲人,她关心他,他也关心她,

马观微只好坐了下来,他突然很羡慕冉筝和许欢程的友情,明明是他们三个在一起玩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像个局外人,而他们两个变得那么好,那么了解对方,有时不用讲话,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想法,对方的感受,这才是真正的好朋友吧,不像他交的那些狐朋狗友。

“欢程,对不起,这些你可以跟我说的,我们不也是朋友吗?”马观微期待的问道。

“当然是了。”许欢程语气肯定,“你和冉筝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以后会直接说的。”

冉筝把一份咸骨芥菜粥端到许欢程的面前,轻声叮嘱:“小心烫。”

“嗯。”许欢程嘴角上扬,小口小口的喝着。

这时点好的烧烤也端了上来,香气扑鼻,但许欢程不为所动,津津有味的喝着自己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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