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校园，迎面而来的就是一群又一群待宰的韭菜（划掉）。
“诶？往年的高一不都提前开学吗？今年这是怎么了？拖到现在。”
韩申有些好奇的看着眼前这群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的高一新生。
放眼望去，这群嗷嗷待哺的高一新生中的一些人像是葫芦兄弟一般染着千奇百怪的头发。
危险的小黄毛、深沉的奶奶灰、高贵的翡翠绿以及冲国人最喜欢的白毛。
“好像是这届初中毕业生出了点什么问题来着，我也没太关注。”
沈让顿了一下，耸了耸肩，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不过这届学妹的质量好高啊，馋了。”
韩申无语的瞥了他一眼。
得，他还是以前那个老色批模样。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晃晃悠悠的便来到了教学楼前。
打眼一看，在新生招待处值班的还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班上的学习委员魏程。
听说上届的高三毕业之后，便被老师撺掇着竞选了个学生会主席。
韩申拍了拍旁边正在搭讪学妹要微信号的沈让，指了指魏程，示意二人一起去找他了解一下学校对于精灵指挥课程的安排。
沈让依依不舍的对着那个满脸通红的学妹摆了摆手，告诉她在学校里有什么不懂的事都可以找他。
回过头来，沈让一脸得意的扬了扬手里的手机。
微信屏幕上是一大排顶着各种可爱小动物头像的学妹。
韩申撇了撇嘴，看着那一大排让人眼花缭乱的小红点不做表态。
“哟，魏程，怎么样，学生会主席的感觉不错吧？”
沈让嬉皮笑脸的用手拄着桌子，对着魏程调侃道。
魏程面带微笑的又送走了一个前来咨询的新生。
一边写着新生入学统计表，一边头也不抬的回答道：“爽是挺爽，就是啥破活都往我这扔，一天到晚没个消停功夫。”
韩申嘿嘿一笑，让这个标准的北方壮汉一天到晚就做这些琐碎的小事，确实是比杀了他都难受。
“能者多劳嘛，加油啦班长，我们去抽根烟，你要不要来？”
魏程摸了摸空荡荡的校服口袋，砸咂嘴，摆了摆手。
“你们先去吧，我把这批高一重点班的弟弟们安排走就来。”
韩申和沈让相视一笑，也不打扰正忙的焦头烂额的魏程了。
留下一包利群，二人就并排朝着男厕所走去了。
……
三中的教学楼破，厕所更破。
女生厕所还能稍微好一点，在教学楼内有独立的楼层，和保健室、心理辅导室并称为三中三大最令人好奇的地方。
至于男生厕所嘛……就差给你挖个坑让你上完再埋上了！
虽说眼前这栋钢筋都已经暴露在外面的厕所，在所有人的心里都巴不得他赶紧拆除重建。
但男生们偏偏喜欢的很。
倒不是说他们想当抖手美食家，只是因为它实在是太破了，就连教导主任都不愿意来这里抓违规犯纪的学生。
所以藏污纳垢这个词，在这栋厕所面前至少有着两种含义。
二人步入厕所，虽说外面有些破旧，但里面至少不会有扑鼻而来的恶臭。
大概是新生入学的缘故，厕所里面和以往开学时一般挤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男生。
几个精神小伙凑在一起谈论着高一里面哪些女生比较好看，自己的人脉又有多么宽广，说着说着就吵的急赤白脸，险些就拖把附魔，以一敌万。
而几个明显是高三学生会老油条的人聚在一起，抽着烟在摸鱼。
沈让一进厕所，就有一群人抬着头笑着和他打招呼，他也故作深沉的一一点头问好。
韩申无奈的笑了笑，沈让这个人就是人缘好，无论是谁都能聊得开。
现在估计也是抱着在高一新生面前显摆显摆的心理，装的一副好像很高深莫测的样子。
大概这就是高中男生的通病吧。
饭可以不吃，习可以不学，但装批还是要装的。
韩申拼命的回忆着厕所里一些熟人的名字，听见了熟人问好，他也微笑着挥手回应。
那群摸鱼的学生会学生看到韩申进来了，便连忙掐灭了烟头，假装讨论着新生入学的事宜。
但一听就知道，他们口中的人名驴唇不对马嘴的。
甚至还有好几个正在厕所的高二学生听到他们好像叫到了自己的名字，还一脸茫然的应了一声。
气氛一时间极为尴尬。
韩申笑骂着给了他们一人一脚，说道：“还不赶紧去帮帮魏程！他都要被那群新生逼成秃头了！”
自知道被发现摸鱼了，他们嘿嘿一笑，连忙给韩申扔了两根烟，便往厕所外走去。
“这群小子，天天学我摸鱼，可得让魏程操心死。”
韩申伸手一接，拿到眼前细细一看，又被他们气笑了。
“这帮人还真是飘了，都开始抽和天下了。”
“嗯，不错，一会就给他们没收了。”
韩申回头给沈让也递了一支，二人点上烟，便开始聊起了高三的课程。
韩申知道沈让的情报渠道可比自己灵通多了，便随口问道：“你知不知道学校是怎么安排的啊？咱们是野外训练还是？”
沈让不假思索的便回答道：“和往年一样，还是在学校考核，不过今年好像要调过来个新老师，不知道怎么样。”
韩申哦了一声，表示知道后，便啪嗒啪嗒的抽着烟，不再多说了。
刚抽了一半，沈让却突然慌慌张张的将还剩大半的烟支扔到厕所水槽里，“呲”的一声熄灭了。
韩申还在诧异时，沈让却连忙给韩申比了比眼神。
正纳闷这小子抽什么风的时候，韩申却听到了自己高中时噩梦一般的催命声音。
“呀，这不韩申嘛？听说你戒烟了？”
往日的恐惧又涌上了心头，手里的烟掉落在地上，韩申甚至忘记了踩灭。
“啊……啊，哈哈哈，是啊，这不朋友邀请，盛情难却嘛！”
有些僵硬的转过身来，一看背后站着的这个个头不太高，却满脸都写着“I am catching you”的老头，韩申有些尴尬的笑了。
“诶，听说你被这帮小崽子们叫做带恶人？行啊，不好好学习，搞这些花里胡哨的。”
老头的一脸玩味的看着韩申，让他又回想起了高中被阴阳怪气支配的恐惧。
“我也不管这些了嗷，你成绩还行，可别被这些乱七八糟的给迷惑了。”
老头用饱含深意的眼神看了韩申一眼，背着手便朝着厕所里面走去。
路过韩申身边的时候还顺便踩灭了他刚才掉在地上的烟头。
听着老头一边嘟囔着“和天下可是好烟”，一边远去的脚步声。
二人连忙落荒而逃的跑出了厕所，后面传来的被抓住的同学的惨叫让二人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逃出了厕所，二人心有余悸的对视了一眼，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老李真是越来越可怕了，这神出鬼没的，谁顶得住啊？”
沈让看着后面班主任没有出来的迹象，低声吐槽道。
韩申则是尴尬的笑了笑。
李纪善，一个足以被称之为三中校宝的老师。
任教三十年，一手带出了三四十个清北、华京的学生，说是桃李满天下也不为过。
而很不巧的是自己这两辈子学习都没什么太大问题，就是这个懒散的态度让他一直很看不过去。
虽说上辈子被他一手调教成了高材生，但无论何时，听到他的声音，韩申还是会不寒而栗。
没办法，抽烟总是被抓，处对象总是被叫家长。
即便每次都没有什么实质性惩罚，但架不住他这个人阴阳怪气啊。
不过自从后来当了老师之后，韩申才发现，实质性的惩罚确实是没有阴阳怪气来的彻底。
莫种意义上，这也算是一种师承吧？
阴阳怪气门弟子从不吃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