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战况微妙,良久之后两位老者皆是轻嘘一口,互望一眼摇了摇头,紫袍老者转头对着钟夏道“今日便是如此,你且去罢,此间见闻不可与外人道。”
闻得此言钟夏双手作揖退出了石洞
却说待钟夏出去,灰白老者开言“难得你竟对这孩子轻言细语,若是有他人见到此景怕是不可置信”“哼!此子体内先天煞毒时日无多,本尊岂是那对将死之人作脸色之人?”紫袍老人冷哼一声站起来说道。
灰白老者也站起来轻笑一声把玩着手中白玉,抬头望着洞顶投入的光束说“先天煞毒无药可救,除非他能超越仙途达到那个境界。你我二人在这烂柯山对弈十年演算天机想要设法收服矿中煞毒,看来已经无法再继续了。罢了,此间不再逗留”说着老者就要举步离开。
“不急,你说这先天煞毒是不是有可能······?”紫袍老者忽然扭头看向对方
“嘶······你的意思是?”
“对,看他的造化吧,这洞外一日,洞内三年,天机演化洗精伐髓,两颗化灵果也能再保他几年无恙,或许真的可以”紫袍老者说到此处不再言语。二位老者互一拱手眼中满含深意。
钟夏却是不知道自己这两日经历了什么,如果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两位仙人不知会如何作想。他脑子里想着那棋盘上的棋局,走到山路旁扛着一大捆的柴火就下得山来。回到家中再从赵爷爷家借来独轮车将两日所获柴火装上朝江家推去。
这江家据说百年前的老祖也是一位修行者,当年看着烂柯山下风景优美气候宜人便在此处建宅落户,百年来家族确是再也没有出现什么天赋惊艳的后辈,直至现在江少鸣的出现被幻剑门收入内门,明日江家便要大开宴席,有请方圆各大家族共醉一番。
这江家大宅白墙黑瓦,高门大院,钟夏将车推到后门叩了叩门环。少倾吱呀一声大门掀开半扇,一个脑袋伸出来,一个约莫八九岁小厮看着钟夏,吸溜了一下鼻子喝到“你是干嘛的?为什么敲门?”钟夏拍拍身上的灰尘“我来给大宅送柴火,找后厨的江管事。”
小厮鼻子里面哼了哼,啪的一声关上门。
待门再次打开,便是那江管事,“快点,赶紧把柴火送进来,这两日用量很大,这批柴火不够,钟家小子你明早再送一批,柴钱一道结给你,手脚麻利点,明早送不来,你就别想收钱!”顶着大酒糟鼻子的管事斜撇着眼冷声说道。
钟夏码好柴火轻松道“可是江管事,明天一早上山砍柴再送来怎么也得午时了,能不能先把这些柴火钱结给我啊?”
“那你现在就上山,早上收不到柴火你也别来了!”
钟夏被推出门外,大门“哐”的一声又关掉了。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恶的酒糟鼻!
现在太阳还未落山,或者我现在就上山,抓紧时间在跑上一趟,我可不愿辛苦两日的柴火被这黑心管事给吞了,也是没有办法,那就去吧。
钟夏赶紧推着小车回到家里,别上斧子和绳索,从屋内取出火折匆匆再次上山,待走到半路太阳已经没入大地。这时候钟夏才发觉自己有点太冲动了,四周一片漆黑,偶尔听得一两声夜枭鸣叫。毕竟他也才十二岁,心中不免有些害怕,摸索着从树上折了些枯枝老藤缠在一起用火折点了当做火把,一脚深一脚浅的走进小径。
山中寒冷,夜里秋风一起,钟夏有些扛不住,冷风顺着脖子直往身上钻。不行,如果这样下去非得受寒不可,得找个地方避一避,前面就是那石洞,我进去躲一晚,明天一早捡拾柴火应该来得及。想到这里钟夏拢了拢衣服,快步走向石洞。
洞内果然暖和不少,钟夏举着火把走下石阶。“咦,为什么会有光亮?”
只见那石桌上竟有一簇洁白的光亮,两位老人自然是已经不在,可在光亮照耀之下,他分明的看到那棋盘还在桌上。钟夏紧走几步往桌上看去,原来那光亮是一方白玉,这不是灰白衣衫老者的把玩之物么?他轻轻捧起白玉细细端详,这玉温润细腻,玉中有一条白光在游动美轮美奂,钟夏看得眼神迷离,这定然不是普通凡物,引得他不住惊叹。
再看向那棋盘,黑白棋子仍然在攻与守动与静的态势中保持着平衡,轻轻放下白玉,钟夏坐在石凳上,双手托腮盯着棋局竟是入了迷,恍惚中便入了梦境。那棋盘之中的两色棋子幻化为两条黑白大鲤鱼,头尾相连追逐,周而复始。
忽而钟夏觉得自己就是那条黑鱼,想追上白鱼可是无论如何摆动身体始终与白鱼有一线距离,可是某些时候又觉得自己是那白鱼想要摆脱黑鱼,同样使尽全身气力也摆脱不了黑鱼追逐,总是被黑鱼挂在尾后。钟夏突然惊醒,再看那棋盘上哪还有棋子,原先密密麻麻的两色棋子都已经消失不见,倒是那白玉还悠悠散发着光晕。
棋盘上有字!钟夏发现在棋子消失以后棋盘上有字迹显现出来,火把早已烧尽,他把白玉靠近棋盘,只见棋盘上刻着“参天机,辨阴阳,否极泰来,自有造化。赠尔白玉,好自为之”
这是老人留给我的吗?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啊?这白玉也是留给我的?钟夏一头雾水,不得其解。钟夏梦中醒来得到白玉,此时竟然完全感觉不到寒冷,甚至浑身暖洋洋的犹如刚洗过热水澡一般,而且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既然如此那不如赶紧去捡些柴火赶紧下山,免得误了时辰被那可恶管事刁难。
钟夏把白玉揣进怀里轻轻拍了拍走出石洞,本来想在做一个火把照明可是却发现自己是可以看清那外界的事物,在风中抖动的青草,甚至高大乔木上有着大眼睛的夜枭。奇怪归奇怪,事情还是得做,钟夏挽起袖口开始捡拾枯木,一大功夫那地上就好大一堆柴火,绳索捆扎往身上一撂,钟夏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倒不是柴火太重闪了腰,而是发现柴火太轻超出自己的意料没能掌握好力度。看来自己这番倒是有了奇遇,心中想着拔腿就向山下走去。
天刚蒙蒙亮,钟夏便回到家里,他还是决定用小车推着柴火去江家,否则别人看到他十二岁的孩子扛着偌大一捆柴火怕不是要被人围观。他心中高兴,从井中打起水来洗漱一番,迎着初升的太阳推着小车向江家走去。