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了?”加菲猪电话不约而至,大晚上的他就如此直接的质问。
“你还关心起我的行踪了?”我反问。
“随便问问,不说拉倒。”和他贫惯了听不出生气还是没生。
“怎么,作业做完了?”我倒是关心他的学分。
“没啊,怎地,你来帮我做啊?”他不紧不慢地说。
“你在哪?”
“寝室啊。”
“那我怎么去?!”
“你没来过男生宿舍?”他这是摸我的底吗?
“开什么玩笑,去那干嘛!”
“你来就不在寝室了。”
“不去。”我不知道他这是啥意思。
“那你还问。”
“就是问问,那你还不去赶紧做作业!”
“反正也得通宵,着啥急。”
“我就不信通宵你能画完!”
“寝室哥们儿帮画。”
“我说呢,你总这么欺负人家好意思么!”
“同学之间互相帮助,请吃饭呗。谁像你!”
他还真是有门道,我看主要是有钱,“那你啥也不干啊?”
“干啊,这不给你打电话呢嘛。”
“你自己不画啊?”
“画啊,边画边给你打电话。”
“你不好好画图,给我打什么电话!”
“你不帮我通宵画图,就陪我通宵打电话。”一副说什么也要拉着我不睡觉的语气。
“才没工夫陪你聊通宵呢,”我看看时间,都快半夜十一点了,“我先睡了,和你同学慢慢画吧。”
“那行吧,你休息吧。”本来还以为他不让,没想到轻松的批准了。等等,我睡觉为毛要经过他的允许!
铃……
刚放下电话又响了起来,我都没来及走开一步,“喂,您好,请问找哪位?”
“请找一下付小花儿,谢谢!”熟悉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成熟,有段时间没听到了。
“困哥!”我惊喜的喊出他的昵称,“这么晚还没睡啊?”
“是啊,这么晚才能打进你们宿舍的电话呢,还以为你会睡了。”
“嘻嘻,”我有点不好意思,怎么可能告诉他刚和一个男同学挂了电话。以前都是苗子把着电话一打就是一个小时(把着,我家方言,意思是霸占、占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居然也有这么长这么多的电话接,“你打电话是想给我唱歌听吗?”我猜他应该是收到我回复的邮件了。
“本来是的,可是这么晚宿舍哥儿们都睡了,看来你是听不到了。”他幸灾乐祸道。
“啊,不要!呜呜,就唱两句吧!小声的。”我有点不甘心。
“你想听什么啊?”
“只要是你唱的都要听!”我们这农村出身的孩子,不比县城,就连买个放磁带的录音机都很困难,后来爸爸不知从哪买了个很小的录音机,只能放一个磁带那么大的,我们全家都当宝贝,我还用它学习英语。初中时我们的音乐老师只教了一年就转走了。而县城的中学条件就好很多,表妹一个亲戚家的哥哥在那里教音乐,弹的还是钢琴呢。那时候县城还有好多小店专门卖专辑,磁带的,光盘的,我都没去过,但是门口都会放着当下流行的歌曲,我会唱的歌,大多也是这样听来的。记得高二时分到文科班的一个艺术生,他被别人认为很帅很帅的帅哥,就有一台CD机,显得酷酷的啊,好多漂亮姑娘都去借着听。所以,像我这种听到流行歌曲本来就困难的事,何况是唱了。困哥唱的那么好,我当然喜欢听,打心底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
“那好吧,就唱一首啊。”我知道他会答应各种有理无理的要求。
“嗯嗯!剩下的下次唱。”
“蓝蓝的海扬起的风帆
吹着海风追逐日出日落
有你陪伴披星戴月
大海是温床满天星星就是被
随风的方向带你去远航
虽有点疯狂但满载着希望
念念不忘你谜一样的香
谁让你的秀发让我如此幻想
……
一步一步让我靠近
一点一点用爱堆积更贴心
一天一天痴狂爱没有时差
一个心愿两颗心就是明天相信爱
天与天连成线
南北极在眼前
因为你世界变小没有了距离
相信爱……”
他唱完,沉默片刻见我没反应,“睡着啦?”
“好好听,听的入迷了!”他的声音本来就温柔,这首歌风格又轻快,特别适合他唱,“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吖,真是好好听!”
“嘻嘻,不告诉你。”
“你不告诉我,那就等着再唱给我听吧,哈哈。”
“嗯,时间也不早了,女生要早点休息对容颜好。”唱完歌他打电话也算完成任务了。
“嗯,好,你也是,那先拜拜喽。”我有点不舍的说。
“好,拜拜。”
不知为什么,虽然我们早已不像高中那样一到课间就在一起玩耍,上了大学后和他并不觉得疏远,反而更近了。还记得艺考完从石家庄回来,中途会经过他的大学,他知道后正巧第二天也要回家,于是我们商量好在他学校住一天,一起回。那时候我单纯的根本想不到会发生什么,就直奔他去。他和同学到火车站接我,晚上带我逛了逛学校,还给我买了好多好吃的,然后安排他们宿舍的所有人包括他去别的宿舍住了,我都没想到这些事情的,他的细心,他的周到,他的性格温好。第二天到了家的县城,我们早饭午饭都没来得及吃,于是他带我去他亲戚上班的地方休息,他的亲戚是个漂亮阿姨,还给我冲了一杯燕麦粥,那是喝过最好喝的燕麦粥,也是第一次喝。再后来我一直想买那样可以用热水冲的燕麦,却都不是那个味道的,也没有那个好喝。不知是当时太饥饿喝什么都觉得好,还是我没买对东西,抑或现在能吃到的东西种类口味太多了,吃什么都不觉得好呢?总之,那个味道没有被找到,只存在记忆里。就像奶奶做的大酱,缸还是那口酱缸,原料制作流程还是奶奶那个土办法,可是每年吃每年都觉得口味不一样,现在回家还会打一碗吃,居然觉得有点苦涩。我开始怀疑是味觉变了还是时间改变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