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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嘿,溪哥

高一的学习生活已经正式开始了一周的时间,慢慢的大家都进入了学习状态,不过高一的学习压力并没有那么大,每天的班级氛围都是轻松愉快的。

高一八班的女生很少,男生满天飞。据班主任张冉说,高一八班是高一年级19个班里,男生人数最多的一个班,也是因为这一点让这个第一次当班主任的年轻女老师非常头疼,男生人数多,麻烦事自然也多,这么多男生她也管不过来,所以在她的第一节课上,她就说了这样一句话:你们可以打架,但不要主动惹事,你们可以犯校规,但不要被我抓到,这让班级中一众男生大呼人性化。

高一八班的班长是一个叫做王烁童的人,个子不高,非常健壮,留着一头中分,是一个初中打了三年架,高中决定金盆洗手好好学习的混混小头目。陈墨答初中时的好兄弟刘匆和他认识,也算是缘分,两个人分到了一个班,这也算是陈墨答在这所学校认识的第二个朋友。

高一八班女生虽然少,但大多数都属于很清秀招男孩子喜欢的那种,其中有一个叫做王绩溪的女生被李想注意到了,一下课就去找人家聊天,一开始陈墨答以为是李想对人家感兴趣,没想到李想却说到:“不是我对人家感兴趣,我这是给你物色对象呢,你不觉得你俩很配吗,我这几天天天和人家唠,越聊越觉得你俩合适,一个话多,一个话少,一个外表酷酷的女生,一个高冷内心却特温柔的男生,哈哈,我真是觉得你俩配一脸。”

听李想这么一说,陈墨答也第一次开始认真打量起这个女生,大慨1米65的身高,偏瘦,一头高高束起的马尾,若隐若现的双眼皮,鼻梁高挺,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非常有感染力。因为李想的这句话,陈墨答在之后对这个女孩的关注多了起来,但却因对自己外貌的不自信,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时间就这样慢慢的走着,也终于要到了放假的日子,高中刚开学就在校住宿整整21天,即使是很多初中就在外留宿的学生也非常不习惯,每个人都期盼着那短暂的假期。

周四,放假前一天晚上,都已经11点钟,高一八班的那几个男生宿舍都还一直活跃着,其中最为疯狂的也就是陈墨答所在宿舍243了,一首歌一首歌的嚎着,甚至还把其他宿舍的男生都吸引了过来,一起开始了放假前的宿舍狂欢。就在唱的最嗨的时候,243宿舍的门被一脚踢开,物业老王带着三四个高三的体育生,在门外怒声训斥着这些高一新生。这一短暂的插曲过后,学生们的热情与兴奋也慢慢散去,大家也都压了压自己那有些兴奋的情绪,一起低声咒骂了几声之后,也就都收拾了下明天的行李,便都上床睡了去。

第二天,陈墨答早早的醒来,洗漱完毕,在离宿舍楼最近的二号食堂买好了早饭,便去了教室,教室中的人已经来的差不多,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吃着饭聊着天,不多时,李想手里提着一个煎饼走进了教室,笑着和阿答打着招呼。

这一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还有不到10分钟的时间,任课老师看了眼手机,便摆了摆手示意同学们可以解散回家了。同学们都并没有太过喧闹,都安安静静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偶尔和周围的同学聊聊天,陈墨答坐在座位上,并没有急着走,而是摆弄着李想的手机,登了下许久未上的QQ,消息不多,简单的回复了下,就退出了登录。

这时李想走来,说到:“阿答,你今儿个要不晚会儿回去吧,我带你出去玩会儿,这有一家黄焖鸡特别好吃,我初中那阵儿经常和我哥们儿在那吃,去不去啊,我请客。”

“嗯嗯,行,那个你知道咱学校附近哪个理发店好点吗?我想先剪个头去。”陈墨答背着书包,往教室外边走边说到。

“有,我带你过去吧,我哥在那办过卡,我觉得剪的还行,我先跟你回宿舍吧,你拿好东西,然后咱俩再去我在外边住宿的那地儿,我拿个充电器,咱再剪头去。”“嗯。”

此时的宿舍楼可以说是已经被人填满了,很多家长在校外等着学生们出来,也有不少心急的,就直接进了宿舍楼。陈墨答的舍友此时都还没有走,他们的父母在旁边帮忙收拾着东西,倒是就陈墨答一个人身边跟着个李想显得有些不同,提着行李箱,依次跟舍友道了别,便和李想出了校门。

校门外,公交车,出租车,汽车,都在外面排着,今天倒是看不到一些小贩,可能是人太多挤不进来。陪李想去他宿舍拿完东西之后,已经快一点了,这时的学校门口已经冷冷清清,李想骑着电动车,陈墨答在后座坐着,两个人聊着这几天班里的事情。

“阿答,咱班有个叫马阳的你有没有印象,就是那个上课天天玩手机,没事就睡觉得那个。”“有,怎么了?”

“就前一阵军训的时候,他就跟旁边的人说看我不顺眼,想揍我什么的,这人你离远点,不是什么好鸟,他就属于混子,还有那个老跟他在一块的那个长的挺帅的,好像叫李镇霄,这俩人我初中那阵儿就知道,也是够讨厌的。”“嗯,混子不都这样吗。要不就把关系搞好,要不就离远点。”

“阿答,其实我见你第一面的时候,还以为你是哪个学校的扛把子,长的壮,还挂着狠劲,哈哈,后来一接触,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儿,哈哈。”

陈墨答回了一声笑,便没有继续说话。李想的这一番话,让陈墨答对自己的认知发生了一些改变,是啊,这样的一个完全没有人认识你,不知道你过去的一个新环境,不正是让自己摆脱过去的一个最好工具吗。

理完发,吃完饭,已经三点多钟,和李想告了别后,便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到家后,家里只有母亲一人在看着电视,没有过度的惊喜,也没有丰盛的大餐,只有母亲那熟悉的微笑。这也是陈墨答第一次离家如此之久,周围的人和环境虽然都没有什么变化,但熟悉又陌生的新奇感觉,让陈墨答的眼中多了一丝光亮。

两天的假期过的很快,陈墨答潦草的吃了些午饭,便准备乘公交车赶往学校。陈墨答的家居住在清石县的一座小镇,小镇叫做棠越镇,一个典型的北方小镇,不算繁华,但是在这里生活却跟惬意,是陈墨答从小生活的地方,没有高楼大厦,也没有繁荣的广场,在这里居住的人们每天都为着柴米油盐奔波,人们没有着什么远大的理想,知足于眼前简单而平凡的生活。

乘坐了大慨40分钟的公交车,到达清石县,陈墨答步行赶往一中。此时一中附近来来往往着许多学生,三五成群的在街上逛着,学校附近有着许多店铺,有专门买各种学生日常用品的,也有着一些小超市,和专门卖饮品的地方,其中有一家开了30多年的刘记板面,板面的味道很普通,没有什么出色的地方,却是很多早已在这所百年老校毕业的学生们的青春记忆。

陈墨答在一家水果店,买了一些应季的水果,又在周边逛了逛,便前往了宿舍。此时宿舍当中只有两个人,一个叫做张言,家是本地的,却偏偏要在学校住宿,是一个很浪的家伙,开学不到一个月,就靠着那张还可以的脸,追上了同班一个叫樊硕的女孩,还有一个叫做刘兵,北京学生,老家河南的,很会聊天,话很多,第一天刚开学的时候,也是他先和陈墨答搭的话。

分别先给两人分了一些水果,陈墨答便躺在床上休息着,晚上7点10分才开始上课,陈墨答有着充足的时间把昨天因熬夜缺的觉补回来。双手抱着头躺在床上,想着一些事情,困意渐渐来临,就在躺着躺着快要睡着的时候,刘兵和张言两人的对话吸引到了陈墨答,困意顿时全无,便竖起耳朵细细的听着,双耳自动过滤着陈墨答并不感兴趣的东西。

“刘兵,你觉得咱溪哥长的怎么样?”张言躺在床上,咧嘴笑着问道。

“溪哥?哦,还行,不算丑,练过体育身材不错,性格也挺好,怎么着,你这刚追上你的小可爱樊硕小姐姐,这就要转移阵地了?”刘兵回道。

“害,哪能,我这是看你俩走的挺近,这不想着你要是对人家有意思,就撮合撮合你俩嘛。”

刘兵一脸鄙夷的看着张言,回道:“我要是真想追,也用不着你。”

接下来就是两人之间没用的废话,陈墨答无心再听,便沉沉睡了去。

下午六点半,睡醒后,肚子有些饿的陈墨答,在洗漱间简单洗了把脸,便背着书包拿好饭卡去了二号食堂。天空早已偷偷的变暗,校道两旁的路灯也亮了起来,学校外的小贩渐渐散去。陈墨答随便在食堂买了个煎饼,就去了教室。

还有不到十分钟上课,教室中的学生也来的差不多了,让陈墨答有些诧异的是,李想还并没有来,陈墨答将煎饼放在抽屉里,收拾着乱糟糟的摆放在课桌上的书本,时不时的回头看看时间。

上课铃已经响起,班级瞬间安静,这种状态大概持续了三分钟便松懈起来,突然门口进来一个人,不是老师,而是唯一迟到的李想,李想进入教室后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坐到陈墨答身边,陈墨答扭头诧异的看着李想,说到:“哥,您真狠,今儿开学第一天,老班的课都敢迟到,我还以为你请假了,你干什么去了,这点才来,得亏今儿班主任来的晚,要不你就凉凉了。”

李想尴尬一笑,苦着脸说到:“我早就来了,本来想着去宿舍找你待会儿,你们那宿管阿姨不让我进,在班里待了一会儿,就上操场打球去了,打着打着就忘了点,我也没带手机,操场上还好些个高三的,他们上课点和咱不一样,我把他们当成高一的了,这上课铃一响,我就赶紧骑着电动车往教学楼走,我这刚下车,一转身就碰见咱班主任了。”

“嚯,后来怎么着了,班主任怎么说的。”

“什么也没说,就瞪了我一眼。”

这时,班里突然安静,班主任张苒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穿着一件很漂亮的黑色连衣裙,完美修饰了她那微胖的身形。只见她,站在讲台上,双臂环抱,扫视了一圈后,目光便直视着陈墨答身旁的李想,过了一会儿,便说道:“诶同学们,老师问你们个事,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是女老师就好欺负?你们是第一次上高中,我也是第一次当班主任,我也是从你们那个时候过来的,知道你们都在想些什么,我希望大家都能够互相体谅,所以开学第一天我就跟你们说,男生可以打架,但别主动惹事,你们可以范校规,但别太过分。只要不被我抓到咱就相安无事。但我发现有些同学非要顶着枪口做事,这周开学第一天就迟到,还是在我的课上迟到!今天迟到的同学,你给我记住了,这是第一次我放过你,千万别再有下次!多的废话不说了,班长王烁童先把数学作业收一下,然后送到我办公室,其他的同学自己预习下课本,今天这节课不上了,改为自习。”说完,便气冲冲的出了教室。

同学们都没什么反应,该看书的看书,该补作业的补作业。倒是李想,整整一节课的时间都在咬着手指发呆愣神,显然是班主任的话对他造成了一点影响。

下课后,陈墨答拿出了一副扑克牌,对李想说到:“诶,李想,别愣神了,打会儿扑克,害,都是小事,过两天班主任就消气了,实在不行一会你跟她道歉去不就得了。”

李想眨了眨眼睛,手里接过扑克,说到:“我哪知道咱老班脾气这么大,直接连课都不上了。”

这时,王绩溪拿着水杯走了过来,笑着对李想说到:“翔翔,你好牛哦,给咱老班气成那样,哈哈哈。”

“哎呦,行了行了,别提了,本来就没多大事儿,这不就拿我杀鸡儆猴嘛!”李想边打着牌边说道。

班长王烁童抱着数学作业进了教室,走过来冲着李想说到:“李想,咱班主任让你上她办公室找她去,诶,我跟你说,你到了那多说点好话,捧着她点,她这就是杀鸡给猴看呢,没多大点事儿,刚开学,老师都这样,慢慢就不管了。”

李想点了点头,放下扑克,便满脸苦笑的去了办公室。李想走后,陈墨答便突然鼓起勇气,冲着身旁的刚打完水回来的王绩溪问道:“嘿,溪哥,玩游戏吗?比大小,真心话大冒险。”

王绩溪转过身,喝了口水,满脸疑惑的笑着问道:“哎,你怎么知道我外号的,我以前在二中的时候都这么叫我,你也二中的?”

“不是,我这听我舍友张言说的,他在宿舍提过,说你特别像大哥,就叫你溪哥了。”

“哦哦,就咱俩玩啊?”

“啊,就咱俩啊,来吧,放松一下下。”

然后两个人就开始了非常尴尬的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没有话题,互不了解,以尴尬开始,也以尴尬结束。

而李想呢,则是足足在办公室待了两节课时间,直到放学陈墨答才见到他,据李想所说这两节课的时间,除去十分钟的道歉时间,剩下的时间全部都在被罚做题,全程被班主任死盯着,也是非常悲惨了。

两人一路走着,嬉戏打闹,互相损着对方,目送着李想出了校门,陈墨答便回了宿舍。

脱掉校服,换上短裤,陈墨答拿着洗漱用品去了洗漱间,这个时候的人还比较少,选了靠窗的地,边刷牙边看着窗外,经常有学生三五成群的提着水壶去教学楼打些热水,较为热闹,外面的灯光有些昏暗,陈墨答的目光慢慢转移到了女生宿舍楼,楞起了神,想起了今天和王绩溪玩游戏的尴尬场面,不禁苦笑。

这时王烁童光着膀子,拿着塑料盆放在了陈墨答的旁边,他洗了把脸后,便用着略带调侃的语气说道:“阿答,你是不是看上咱班王绩溪了,我看你这一阵好像对她挺格外关注的。”

“也不算是看上了,就是对她有点意思。”

“呵呵,你跟我说说这俩有什么区别。王绩溪这小姑娘不错,长的好看,性子也挺好,一看就不是那种初中就特别浪的货色。我觉得你俩还挺配的,至少在这个颜值上你没问题。就是你这性格,一般女生都不太喜欢,太闷了。我今儿个就看你和王绩溪玩那什么真心话就看出来了。”

陈墨答挑了挑眉,嘴角挂着微笑,叹了口气。

“阿答,你要是真想追她,你可以问问咱班黑狗,就是孙岐阳,他外号黑狗,我俩初中就哥们儿,你可以让他帮帮你,他追小姑娘挺有一套的。你俩要是不熟,我回头可以跟他问问。”

“诶,行,谢了啊。”陈墨答挠着头,有些不知所措。他虽然确实对这个女生有些意思,但却从来没有过追她的想法,陈墨答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对喜欢的女孩子从来都只是暗恋,从来没有过追求的想法,因为他的自卑心理,这让他很是无奈,而这一次,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在外貌上居然获得了他人的肯定,这也让他自己对自己过去的固有印象,终于产生了动摇,开始了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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