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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全鱼宴

回到家十二点了,正是做午饭时候,马观微洗了个冷水澡,换上了冉筝的衣服,整个人才缓过来了。

许欢程和冉筝在厨房里弄着鱼,他看到奶奶在门口的大树下整理捡来的废品。

马观微走过去:“奶奶,我来帮你吧。”

奶奶笑呵呵的说:“不用,小伙子干干净净的,别弄脏了。”

马观微:“怕啥,我在乡下跟爷爷奶奶生活的时候,喂鸡喂猪,什么脏活累活都干的。”

马观微把瓶子踩扁装进蛇皮袋,动作娴熟自然,没有丝毫嫌弃。

“看不出啊。”奶奶笑了起来。

两个人愉快的聊着天。

“在乡下可好玩了,快到中秋节的时候,山上的捻子都熟了,又甜又大个,随随便便都能摘一篮子。”

“那玩意可不能多吃啊,不然上厕所有得你受了。”

捻子很多籽,吃多了容易大便干结。

“有一次我就吃多了,憋得我满脸通红,好不容易才解决了,打那以后我就长记性了。”马观微尽量说得委婉。

“哈哈哈!”奶奶笑得见牙不见眼。

许欢程从厨房的窗看出去:“他们在乐什么啊?”

冉筝笑道:“观微那个活宝,有他在的地方总是很开心的。”

“也是。”许欢程赞同,他骨子里就是乐观开朗的,就像一潭水,搅浑了很快就能恢复清澈,沉淀的是他的成长。

马观微钓到的鱼可真不少,有草鱼,鲫鱼,鲤鱼,都是三指大小。

许欢程利落的处理着鱼,刮鱼鳞,去鱼鳃。

“看着柔柔弱弱的,怎么杀鱼这么厉害啊。”冉筝看着她一系列动作,很是佩服。

厨房之事他是很生疏的,最多煮个面,还不带煎蛋的那种。

“熟能生巧,以前爸爸妈妈常年在外工作,都是奶奶煮,心疼奶奶年纪大了,便自己学会来,我七八岁就开始煲饭了,十岁学做菜,慢慢的就都会了。爸妈放假休息在家的时候,还可以煮给他们吃,好在他们要求不高,怎么样都说好吃,他们的夸奖让我越来越喜欢做饭,这是我的乐趣。我觉得把简单的食材变成一道道可口的饭菜,然后最爱的人吃得干干净净,是一件很满足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许欢程浅浅的笑着,眼里的温度和亮度都刚好,不灼热不刺眼。她真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外表如深秋初冬微寒孤寂,恍若苍茫天地间,伊人独行之,内心世界却温暖如春夏,姹紫千红,充满了爱与希望。

“是不是胸无大志,很没出息。”许欢程忽然问道。

“伟大而可爱的想法。”冉筝回道。也是我想拥有的,一直在寻找的。

有一个温馨的小家,亮着一盏温暖的灯,最爱的人做好了一桌可口的饭菜,等着我回来一同分享。

“欢程,我、、、、、、”冉筝心中涌起一股冲动,差点脱口而出:我想吃一辈子你煮的饭菜,差一餐差一顿都不行,可以吗?可话到嘴巴却被牙齿狠狠的挡了回去,自己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呢?算了,他不配。

“怎么了?”

“没、、、、没事,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有啊,你帮我洗一下葱姜蒜,酸菜这些。”

两个人默契的煮着菜,一个大厨,一个配厨,习惯性的又学上英语了。

“厨房!”

“kitchen!”

“锅铲。”

“slice!”

“欢程在学校怎么样?没有人欺负她吧?”奶奶问道。

“欢程啊,可优秀了,她算得上是我的半个老师,以后我的学习还得仰仗她呢,还有有我和小白在,谁敢欺负她,奶奶,你别担心了。”

“那就好,谢谢你们了。”

马观微脸色微变,扯了扯嘴角:“我就算了吧,是我该谢谢欢程,我和欢程都该谢谢小白。”

“冉筝是个好孩子,遇到他是我们的福气。”奶奶的声音里满是慈爱。

午饭终于做好了,全鱼宴。

有酸菜草鱼汤,酸爽开胃,红烧鲤鱼,香辣醇厚,清蒸草鱼,嫩滑清甜,以及香炸鲫鱼,外酥里嫩。

看到桌上摆满了菜,马观微双眼睁大,口水直流:“哇,好香啊,欢程你真厉害,你和小白都是人才,啥都会。”

奶奶自豪说道:“我家欢程从小做菜就有天份,那味道比得上饭店里的大厨了。”

“奶奶!”许欢程有点羞涩,“哪有这样夸自家人的,那水分也太大了。”

冉筝笑着说:“我可以作证这是事实。”

许欢程娇嗔道:“冉筝,你也这样。”

然后赶紧转移话题,“都饿了吧,赶紧坐下来吃了。”

奶奶和许欢程坐一起,马观微和冉筝坐对面。

许欢程给奶奶夹了一块清蒸草鱼的鱼腩,那个部位刺少,适合老人吃。

然后她看到了鱼泡,那是一条鱼身上最好吃的地方,Q弹有嚼劲,她夹起就想递给冉筝,手才刚刚举起,冉字还没说出口。

马观微就把碗举过来了,嘻嘻笑道:“欢程,你怎么知道我最爱吃这个了,谢谢啊,不过你也别那么客气,我脸皮厚不把自己当外人的。”

许欢程的手僵了僵,还是放到了马观微的碗里,勉强的笑道:“多吃点。”再也没有勇气夹给冉筝了,只好闷着头吃。

冉筝看到许欢程给马观微夹菜,眼神变了变,心里有点不高兴,安慰自己道:欢程把观微当客人,夹菜只是尽主人之谊。另一个声音又说道:不是这样的,欢程才不会这些表面功夫,她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发自内心去做这些事。

喜欢?莫非欢程喜欢观微?昨晚在烧烤档,还有早上起床时,他们都聊得那么开心。

冉筝越想越憋闷,看了一眼低着头的许欢程,这个关键的时候怎么还不好好学英语、认真读书?又看了一眼吃得满嘴是油的马观微,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马观微嘴里塞得满满的,鼓鼓囊囊的说:“小白,看我干嘛,吃鱼啊。”

冉筝夹了一大块鱼尾给马观微,一脸亲切和善:“多吃点鱼尾,补脑。”

马观微歪头想了想:“谁说的,我从小到大吃过那么多鱼,没听过这个说法啊,不过刺多倒是真的。”

“嗯,好饱啊。”鱼已经吃得七七八八了,这一顿马观微吃得心满意足,揉了揉撑得浑圆的肚子,感觉都走不动道了。

冉筝帮许欢程收拾着桌子,还把碗筷都洗了。

五一三天假期结束了,又开始了紧张充实的学习。

“诺,欢程,答应给你的。”马观微给了许欢程一棵朱顶红。

许欢程嘴角轻扬:“谢谢!”

冉筝看着书,却用余光瞟了过去,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已经乱糟糟了:怎么还送上花了?他们什么时候这么好了?看欢程那么开心的样子。

“小白,你发什么呆呢?”马观微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

冉筝回过神来:“什么?”

马观微把头凑到他面前,警犬一样扫视着:“看你魂不守舍的,以前可没这样。”

许欢程眉头微皱:“是不是太累了?”

“没有,没有,看书看得太入迷了,呵呵!”冉筝把书放端正了,继续看着。

许欢程却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在烦恼什么?是不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思?她藏得不够好吗?

晚上九点多,冉筝回到家,发现许欢程在客厅看书做作业,平常这个时候她都是在房间的,不免有点奇怪。

问道:“欢程,你怎么在这里?”

许欢程:“我在等你。”说着从厨房端出了两盘菜,“这是那天我们捡的石螺,可以吃了。”

“好香哟,这玩意怎么做的?”

“石螺养干净,剪去尾巴,烧热油,放姜蒜辣椒爆香,倒入处理好的石螺,翻炒,再加点紫苏,加入适量水,煮熟后,酱油淀粉勾芡就好了。”

“那么复杂呀。”冉筝夹起一个不知如何下口。

“石螺要这样吃才最有味道。”许欢程戴上塑料手套,拿起石螺,轻轻一吸就出来了,“看,后面这一节是不能吃的。”把那螺肉尾部给他看。

冉筝也学她的样子,却怎么都吸不出来,“怎么看你那么轻松的?”

“我以前经常和奶奶去捡,吃得多了。”许欢程又示范了几次。

冉筝老半天不得要领,嘴都吸痛了,还没成功一个,无奈笑道:“我怎么这么笨啊?”

“吃螺这事好玄妙的,可能一直学不会,突然哪天莫名其妙就会了,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冉筝被她的形容逗笑了:“哈哈,这话还能这样用啊。”

许欢程笑道:“吸不出来就算了,你吃这个吧。”

她把另一个盘子推到冉筝面前:“我把螺肉挖出来炒的,尝尝吧。”

她想到了冉筝可能一时半会学不会吃石螺,但也想让他尝尝这个从小到大自己喜欢的味道,想把自己童年的快乐分享给他。

“欢程、、、、、、”她总是那么细心的为他做着一切,总是那么轻而易举的触及到他心里最柔软的那一个地方。

似乎知道冉筝想说什么,许欢程剜了一个眼刀过去,他们之间不需要说谢谢,她为他做的永远比不上他为她付出的。

冉筝只好不再说了,夹起石螺肉吃,味道口感出乎他意料的美味,嫩而厚实,爽口弹牙又香又辣,几乎是一口就爱上了。

“还有饭吗?”虽然奶茶店包了晚饭,他也吃饱了,但此时此刻感觉白米饭配爆炒石螺肉才是最完美的。

“有啊。”许欢程装了一碗米饭过来。

许欢程和奶奶一般七点就吃完晚饭,可现在米饭还是温热的,她是在自己回来之前煮的吧,她对自己还是一样的好,可是她跟马观微、、、、、、

冉筝把饭和螺肉都吃得干干净净,因为许欢程说过希望自己做的饭菜别人能吃完。

许欢程看到冉筝吃得那么香,心里特别满足,就算这一盘小小的螺肉花了她好几个小时,那也很开心值得。

“我来收拾,我来洗。”许欢程制止了冉筝的动作,“你好好的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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